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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徐士山死了,算是能給自己做主了。然而是她想的太多了。 王軒宣心里也有一種預感,這四百萬的事情,只會讓套在她脖子上的繩索越勒越緊。要不然就想辦法讓自己永遠也別犯錯別得罪徐金昆,要不然她也該給自己想一條后路了。一條不是徐家媳婦,卻也能在這世道站得住的退路。 ** 江水眠到家已經天快黑了。 要是擱在幾天前,她這么晚進家門,估計要心里打鼓,大抵是因為撕破了傻白甜外皮,發現盧嵇也不能拿她怎樣,整個人囂張了起來。 她恨不得是走一步抖三下肩似的邁進屋里,想著盧嵇會不會跟個小媳婦似的在餐桌旁邊等他。 然而卻沒有。 魯媽接了她的包迎她進來,道:“小廚房留飯了,這就讓下人熱了端上來。您要先吃飯么?不過老爺那兒好像出了點事兒,您要不要先上去一趟。” 江水眠點了點頭,走上樓去,卻看著書房里間的門打開著,盧嵇如臨大敵臉色不太好的站在里頭,外頭孫叔也有些焦急。 江水眠倚著書架朝里看,盧嵇望見了她,神情松了松,道:“怎么又回來這么晚?吃飯了么?沒吃就先下去吃飯吧。” 她道:“嗯我去辦事了。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兒?” 盧嵇揉了揉眉心:“今天有人把書房的門鎖給撬了,剛剛讓魯媽問下人呢,我在這兒檢查是不是丟了什么圖紙。唉,架子上的書和文件都有人動過了。” 江水眠僵了一下。她因為每天可以毫無顧忌的出入他的書房,居然沒意識到這屋內的文件都有多重要。她一下子心虛起來,蹭過去:“你怎么知道門被撬了……” 盧嵇把文件在桌上攤開,道:“一看就是新手干的,不知道是不是拿了鐵絲還是什么,鎖旁邊還有劃痕。而且我每天都會鎖門,今天卻是一擰把手就開了門。” 江水眠舔了舔嘴唇,合上了里屋的門,小碎步蹭到桌子邊來,盧嵇沒想到她會主動湊上來,心里想著自己的那個猜測都恨不得捂臉撲在大床上打滾,自然不敢瞧她,繃著一張認真辦事的憂心臉,視江水眠不斷暗示的眼神為無物。 他心道:這么敬業,飯都不吃就來勾引人。這天都沒全黑呢是不是太浪了。 江水眠都快把腦袋貼過去了,盧嵇還是不理她,她心里雖然奇怪,倒也因為心虛所以沒多想,伸手拽了拽盧嵇的衣袖。 盧嵇心里發飄,卻撥開她的手,道:“干什么,沒看我這兒忙著呢,沒空跟你玩。” 嘖嘖嘖多么冷酷,多么難以接近,這種男人才會讓女人腿軟向往! 江水眠吞吞吐吐:“不是……你別忙活了,我有事兒跟你說。” 盧嵇心道:這丫頭居然還不好意思,她到底想干什么出格的事兒,弄得她自己都知道害羞了? 江水眠指尖去摳他手背:“盧煥初——我跟你說話呢!” 盧嵇忽然覺得這種說著說著話就去摳別人手背的事兒,快趕上餐桌底下光腳蹭腿似的刺激了,他條件反射一下子按住她的手,呆了一下才裝作不耐煩:“說就說,我聽著呢!” 江水眠低頭:“那個……其實……” 盧嵇:我知道,你一定今天還想跟我同床共枕,我已經準備好了! 江水眠咬著嘴唇:“這門其實是我撬開的。” 盧嵇:“啊?” 江水眠:“我、我又不是什么間諜,我就是進來找東西。” 盧嵇瞇了瞇眼睛,喊了一句:“孫叔不用找了,沒少東西。” 他這才放開文件,倚著桌子道:“這屋里有你什么東西?你來找什么啊?” 江水眠急中生智道:“嗯,我來找師父寄過來的信,昨天你沒給我看,我今天想看看。” 盧嵇嘆了一口氣,把架上放書信的盒子拿下來。可是他記得他把宋良閣那封信放在最上頭,他卻往下扒了半天才找到宋良閣那封信。眠眠知道他這個箱子的,她要是真的來找宋良閣的信,肯定看到了之后還會放在最上頭啊…… 盧嵇忽然抬起頭來,合上了蓋子,道:“你真的是來看老宋的信?” 江水眠忽閃著兩只眼睛,乖巧的點了點頭:“嗯!” 盧嵇笑了:“你又騙我。” 江水眠剛想辯解,盧嵇從外套里頭貼著心口的口袋里,拿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信紙,笑道:“你在找這個是不是。” 江水眠哪里想到他會隨身帶著,呆了一下,竟從腳底往腦門上沖起一陣羞恥感來。姓盧的是不是還要時不時掏出來念一念啊!她覺得自己耳朵都要恥的發紅了,竟嘴硬起來:“我找這個干嗎,我寫都敢寫了還怕你拿著么?” 盧嵇清了清嗓子,展開來:“是嘛,那你也不介意我念一念吧。反正這是我的書房——” 江水眠被他威脅的竟后退了半步,臉上忿忿:“你丫念吧!我下樓吃飯去了!” 盧嵇大概是被壓迫了三年終于找到江水眠的一點失誤,整個人浪的飛起,看她走出書房,追上去道:“那我就坐你對面,你吃飯,我聲情并茂的念給你聽!” 江水眠抬起頭來,又氣又想笑:“瘋了吧你!姓盧的老東西,你別以為我跟你客氣你、你就蹬鼻子上臉!我要是動手,你打得過我?我想撕了還不是很容易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