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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嵇想去戳戳她,卻又覺得江水眠也是幾天沒好好睡過覺,不知道累成什么樣子,還讓他這樣無良的一陣折騰,不知道有多困呢……他下不去這個手…… 可……她爹那兒到底要怎么辦啊! 盧嵇強忍著疼,先拿了床頭的單拐,架著自己去關了一盞燈,只留了靠門口燈光微弱的那盞,他又回來,整了整床單,弄了弄被子,檢查一下還有沒有留下什么混賬過的痕跡,又去開了窗把屋里通了一點風。瞧著至少表面上看來江水眠只是睡在他床上了,他這才想著要不然干脆直接去敲門找老宋。 他心里都編好謊話了:“一醒來,你閨女在我屋里,那我哪敢跟她睡一塊兒呢,我就想著她來占我的床,我就干脆來這邊睡了。你不介意我打呼吧……” 這謊話雖然聽起來怎么都不靠譜,但盧嵇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他硬著頭皮,拄著拐杖,帶著他那腫的跟豬肘子似的腳腕,稍微推開了門,去敲了敲隔壁。 剛剛倆人一頓折騰,刺激的他心跳還沒平復好,這會兒要在宋良閣面前撒謊,他更是心快提起來了。只是敲了敲門,宋良閣居然沒有醒。 他便又敲了敲,還是沒有聲音。 盧嵇這才微微推了一下門,里頭一片黑暗,他摸索著開了一下燈。屋里全是從樓下搬上來的家具,哪里有宋良閣住在這里! 這小丫頭是騙他呢?! 那宋良閣住哪兒去了? 盧嵇扶著樓梯拄著拐杖,往樓下走,或許是拐杖的聲音太響了,他快走到一樓的時候,亮著燈的一樓忽然有聲音道:“煥初,你半夜下樓干什么呢?” 盧嵇嚇得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就看著宋良閣端著杯子,穿著系扣的白色中衣出現在樓梯口。他結巴道:“肅、肅卿,你住哪兒來著。” 宋良閣沒什么表情,聲音也壓的毫無情緒:“我住一樓。” 他醒了豈不是立刻知道江水眠不在? 盧嵇慌到:“這大半夜的,你起來干什么?” 宋良閣:“喝水。剛剛有丫鬟出來要給我煮茶,我讓她們去休息了。” 盧嵇長長的應了一聲,額頭冒汗。 宋良閣:“順便出來找眠眠,你知道她在哪兒么?” 宋良閣抬起頭來,一臉審問,盧嵇上下牙齒都打顫:“在在在我屋里——我一醒來她就在那兒的!我就想著趕緊下樓來找你!我什么也沒干,真的——什么也……” 宋良閣捏著被子的手指都泛白了,他卻平淡道:“哦。好,那我就回去睡了。你別叫他起來了。” 盧嵇:“別別別,我、我跟她睡一塊不合適,要不老宋,我去跟你住吧。” 宋良閣一臉嫌棄:“別,我不想跟你住。” 盧嵇急:“可……眠眠在我那兒,這、真不合適啊!” 宋良閣冷笑:“不合適,你多不合適的事兒都干過了,你心里沒點數?別叫她了,你要不然就回去睡地上。”宋良閣說著,端著茶杯就往回走。 盧嵇剛要再說,宋良閣卻走了幾步,轉回頭來:“盧煥初,你先別在這兒跟我得意。就算眠眠真要嫁給你,你也別想在我這兒討著好去。”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其實老爹心里都有數。 ☆、第104章 盧嵇顫顫巍巍的上了樓, 推開門去, 江水眠這個小丫頭哪里有煩惱, 覺得他不生氣了,爹也哄好了,睡得昏天暗地, 睡著后的臉上都掛著可謂無憂無慮的神情。 他坐了一會兒, 仔細再想來……宋良閣只是這樣說,都沒沖上來把閨女扛走,都已經算是某種默許了。 再說了,他跟老宋認識的時候, 慈禧都還在世呢,這么多年的兄弟情誼, 老宋也不至于太為難他的……吧。 盧嵇這樣想來,便又躺下去, 把江水眠攬到懷里來。只是這么一折騰, 他這個傷殘病人不得不自己托著腿才能把受傷的腳再放回床上, 江水眠這個說要照顧他的人呼呼大睡, 他還要惦記著給她蓋好被子。 只是盧嵇這躺下還沒有三分鐘,忽然聽見院子里一陣大亂,少說有幾十個人喊叫著沖進來,猛砸洋樓大門。盧嵇一下子坐起來, 江水眠也猛然驚醒,按住他肩膀機警的睜開眼。 這還在魚龍混雜的臨城,怕不是又要出什么變故。 盧嵇要起身, 江水眠卻按著他跳下床去,打開了窗子,人半躲在窗子后頭朝外看。盧嵇知道她這樣躲著就是生怕院子里萬一有人開槍,卻不料江水眠看見了藍野。 藍野沖到洋樓大門處,一邊敲門一邊喊道:“五爺!出事兒了五爺——” 似乎是宋良閣醒來,在下頭問話,依稀聽到藍野說道:“有人想連我一并毒殺了……你去跟五爺說一聲,我們要盡快離開臨城!” 盧嵇這才掙扎著起來,宋良閣似乎只放了藍野一個人進來,盧嵇帶來的幾個警衛員也跑動起來,守在樓下。 江水眠拿了件外套給盧嵇披上,等到宋良閣推開門,那真是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圈,江水眠往后縮了縮,不敢抬頭,開始裝沒睡醒似的迷糊。盧嵇強裝出一臉辦正事兒的焦急,坐在江水眠搬來的凳子上,披著軍裝外套道:“藍野,你別激動,好好說。” 藍野撫了一下胸口:“我不激動。我只是……有人在酒里下毒。當然,今天晚上我就是要設宴毒死孫堯的。但你知道,我是要拿了成壇的好酒,然后舀一些到你給我的那個子母壺里,然后再壺的暗槽里放上老鼠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