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哦,”蘇蕊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掩飾自己的震驚,又假裝若無其事地說:“牧哥,剛剛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笑?!?/br> 蘇蕊23歲,腰細、胸大、腿長,巴掌大的小臉像剝了殼的雞蛋,又嫩又白,她去年大學畢業,在易牧事務所工作,工齡剛好滿一年。 他笑了嗎? 婁牧之皺眉,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到底笑沒笑了,不過也不重要。 “是么?”婁牧之回了句干癟又無意義的話,雙手插|進黑色西褲,這時,代駕司機剛好把轎車開到會場門口,他轉頭對蘇蕊說:“走了,下周見?!?/br> “牧哥,”蘇蕊喊住他,她上前兩步,海藻般的長發在風中飛揚,一手撫著發絲:“我住云福北路,地鐵早停了,也沒公交車,您載我一程好不好?” 婁牧之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看了眼空蕩蕩的街道,他淡聲道:“上車吧?!?/br> 漂亮女人總有辦法讓男人妥協,比如撒嬌賣萌,嬌嗔兩句,一般的男人都會答應漂亮女人的要求,將謙遜表現得恰到好處。 只不過這一招對婁牧之不起任何作用,他答應送她回家,不過是因為順路,并且大晚上的,他一個大男人真丟下姑娘家不管,未免也太沒風度了。 車子急速飛奔,一排排霓虹燈不停在后視鏡中倒退。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秋意如刀吻,風夾雜著砭骨寒涼,跟婁牧之共處一室,更是讓車里的溫度降到了零點,凍得蘇蕊的話匣子死機,就在她糾結用什么話題緩解尷尬時,車子停下了。 “到了,”司機熄了火,婁牧之說:“你快上樓吧?!?/br> “哦,謝謝牧哥?!?/br> 蘇蕊偏頭解著安全帶,她從車窗里偷瞄男人英俊的側臉,蘇蕊每次站在婁牧之面前,瞧見他那雙瑞鳳眼,里頭仿佛浸著一朵美麗至極的玫瑰,總會生出一股自慚形穢的感覺。 適才見他輕飄飄的笑了笑,縣花一現的美感霎時占據了她的眼眸,一時間,她還以為這個冰做的美男子融化了。 果然是錯覺,蘇蕊恨恨的想。 車子發動,婁牧之卻看見蘇蕊朝他打手勢,他壓下車窗:“怎么?” 蘇蕊站在玻璃窗外,沖他俏皮一笑:“牧哥,你還是多笑一笑,你剛才的樣子比板著臉的時候帥多了。” 漂亮女人拎起淺棕色手提包,一轉身,蹦蹦跳跳的走了。 婁牧之抬首,望向后視鏡中的成年男子,白襯衫解開一顆扣子,脖頸如天鵝,眼睛勾人且漂亮,眸子里卻沒有絲毫光亮。 多笑笑? 除非易知秋回到他身邊,否則人間事,再沒什么值得他一笑。 白熾燈照亮黑漆漆的柏油路,司機調動方向盤,轎車揚長而去,車輪子碾過碎石,煙塵四起。 凌晨一點,閃電一晃,天空淅淅瀝瀝飄起了小雨。 婁牧之打開家門,入目全是空了的啤酒瓶,沙發上堆著吊帶裙,擠成了一座慘兮兮的小山丘。茶幾上發霉的泡面散發著一股奇怪且惡心的味道,在小屋來回飄蕩。 婁牧之目不斜視,徑直走向最里間的屋子。 房門一推,這里與客廳截然不同,墻壁粉白,地板干凈且整潔,分別置有一床,一矮幾,一衣柜。 他洗了澡,換上白t,推開玻璃門,站去陽臺上吹冷風。 婁牧之夾著一根煙,橘紅色火光在夜色中閃爍,煙圈在他修長的指尖繞了兩個旋。 已經不記得這是第三,還是第四場秋雨了,院子里的丹桂花蕊落滿一地,被雨水啄得點頭。 煙還沒抽完,屋外響起重重的敲門聲,像惡犬撞門。 婁牧之知道,是林夕瑜回來了。 “開門!” 里頭沒人應,來人頓時大了嗓門。 “開門,小雜種!” 婁牧之沒搭理她,像是沒聽見,他抬手,將煙吻至唇邊,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煙圈,眼前逐漸被霧蒙蒙的白汽覆蓋。 他的發氤氳著水珠,一滴一滴滑進那纖長白皙的后頸,打濕了上衣領口,指尖跳動著火光,煙圈早已變換了好幾個形態。 那女人忘記帶鑰匙,她敲門半天沒人應,隨即破口大罵,什么話難聽,她專挑什么話來罵,罵也覺得不解氣,便開始踹門。 林夕瑜是婁牧之的小姨,準確來說,也是他的養母,父母雙亡后,他在孤兒院生活了四年,某一天,林夕瑜從孤兒院帶走他,領回了家,這個女人天生嗜賭,手氣背,賭品爛,欠下一屁|股債,從前有丈夫替她還錢,現在輪到養子幫她還債,簡直是人世一大禍害。 門外的叫罵聲震天動地,婁牧卻之置若罔聞,他目光落在一朵凋零枯萎的桂花上,慢慢的,緩緩的,抽完剩下半支煙,他掐滅了煙蒂,才朝客廳走去。 門外的中年女人渾身濕淋淋的,一頭亞麻色的長發貼在臉頰兩側,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她的嘴唇,鮮紅如血,一眼看過去,她就像從枯井中爬上來的艷鬼。 林夕瑜一見到婁牧之,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你是聾子?沒聽見老娘敲門?” 婁牧之鼻尖縈繞著晚香玉的氣息,濃烈且極具侵略性,就如林夕瑜這個人一樣,艷麗的外表下,裹著一顆猙獰的靈魂。 聽著她惡意辱罵,婁牧之始終面無表情。 “成天一副死人臉,看見你就晦氣,難怪老娘今晚會輸錢?!绷窒﹁ぴ谛P處換拖鞋,她穿著一件藍底白花的吊帶裙,氣質風情妖嬈,彎腰時露出胸前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