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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桑桑默不作聲算是應了。 曲桑桑到底因何閉口不提那意中人的事,溫若庭實在好奇。 但他知道他不能逼她,不過無妨他會等的,等她愿意吐露心意。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月映繚繞處三四艘畫舫在粼粼湖水上搖曳蕩起漣漪。 兩人行至渡口,畫舫穩穩的停靠在一旁還未駛離,船艄的桿棋隨清風起舞,踏入畫舫絲竹之聲悠揚悅耳傾瀉出船艙。 曲桑桑走在前頭掀開珠簾進入舫內,依舊挑了臨窗的位子坐下,她悶悶不樂的揭開面紗,豪爽的端起案上擺的酒壺斟酒喝了起來,一杯接著一杯似是不知疲倦。 其實她不善飲酒,往日在宴上都只能淺淺酌一口,畫舫里的酒水都是烈酒,是供以文人sao客尋歡作樂用的。 溫若庭蹙眉欲要奪過曲桑桑手中清酒,曲桑桑卻是偏過身子躲開了溫若庭,她大口的喝著酒壺里的瓊漿,許是飲的多了她身上不覺燥熱起來。 她娭光迷離朱顏酡紅,瞧著已是吃醉了酒。 溫若庭順勢奪走空了的酒壺擱在一旁,曲桑桑身子微晃搖搖欲墜的倚靠在他身上,他單手摟過她不盈一握的纖腰,穩住她的身子。 今日溫若庭穿的是淡青色的錦袍,顯得他溫潤如玉風采儒雅,坐在畫舫軒窗里一抹月光若皎紗覆在他棱角分明的臉龐。 醉意闌珊的曲桑桑伸出作惡的小手,撫上溫若庭那張清雋的臉,“庭哥哥,你生的真好看。” 面頰像是燃起了火,溫若庭的眸也升起了點點火苗,他沙啞的說道:“桑桑,起來。” 曲桑桑迷迷糊糊的,她眨了眨清眸,癡癡地笑:“庭哥哥,你知道嗎,其實我的意中人啊。” “是你啊。” 僅僅三個字,入耳便讓他深深纂刻進心里。 男人神色微僵,他隱忍住心頭躁動,再次問道:“桑桑,你再說一遍。” 曲桑桑被禁錮在男人的懷里,體內的燥熱難耐讓她嘟囔道:“不說!不說!” 見小姑娘鬧起了脾氣,溫若庭倒也不急,他軟聲哄道:“乖桑桑,再跟庭哥哥說一遍,你的意中人是誰?” “唔,我的意中人,是庭哥哥。”酒醉的少女囈語,她靠在男人的胸膛像貓兒似的蹭著。 少女軟綿綿的身子緊貼著他,他身子繃得僵直,他并非柳下惠但也曉得不該乘人之危。 他只能憐愛的揉了揉少女凌亂的墨發,少女微微抬起瀲著淡淡水霧的清眸與他對視:“庭哥哥,你娶我好不好。” 短短幾個字從少女的檀口吐出來,一字一句和著唇瓣翕動。 溫若庭喉頭像有什么堵著,好半晌他才啞聲道:“好,庭哥哥娶你。” 少女得了回應嬌憨的笑了,半趴在男人的懷里,睡意襲來綿長平勻的呼吸聲響起。 溫若庭心亂如麻,渾身的悸動難以平平息,他輕輕的移開曲桑桑搭在他身上的玉臂,把她安放在軟榻上蓋上外衫。 他蹲在她身邊,長指細描她的眉眼唇瓣,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你真該慶幸。” 畫舫眾人的目光皆落在美姬曼妙的舞姿及歌姬繞梁三尺的,無暇顧及到他們這邊。 躺了半個時辰的曲桑桑驀地睜開眸子,她攀著溫若庭的手臂晃晃悠悠的起身,順帶打了個酒嗝,“庭哥哥我們該去看花燈了!” 軟軟的嬌軀再次入懷,這一回溫若庭心倒平靜些,他攙著腳步虛浮的曲桑桑走出畫舫。 剪水瞳眸眼波流轉間媚眼如絲,口中的囈語囫圇不清的一直吐息,溫若庭半抱著曲桑桑走到長橋憑欄處,驟然停步后他抱起她將她放在石雕橫欄上,緊緊環著她腰,他低聲道:“桑桑,快看花燈。” 曲桑桑醉的實在厲害,她咿呀嗚咽像牙牙學語的嬰孩,她還撲騰晃蕩小腳,腳上的繡鞋因為她的不安分掉落在湖里。 良辰至圍繞在湖畔的善男信女屈身將手中花燈逐一放離,流水潺潺托起一盞盞花燈,順著波瀾的湖面飄到遠處。 望著五彩斑斕的花燈,曲桑桑總算是平靜了下來,溫若庭見她安穩了,便再次抱起她,一步一緩穩當的離開長橋。 曲桑桑再醒來時,腦袋漲得生疼,她拍了怕額,低吟道:“好疼……” 昨夜吃醉了酒也不知道發了什么瘋,定是給溫若庭添麻煩了。 咬著唇曲桑桑后悔不已,忿忿的攥著錦衾。 轉頭時她看見了坐在圓凳上怒目瞪她的曲元良。 他眼下滿是烏暈,想是昨夜徹夜未眠。 曲元良見曲桑桑酒醒了,咬牙切齒道:“桑桑,你膽子倒是大,敢做出那樣的事來?” 曲桑桑慌張瞟了眼曲元良的臉色,試探的問:“大哥,我怎么了?” “怎么了?”曲元良氣惱的站起身,“你還敢問怎么了,誰許你私下出府的,還和子湛孤男寡女的跑去看花燈會。” 曲桑桑黛眉蹙起,她試圖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可腦袋里一片漿糊。 曲元良頗為無奈的端起已經涼了的醒酒湯,喚了丫鬟換了一碗讓曲桑桑喝下。 曲桑桑喝下醒酒湯身子舒暢不少,她問:“大哥,我昨日是怎么回來的。” 曲元良沒好氣的說:“是子湛抱著你回來的。” 憶起昨夜他就氣,平日最守男女授受不親之禮的溫若庭竟然抱著曲桑桑,那姿態之親密就像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