以前西高，嚴(yán)躍還專門設(shè)立了“雷鋒”獎。專門獎勵那種在學(xué)校里做好人好事的學(xué)生，沒準(zhǔn)虞尋暗戀的那個人是哪個拿過雷鋒獎的女生。

    ……

    他應(yīng)該是虞尋最討厭的人才對。

    云詞想到這，浴室的門開了，虞尋從里面走出來，然后拐進臥室拿了什么東西。

    再出來，正漫無目的刷著手機的云詞眼前忽然一暗——

    一件外套忽然罩下來。

    他把衣服拽開一點，抬眼，看到虞尋半截下顎。

    “你衣服臟了，”他說，“明天先穿我的。”

    云詞下意識拒絕：“不用。”

    然后他頓了下，在“我凍死”和“外套臟了也能穿”之間不知道該選哪句。

    客廳燈有點暗，虞尋眉眼也跟著暗下來。

    他已經(jīng)恢復(fù)成學(xué)校里那副很欠的模樣：“哦，這么不敢穿我外套，是怕——”

    虞尋話沒說完，云詞也猜到他后面會說些什么找揍的屁話，但他莫名想到那句“見義勇為”，仿佛為了證明什么似的，忽然打斷說：“我怕什么。”

    他五指不自覺收緊：“外套而已。”

    “雖然有點嫌棄，”他又說，“誰會怕穿件外套。”

    -

    次日早課。云詞踩著點到教室。

    他在他們法學(xué)教室后排，看見了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

    流子也掃了他一眼，估計是擔(dān)心他大哥，一早上來他們教室蹲人。

    只是流子掃過一眼，又掃了一眼。

    然后又一眼。

    云詞：“……”

    這人有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沒去管，蹭邊上人的課本開始聽課。

    流子在后面一直盯著他，然后低下頭，掏出手機。

    【備戰(zhàn)群】

    流子：[兄弟們]

    流子：[看到這件外套沒有。]

    流子：[/圖片]

    群成員一呼百應(yīng)。

    [怎么流哥，又要打架了？]

    [流程好熟悉，他倆又干起來了?]

    [這回在哪兒，哪個巷子，這次我們集結(jié)的速度肯定比上次更快。主打一個搶占先機。]

    流子：[不是]

    流子認(rèn)認(rèn)真真打字：[這外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虞哥也有一件。]

    他接著打：[這小子，特意買一件同款，搞撞衫戰(zhàn)術(shù)，想讓我們虞哥知道——誰才是更適合這件衣服的人。]

    第二十三章

    云詞踩著點進的班, 但虞尋沒他那么走運。他走前，虞尋在叮囑已經(jīng)恢復(fù)清醒的姑姑吃藥，沒趕上那趟車。

    女人恢復(fù)神志后和昨天完全是兩個人, 她聲音輕聲細(xì)語地, 好像只是剛睡醒：“你怎么回來了, 你同學(xué)也來了？要不要吃飯，我給你們做早飯, 吃完飯再去學(xué)校。”

    她看起來，壓根不記得自己昨天犯過病。

    而虞尋也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仿佛昨天只是普通平凡的一天,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我和同學(xué)出來看電影, 看太晚, 學(xué)校關(guān)門了, 回家住一晚。”

    “什么電影？好看嗎。”

    “還行，”虞尋隨口扯，“槍戰(zhàn)片, 你不愛看。”

    女人說話聲很溫柔：“喔，是要和同學(xué)多交流。”

    “……”

    原來她犯病后，自己是不記得的。

    云詞走之前想, 如果他沒看見的話，昨天所有的混亂、尖銳的叫聲, 就只有虞尋一個人記得了。

    上午第一節(jié) 課正好是法理課。

    法理課老師講課剛講兩句，停下來, 抑揚頓挫地指著后門說：“同學(xué)們, 讓我們把目光移向教室后門——”

    “讓我們熱烈迎接這位不僅缺考還遲到的同學(xué)。”

    虞尋半彎著腰想混過去, 干脆站直了：“這么熱情嗎。”

    法理課老師：“還需要更熱情一點嗎？“

    虞尋：“也可以。”

    他進教室后又是眉眼沾著笑意的樣子, 手插在兜里, 歪了下頭提議說：“要不，再鼓個掌？”

    回應(yīng)他的，是法理課老師扔出去的黑板擦。

    “坐下上課，”老師說，“課間休息來我辦公室一趟，補考。”

    虞尋晃到最后一排坐下。

    流子趁老師不注意，彎著腰火速跨過三四排座位，坐到他邊上。

    “你昨天不在？”流子問，“又玩消失，高中時候也這樣，問你又不肯說。”

    “高平陽問我，我說你最近手機丟了，你到時候記得對下口供。”

    流子是真擔(dān)心：“雖然不知道什么事，但到現(xiàn)在都沒解決嗎。”

    虞尋只“啊”了一聲，說：“算是吧。”

    流子：“棘手嗎。要不，我們用點江湖手段？”

    虞尋想了想，隨口說：“那你找?guī)装賯€人給我。明天下午學(xué)校門口集合，用江湖手段解決下。”

    流子大為震驚：“要這么多人？你得罪誰了。”

    虞尋看著他：“這么明顯的玩笑話，你信了？”

    流子：“……”

    他傻逼。他居然信。

    兩人聊著，察覺到法理課老師重點關(guān)注的目光，流子又閉了會兒嘴。

    在他閉嘴之后，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他虞哥的目光一直落在另一排上。

    他順著虞尋的視線看過去——

    是那件熟悉的外套。是那個熟悉對手。

    流子盯著那件外套，沉聲說：“看來你也發(fā)現(xiàn)了，他穿的那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