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高斂轉眼，定定的望著江敘的眼睛，忽然浮出一個微笑，“只有一次的愿望，當然要很重要的時候才可以講。”

    第10章

    高斂說完，拍拍江敘的肩膀，示意他上車。

    江敘剛剛只是開玩笑，隨口一問，但是高斂認真的講出來的時候，江敘有一瞬間感覺到自己好像欠他越來越多，永遠都還不清的感覺。

    片場入口在影城的東門，酒店在南邊，華研開車帶著兩個人到的時候，剛剛才七點五十。

    江敘也有助理的，但是他不太喜歡被人侵入私生活，所以助理和司機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通告的時候會一起，其他時候他都是自己一個人。

    但這才和高斂在一起，華研也就主動承擔了江敘司機的責任，好讓江敘喘口氣。

    到片場第一件事就是化妝做造型，兩個人的戲份貫穿了整個片子，所以都是他們的對手戲，戲份吃重的叫江敘都不好意思。

    他捏的本子說，對邊上的高斂擠眉弄眼，“要不是你也在，我都不好意思，這完全獨角戲，挑大梁啊！”

    高斂笑，“獨角戲還不好嗎？”

    “也不是。”江敘想了想，“你不在的話，我一個人肯定虛。”

    高斂抿唇，笑意忍不住的，搞得邊上化妝師直抽冷氣。

    “唉，高老師別動啊！千萬別動。”

    高斂憋不住，就是開心，他咳了兩聲，“我盡量。”

    江敘瞧見他這樣，還偷摸摸的伸出手指戳高斂的側腰。

    高斂本來沒有注意到，滿心歡喜的不知南北，一低頭瞧見江敘的手指顫巍巍的在自己腰側戳了戳。

    好像隔著薄薄的衣料，有什么燙了高斂一下。

    高斂忽然站起來。

    邊上的化妝師、江敘包括蹲邊上玩手機的華研都嚇了一大跳。

    “干、干嘛？”江敘最先反應過來，手都沒收回來，就問高斂。

    高斂一愣，左右瞧了瞧，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想了一會說：“癢。”

    “······”

    江敘收回手，嘖嘖的調侃：“不知道的人以為你尿急呢！”

    高斂側眼瞧了他一下，沒說話，坐下來，向著化妝師點頭致歉，示意他繼續化妝。

    江敘瞧他好像有那么一點不對勁，湊近問：“怎么了？真不會是尿急吧？”

    高斂的心還撲通撲通直跳呢，肌膚溫度guntang的怕人，他聽到江敘問話，趕緊順口氣，擠出一個笑容，“不急。”

    “······”

    正說著話，夏華從外面進來，她換了平常的襯衫西褲，只是簡單套了個白t和牛仔褲，穿著運動鞋，一副剛剛去爬山后的模樣。

    江敘側頭瞧見她以后，臉色微沉，默了聲。

    夏華沒注意他變化，走近江敘就說：“今天我沒開車來，等會借你車回市里一趟啊。”

    江敘點頭，看著鏡子，發現自己的臉色尤為不好，深呼吸一口氣，擠出了笑容。

    高斂坐在邊上，看了清清楚楚，他對江敘太了解，以至于不會上去問些什么，他見著妝容好得差不多了，站起來對化妝師表示這樣就行了。

    化妝師見他這樣要求，也沒有多說什么，比了個ok，便開始收拾東西。

    高斂對著鏡子別了下頭發，就走到江敘后面親昵的說，“我先出去看看，你先弄著。”

    江敘側頭wink了一下，然后說：“好的好的。”

    夏華眸光微動，看著兩個人這般親密無間，還動手動腳，講話湊到耳邊上的模樣，說不生氣是假的。

    昨天講好了，少接觸。

    今天恨不得吊在人家身上。

    夏華忍著怒氣，看高斂出去以后，也讓其他人暫時出去，所有人都出去以后，夏華直接問：“不是答應我少和他接觸的嗎？”

    江敘側過臉來，剛剛一汪春水般的臉色直接變成了冷臉，他本來就是看著隨和的臉，很少會有看著叫人不開心的表情，但是只是一瞬間，江敘就驟然換了臉色，幾乎是怒氣值積攢滿了的模樣。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夏華，便說：“夏華，我只說一句，我就算和你解約，也不可能和高斂少接觸的。”

    夏華遭不住了，“你這吊他身上干嘛？”

    本來只是好意勸一下，維護自己和公司的利益，雖然說不管也可以，但是好不容易這幾天他們關系有了突破，不趁此機會就白費了，所以她才講了要少接觸高斂。

    但是瞧著江敘現在的模樣，怕是之前有矛盾和好了。

    可是，夏華她也不是好惹的人，也不是專門就是給藝人擦屁股的，她有自己的思量，一旦自己在江敘這里的話語權包括權威都變弱了，她在江敘面前就沒什么好處了。

    所以就算是她知道高斂和江敘又和好了，她也不會順著江敘的話說，只能堅持原本意見。

    一旦改口，江敘就會一次又一次的習慣性將她牽著鼻子走。

    夏華擰眉，做出了嚴肅的表情，“江敘，我是為你好。”

