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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劍目幽深慢慢的把當(dāng)年的事說與他們二人聽。 “端宜是寧太妃從宮外抱來的孩子整個盛京的人知道,她年幼時候就喜歡黏著朕,朕與她便形影不離,朕還記得她喚我五哥的時候,漸漸的這份兄妹情意變成了男女之情……” 曲桑桑抬眸不以置信的望向宣和帝:“陛下,你與娘親之間難道……” 宣和帝閉眸沉冷的道:“朕雖然對端宜有情卻從未表明,朕知道這樣的事不光彩還會讓整個皇族蒙羞。” 故而他只能把待端宜的情意藏在心底,他默默守著這個秘密到如今也有二十幾年了。 宛若遭了雷劈,曲桑桑不愿相信這一切。 她的娘親竟然和陛下有過情…… 怪不得,怪不得坊間會傳言她和溫若庭是兄妹,原來是有著這層緣故。 溫若庭默了片刻道:“父皇找我們來,應(yīng)該不是只為了說這件事吧?” 這樣的事不足以讓宣和帝在夜深之時留他們在宮里,想來還有更大的事在后頭等著他們。 宣和帝苦笑不已,便道:“你既說起,朕也不瞞你們了。這件事藏在朕心底許多年,告訴你們也無妨。” “其實端宜,是被朕害死的……” 曲桑桑脫口而出:“怎么會是父皇您?” 俄而宣和帝面色蒼白,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那撕心裂肺的咳聲似要將五臟六腑給吐出來,他掩著唇重重的咳著,溫若庭上前扶住他輕輕拍他的背希望他能好些。 宣和帝緩過來后欲開口講些什么,但喉頭嘗到些許血腥味,接著他的唇邊蜿蜒淌下鮮血滴落到素白的狐毯上。 而他濕濡的掌心一片殷紅,那滿是鮮血的大掌實是觸目驚心。 曲桑桑驚得無法言語,還是溫若庭手疾眼快的扶住搖搖欲墜的宣和帝,朝外喊道。 “快來人!傳太醫(yī)啊!” 守在殿外的王實安聽到叫喊聲機(jī)敏是吩咐小太監(jiān)去太醫(yī)院,旋即推開殿門疾步跑向溫若庭,他冷靜自持的說道:“榮王殿下,快扶陛下去青鸞殿后頭的暖閣。” 兩人協(xié)力安置好宣和帝,這時的宣和帝已無氣力,臉色慘白看似行將就木。 太醫(yī)們腳程極快的趕到青鸞殿,為首的太醫(yī)院院正為宣和帝診脈后,連連搖首。 曲桑桑不自覺攥緊溫若庭的衣袍,望著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宣和帝,她道:“庭哥哥,陛下不會真的有事吧。” 溫若庭挽住她纖弱無骨的玉肩,“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皇帝自有真龍護(hù)體,不會生什么大事的。 “院正,陛下可是舊疾犯了?” 王實安有些不安的問道。 周院正正色道:“陛下身子近來愈發(fā)不好,加之開春時染得咳疾未愈現(xiàn)在已是襲入胸肺,怕是藥石罔顧……” 溫若庭出言問道:“周院正,難道沒有旁的法子嗎?” 周院正嘆了口氣道:“陛下總是不好好吃藥,身子才會變成這副樣子,不瞞王爺您,就算是華佗在世都難以救起陛下。” “陛下……”王實安顫抖著身子喃喃。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不足一刻天子病入膏肓的消息傳遍闔宮上下。 少頃宣和帝的寢宮烏泱泱的跪滿了妃嬪以及王孫貴胄,連朝中幾位頗有威望的大臣都在慶安殿守著,想是為著宣和帝駕崩提早做打算。 “父皇……” 身為太子的封晁趴在宣和帝的龍榻旁聲聲淚下,那淚不知是真心的還是硬生生擠出來的。 殿內(nèi)哽咽聲啜泣聲交織不休,許是被聲吵的不安,宣和帝本緊閉的眼倏然睜開,他撐著力氣想要坐起。 封晁見狀起身要扶他,卻被宣和帝一把甩開,封晁手落了空只得悻悻縮回手,到最后還是王實安去扶的宣和帝。 在王實安的攙扶下宣和帝靠在松軟的軟枕旁,他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眾人,“朕還沒去呢,你們一個個哭喪著臉做什么?” 相比方才宣和帝的面容有了血色瞧上去有了精神,卻難說是否是回光返照。 “父皇,諸位親貴也是關(guān)心您的身子啊。”封晁為那群跪在地上仍舊泣不成聲的說話。 宣和帝冷哼一聲,狹長銳利的眸子狠狠剜過封晁:“朕以前染疾時可未見過他們來關(guān)切朕的身子,怎么到了朕行將就木的時候,個個就跑來了?” 封晁啞口無言,未料自己自以為是的話語反倒激怒了宣和帝,他默默垂首不語。 宣和帝旋即又喚道:“端妃,宸妃你們都到朕這來。” 端妃聞聲由宮婢扶起,她邊啜泣邊將兩個皇子帶到宣和帝身邊,聲淚俱下:“陛下,您可是嚇壞臣妾了。” 宸妃則面容平靜,“陛下叫臣妾,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宣和帝徐徐的咳了幾聲,道:“朕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你們兩個現(xiàn)今是宮里位份最高的妃嬪,膝下又都有皇子。” “陛下您這話的意思難道是……”端妃顧不得哭泣,鳳眸斜睨忐忑的等著宣和帝發(fā)話。 宣和帝肅穆的說道:“朕決意改立太子。” 突如其來的的話震驚四座,本垂首跪地的親貴們紛紛抬首,遠(yuǎn)遠(yuǎn)地望向龍榻上的人。 太子是先皇后之子,亦是宣和帝的嫡出長子,如今還在儲君的位子上坐著,宣和帝竟在這個節(jié)骨眼要改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