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屁,”易知秋憋出一個字,把頭扭朝另一邊。 沒有說話,房間里的氣氛十分安靜,易知秋看不見的胸腔下卻像卷起了一場浪潮,他很想說能不能把畫冊送給我,但又覺得太過珍貴,舍不得開口索要。 良久過后,他才轉頭問婁牧之:“畫了多久了?” “不記得了,”婁牧之說。 成為習慣的東西,才會不記得從什么時候開始。 易知秋一數,這本只剩四頁了,他說:“都要用完了,我送一本新的素描本給你。” 婁牧之說:“我只用lotory的。” 易知秋的聲音很輕:“那我就送lotory。” “好,”婁牧之拖長調子,笑意跳到了字面上。 易知秋打開了抽屜,小心翼翼的把畫冊放回原位,卻在第一層看見了一張粉紅色的字條,中間裂成兩半,又用透明膠帶粘起來,這次他動作很快,摸到就趕緊拿出來,沒給婁牧之搶走的機會。 “哇,”易知秋站起來跑了兩步,把粉色字條舉高了:“這又是什么?” “喂,”婁牧之這次慌了,他追過去,要搶他手里的字條:“你這人怎么老是拿別人東西。” 易知秋留出一只手跟婁牧之掰扯,梗著脖子把那上面的內容看清楚了,還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 “學長, 我是初一二班的袁離離,今天是你參加金星杯的日子,祝你贏得比賽,這是送你的紅牛,希望你你能奪下冠軍,取得一個好成績。” 每一個詞從易知秋嘴里念出來,都無比羞恥,婁牧之的臉紅得像要滴血,他不搶字條了,放棄似的往床上一倒,把自己活埋在被子里。 婁牧之悶住腦袋,想著怎么跟他解釋,他沒有故意藏起來,那樣的手段太低劣了,他看不上。紙張沒有送出去,是因為不小心被書包拉鏈扯壞了,等他修補好,想要交給易知秋的時候卻找不到理由,紙條留在抽屜里,一躺就是四年。 易知秋想起了一件事,初三那年,三中跟職高打了一場金星杯,他死皮白臉要婁牧之給他送水,結果喝到了一罐紅牛。 那罐紅牛是袁離離送的? 婁牧之卻把紙條藏起來了?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開始喜歡他了嗎? 易知秋激動壞了,他一把丟掉字條,從床尾的位置掀開被子,鉆了進去。 兩個少年躲在被子里,黑暗中沒有光,易知秋卻能看清楚婁牧之的眼睛。 “小木頭,”他捧起婁牧之的臉龐,掌心燙得熨出薄汗:“我好高興,我太高興了。” 婁牧之不看他,即便是晦暗不明的環境里,他也特意撇開頭:“高興什么?” 易知秋夾高他的側臉,狠狠親了一口:“你太可愛了,全世界沒人比你更可愛,我發誓。” 婁牧之忽地轉回來,盯住他:“可、可愛?” 他難得結巴。 禁欲系的帥哥明顯不滿意這個形容,他擰起眉頭:“你再說一遍。” 易知秋像是沒聽見,只顧著往婁牧之脖頸里拱,在他臉上親來親去,每一口都嘬得倍兒響。 他迫切地想要聽婁牧之親口說一句喜歡。 “小木頭,”易知秋吻在他眉心,輕而又輕地落下去:“你還沒說過喜歡我。” 婁牧之眼睫微顫,那輕柔的吻像一汪海水,撫過哪里,浪潮就就淹沒到哪里,一直到蓋過了他的心臟。 易知秋的呼吸又移到他耳垂:“說嘛,說給我聽聽。” 婁牧之不由得仰起脖頸,沉睡的渴望開始蘇醒。 偏偏壓在身上的人愈發過分,那稍帶刺感的短發蹭婁牧之的脖頸,每一次掠過,都帶來一陣繾綣的櫻花香。 “說什么,”婁牧之輕聲喘氣:“抱也了抱了,親也親了,還要說什么?” “你是不是不會?那我教你,”易知秋垂首看他,那是小動物才有的眼神,語氣有幾分天真:“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他在他耳邊重復了幾十次,像他說的那樣,仔細又認真的教他。 婁牧之有一種錯覺,他覺得自己耳鳴了。 “聽清楚了么?”易知秋瞧他這副模樣,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另一處卻與之相反。 “你說了.......79次,”婁牧之數學一般,但是心算卻很好。 “不夠,”易知秋緊緊貼著他,近得要嵌入他的靈:“我要說一千次一萬次,說到你老了我也老了,我還會說,我喜歡你,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這個年紀的男生不經惹,更何況是這么親密的觸碰,婁牧之背脊汗濕,像燒起了一團不會滅的烈焰,他低低地哼了一聲。 “等一下,”婁牧之弓起腰往后縮:“你先起來。” 易知秋不起,他伏在他耳旁,壞聲問:“你躲什么?” 五官和手腳都緊緊抵住易知秋整個人。 “我......”婁牧之扭著身子:“你別亂來。” “誰亂來了?”易知秋意簡言駭地回一句話,胸膛壓下去,讓兩人貼得更近。 易知秋挽高他的衣擺,碰到他結實的小腹,灼熱的呼吸噴撒在婁牧之耳側。 “易知秋.......”黑暗中,婁牧之的薄唇微張,他向后仰身,像一只麋鹿,暗啞地喚他的名字,像是想從這個姓名里得到緩解。 “我在,”易知秋回應他,吻他,兩人緊緊相貼的胸膛guntang,呼在頸邊的氣息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