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書迷正在閱讀:我踩著主角翻身了[快穿]、藏風、薄爺的男嬌妻被寵壞了、和豪門大佬協議戀愛后、逆襲萬歲、同時被兩個無限系統看上了怎么辦、急,我白月光他人設崩了、你與清風明月、天下藏局、偏要撩到她[娛樂圈]
江沉月對她一下子想到這么遠有些無奈,于是解下身上一直掛著的長命鎖——那是她出生時體弱,江母請京都手藝最厲害的匠人為她打得,囑咐女兒時時帶在身上,討一個好彩頭。 她把長命鎖給了薛梅。 “你帶著這個,我見了就能認出你了。” 但薛梅要如何認出她,江沉月始終未提,她盼著薛梅能無牽無掛地拜師學藝,做個她口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女,不要受到自己牽連。 薛梅被她簡簡單單敷衍過去,江沉月也準備好了讓她上路的行李,誰知道有一天再度看見這條長命鎖,竟然是這樣物是人非的場面。 她不知薛湄當時是接了什么任務來闖天星樓。 但天星樓身為江湖機關暗器之首的門派,在江湖素來以擅闖者無一生還聞名,可想而知薛湄的膽子有多大了。 彼時明心閣受邀,江沉月作為年輕一輩的代表與天星樓新一屆弟子切磋較量,察覺到有人混入了明心閣弟子之列,不動聲色地追上了脫離隊伍,想要擅闖天星樓禁地的“明心閣弟子”:薛湄。 然后在她被機關重傷時出面救人。 彼時二人嫌隙已深,江沉月也無意探究對方目的,只想將她抓住,若非在薛湄狼狽躲閃間被江沉月看見她落到衣服外的長命鎖,估計人就被帶到了天星樓主面前了。 落到正道手里,薛湄就是再多口舌,又焉有命在? 若薛湄只是司獄觀的妖女,那么她行事是否有難言之隱都與江沉月無關,以江沉月的行事,但凡有人作惡,那么無論此人有沒有苦衷,都要得到相應的懲罰。 但偏偏,那是她幼時相識的薛梅,是本該向著她期望方向而去的薛梅。 “原來如此,”薛湄終于冷靜下來:“于是你只是私下關押我,想要審問出我的目的,甚至給我留下了逃走的機會——” “原來如此!” 她重重喘了口氣,一時間難以接受,伸出手去摸自己的頸項,卻什么也沒有摸到。 也是,長命鎖怎么可能留到現在,早就在她登上司獄觀圣女之位時,那把長命鎖就碎成了齏粉,被揚做塵埃了! 薛湄一時恨極,想要把它扯下來,想要把它扔回江沉月這個偽君子身上,卻悲哀地發現她沒有東西可以還給江沉月了,她要始終欠江沉月一份情了。 她冷笑道:“好一個公正嚴明的明心閣大師姐、好一個大公無私的正道俠女江沉月!原來你也會徇私枉法、原來你也會假公濟私!” “你以為你這么做我就會感激你嗎?你以為你這就是還了你欠我的東西嗎?你是不是很得意,我沒做到的,你都做到了,你是不是在恥笑我說一套做一套?” ——這就是江沉月始終不曾在薛湄面前透露自己身份的原因。 她閉了閉眼:“阿梅——” “不要這么叫我!——我叫薛湄,”薛湄冷冷道:“觀主替我賜下新名,你認識的那個傻子已經死了。” 她近乎惡意地看著江沉月:“對,我是身份不及你出生高貴、根骨不及你天賦異稟、聲名不及你受人夸耀、學識不及你滿腹經綸……” 甚至連名字,都是一個帶著父母的美好祝愿和悉心期望,而另一個隨手拈來視作草木。 “別的我比不了,可區區一個名字,我還換不了嗎?” 江沉月神情忽然冰冷下來:“薛湄,我從來沒有這么看待過你。” 薛湄輕笑道:“是啊,你沒這么看待過我——” “只是,如果你不認識那個和你幼時相識,天真愚蠢的薛梅的話,你也不會處處替我開脫、也不會處處留手,說不定……我早就死在你手里了?不是嗎?” 如果不是昔年相識,江沉月會想過薛湄的無辜和苦衷,會對她的命運感到絲毫不忿嗎?還是不屑她自甘墮落,不屑與之為伍? “你這種愧疚的同情之舉,真是令人厭煩啊。” 江沉月怔住。 話說到此,彼此都知道再也沒有說下去的意義,就好像她們都知道在這個律法嚴明的世界里,她們根本不可能動手對付彼此。 薛湄發xiele這一口氣,轉身便走,背影幾乎有些失魂落魄。 可惜江沉月亦處于不知所措的狀態里,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如果不是突然換了人間,或許她永遠也不會與薛湄相認。 那時她發現不妥,打算想辦法面見住持,但她被排擠慣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見住持的方法,便是說出清玉師姐的舉動不妥,亦無人肯信她的猜測和不安。 她讓薛梅找地方藏好,或者找機會先離開道觀,然而很快災難降臨,入夜之時魔頭殺人,躲避的道人們推倒了燭火,道觀失火,人人四處奔逃。 和薛湄分開前,她問:“難道你還要和這個道觀共存亡嗎?” 江沉月對她說:“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家去死。” 似乎是不幸的,一面通知一面救人,江沉月不得不出現在殺人狂魔的視野中,很快被他盯上。 然而她似乎又很幸運,在直面對方刀光之時,她被師叔救了下來。 魔頭重傷遁逃,江沉月得知師叔的身份,大喜過望,想要替薛梅求這份機緣,可她找遍了道觀也不曾找到薛梅的蹤跡。 師叔看重她天賦,欲收她入門下,又急著救援師弟,江沉月拖著他大腿在道觀附近整整尋了一日,所有撒潑打滾的手段都用上,此生再沒這么狼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