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牧之又聽見身后那姑娘稍顯激動的聲音：“他在看你，還對你笑呢。”

    梁靖冉害羞得捋了捋兩側(cè)的頭發(fā)，也回以易知秋一個甜美的笑容。

    婁牧之突然狠狠瞪他一眼，沉下臉去，看起來滿臉不爽。

    王煜推了易知秋一把：“你看什么，走啊。”

    易知秋不知所措地抓了把后腦勺，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好好的笑著，怎么突然就黑臉了？

    婁牧之坐在角落里，單從影子也能看出他不太開心。入場這段距離，易知秋進行了短暫又深刻的自我反省。

    他今天沒招他。

    裁判吹哨，雙方各自站隊。

    易知秋的心思回到籃球場，他打前鋒，與郝大通面對面，分別站在裁判身側(cè)，等戰(zhàn)斗的哨聲起。

    郝大通陰沉著臉，活動手指骨節(jié)，按出“啪啪”的危險脆響，他緊緊盯住頭頂上方的籃球。

    “比賽開始！”

    “嗶——”哨聲鳴響。

    易知秋和郝大通同時縱身而起，無奈身高懸殊過大，易知秋率先摸球，一記絕殺，籃球向后方彈去，王煜接住，他運球奔跑，向不遠處的籃框快速沖刺。

    王煜快跑運球，避開一個又一個攔路虎：“給他們吃個下馬威，大易接著。”

    剛接住球，職高的人立馬圍過來，他們使了陰招，形成人海戰(zhàn)術(shù)，推攘著前進，想把易知秋逼出邊線。

    易知秋賽場經(jīng)驗豐富，他左閃右躲，甩開了討厭人的虱子。

    “易知秋，加油！”

    場面的觀眾心提到了嗓子眼，婁牧之不由自主握緊了手里那瓶紅牛，比賽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雙方互不相讓，易知秋靠經(jīng)驗和技巧，與王煜配合得當(dāng)，他剛好跑到三分線位置，一個起跳，籃球完美無誤的投進籃框。

    三分！

    第一個得分就這么漂亮，三中的同學(xué)都樂瘋了，拼命敲打手里的空瓶子，尖叫聲差點掀翻了體育館的屋頂。

    “防守！”

    郝大通狠狠罵了句，見三中的前鋒往他們的籃框下跑，立馬大聲：“堵人！cao！”

    急得跺腳，郝大通沖后衛(wèi)使眼色，職高立刻換了戰(zhàn)術(shù)，三五個得力干將專盯易知秋。

    接下來的分?jǐn)?shù)不好拿，職高的人打得兇狠，好幾次犯規(guī)，易知秋被他們盯得心煩氣躁，只能改變戰(zhàn)術(shù)，不爭不沖，他站在半場位置，等著宋小獅傳給他打反擊。

    改變了戰(zhàn)術(shù)，王煜替補前鋒位置，他負責(zé)搶球，傳給宋小獅，他跑步靈活，左右繞開迎面而來的職高隊員，趁機會一把傳球。易知秋起身接住，立刻向?qū)Ψ降幕@框跑去。

    郝大通迅速轉(zhuǎn)身：“圍住他。”

    職高隊員的反應(yīng)很快，后衛(wèi)立即緊跟易知秋身后，死死咬住他不放。

    三分線的位置有空檔，易知秋瞄準(zhǔn)了，他起跳投球，對方的后衛(wèi)也跟著起跳，那人伸手狠狠拍了一下，籃球被蓋落，砸到地上，郝大通立刻搶走，后衛(wèi)的手勢在半空，他沒收回去，一掌拍中易知秋后腦勺。

    易知秋被大力推攘得踉蹌兩步，他疼得腦子嗡嗡響。

    “靠！”

    易知秋甩了下腦袋，撒開腿，追上去。

    觀眾席爆發(fā)了一陣“噓”聲，同學(xué)們?yōu)楸拘Ｇ蜿狓Q不平。

    “打人了。”

    “會不會打球。”

    “職高犯規(guī)。”

    婁牧之掐住飲料的手指微微發(fā)白，他幾乎是提心吊膽看完了第一小節(jié)比賽，王煜跑得氣喘吁吁，宋小獅也臉色煞白，裁判才吹哨，易知秋直接躺倒在地。饒是如此，第一節(jié)，三中也只是比職高領(lǐng)先了五分而已。

    觀眾席涌出好多人，婁牧之被擠出去了，倒是梁靖冉第一個跑到易知秋身邊，她忙把手里的礦泉水遞過去：“你沒事吧，來喝口水。”

    嗓子都快冒煙了，易知秋以為是婁牧之遞來的水，他接過來，擰開瓶蓋就喝。

    “你有沒有受傷？”

    視線內(nèi)出現(xiàn)一個面容姣好的姑娘，怎么是宋小獅的瘦竹竿？

    “沒事。”

    易知秋喘著粗氣，看也沒看她，王煜遞給他一只手掌，將他從地上拔起來。

    剛才在球場，易知秋看到王煜的左耳被籃球砸了一下，他才站穩(wěn)就問：“耳朵怎么樣？”

    王煜甩了甩汗淋淋的頭發(fā)，左耳疼得刺痛，他卻說：“不打緊。”

    易知秋渾身都是汗，鬢發(fā)濕透了，三中的教練召集隊員商量對策，定好下一小節(jié)的戰(zhàn)術(shù)，他立刻轉(zhuǎn)頭找婁牧之。

    游目四野，他看遍了觀眾席，也沒找到婁牧之在哪。

    “小木頭呢。”易知秋問王煜。

    王煜幫他看了兩圈，一拍他胳膊：“那兒。”

    “小木頭，這邊，”易知秋朝角落里漂亮的小孩招手。

    婁牧之視線停在他手里的塑料瓶上，不情不愿的朝他走去。

    易知秋抬臂擦汗，他緩著氣問：“你去哪了，剛剛一直找不到你。”

    “撒尿。”婁牧之握住紅牛的一只手背在身后，低頭看地上移動的光影。

    “說好了給我送水，水呢？”

    “忘了。”

    易知秋啊了一聲，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你答應(yīng)了，怎么能忘？”

    婁牧之微抬下巴，示意他手里農(nóng)夫山泉的空瓶子：“那么多人上趕著給你送水，你不也喝了？”

    他剛剛累昏頭了，以為是婁牧之遞來的水才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