    江敘聽了想笑，反問：“你還真的為我好？夏華？”

    這之前，江敘從來不和夏華起沖突，就算是什么利益相關的事情，也是隨意的態度，只有這次，他像是忽然變了個人似的，固執的咬著夏華不放。

    “怎么不是為你好？我給你牽線，給你介紹人，給你拉資源，給你做這么多，為什么不是為你好？江敘，你摸著良心，我這幾年虧待過你嗎？我能給你的都給了！”

    江敘頓了一瞬，“那么，你說···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這個電影是誰推薦我來的？”

    夏華看著江敘，根本沒想過說假話，“是高斂。”

    江敘冷笑。

    夏華看著他的眼睛，仿佛又看見了昨天他那種冷冽的眼神，疏忽間夏華愣住，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江敘已經站起來了。

    他一邊整理袖口，一邊淡淡的放狠話，“夏華，我們的合同沒多久了，我不想在這段時間內聽見你說高斂不好的一句話。”

    夏華目送江敘離開，然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一次就算是堅持，也還是被江敘牽著鼻子走了，只要有一次，后面就很難再把他們之間的關系恢復如初了。

    ······

    江敘出來就換了一副臉色，他跟著賀平還有副導演打了招呼就進片場里面。

    高斂就坐在一個角落里看劇本，一邊看一邊半闔著眼睛在想些什么。

    江敘走過去，靠他身邊坐著，問：“想什么呢？”

    這個凳子很窄，高斂幾乎坐了一半，江敘一坐下來，他就感覺兩個人挨得極近，要是以前打打鬧鬧的也就無所謂了。

    可是從江敘同性戀事件爆發以后，就格外注意和男人的距離，但因為是高斂就沒什么顧忌了，一坐下來，江敘就感覺不對勁了。

    他和一個男人，臀挨著臀。

    這畫面，江敘想想就臊的慌，忍不住低頭捂臉。

    高斂沒怎么注意，緩緩地把劇本合上，轉眼看見江敘這樣，好奇的問：“怎么了？你干什么呢？”

    “沒···沒啥。”江敘揉揉發紅的臉，“就想了一下生命大和諧。”

    高斂探究的眼神在江敘臉色轉了許久。

    江敘推搡他，“看什么看？”

    高斂也不嘴軟，sao話張口就來，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模樣，甚至還想多講兩句，“看你好看啊。”

    “行吧，那你多看點。”江敘眨眼。

    高斂忽然出手捏住江敘下巴，“等一下。”

    “？？？”江敘一哆嗦，“干嘛啊？”

    高斂伸出另外一只手，揉了揉他下頜角，“修容蹭到了。”

    “······”江敘連忙也伸手擦起來，“我剛剛看沒有啊。”

    “我看有的。”高斂認真的解釋，“挺深的。”

    “哦，現在呢？”江敘昂起頭。

    “還······”

    高斂話沒講完，那邊就傳來賀平的吼聲。

    “別親熱了！趕緊來吧！”

    “······”江敘急忙過去，“不是，他幫我擦東西呢！”

    “擦什么擦，都臉對臉了！”賀平懶得聽他解釋，隨口吐槽了句。

    “是真的！”江敘都要對天發誓了，“不信你問高斂啊！”

    高斂仰頭，“嗯。”

    眾人：“·······”

    “曉得了，趕緊上把！”賀平兩手一攤。

    江敘直點頭，深呼吸一口氣，在化妝的時候又看了遍臺詞，其實挺臊人的，一開始是他們倆演高中時候的劇情。

    只不過短短幾句話，但是信息量很大。

    這一場戲里面，他們找到了一盒黃色錄像帶，然后躲著家長，偷偷的在魯渙的房間里看，因為青春躁動期，兩個人看著看著就開始模仿起來，互相給對方用手解決一次。

    江敘飾演的吳光就是一個捉摸不定的人，他是先主動的，到后來也是最先離開的，那件事以后，吳光就單方面和高斂飾演的魯渙老死不相往來。

    魯渙是個很木訥認真的人，平時沉默寡言，除了吳光，就不肯和別人說話。

    吳光和他斷交以后，他也沉默的接受了。

    今天第一段就拍他們在那個昏暗的房間里所做的一切。

    雖然內容露骨，但是分鏡頭腳本十分有藝術感，含蓄且有內斂，用的都是暗示性的鏡頭語言，所以他們倆倒不是真的會去摸對方，只要念臺詞就可以了。

    可是光念臺詞就挺叫江敘臊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