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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眠反手把槍扔給盧嵇,胳膊繞過座椅一把扣住那司機的脖子! 盧嵇定睛一看,這人壓根不是平日開車的小武!他抓起手|槍,朝副駕駛座位猛開兩槍, 卻感覺前頭伸出一雙手, 猛地扣住他手腕一擰, 以驚人的巧勁輕而易舉奪過槍去。 對方拿了槍卻不用,而是扔出了車窗! 是會武的人! 給盧嵇開車隨行的兩人從來不多說話。偽裝的這兩個殺手, 氣息、身量和習慣都學的很像,他壓根沒意識到。而江水眠從上了車就發現了不對勁——她怎么看出來的? 難道他們那些武林高手真能感覺到殺氣? 前頭兩個人猛地踩住剎車, 英租邊界的無人大街,黑車打了個漂移, 抓地聲尖銳,兩個車輪攀上人行道停在了梧桐樹下。江水眠一只手死死勒住那司機的脖頸,另一只手脫下自己只有一點跟的白色綢緞鞋子,拿木跟直接打向副駕駛位置上的男子! 她回頭居然朝盧嵇怒道:“你就帶一把花口擼子就敢上街!瘋了吧你!”中國人民起的諢名花口擼子,其實就是大名鼎鼎的勃朗寧M1910,小巧迷你巴掌大, 薩拉熱窩事件刺殺用的就是這玩意兒。 就一把沒丁丁長的小手|槍能他媽有什么屁用啊! 盧嵇讓她罵懵了:“???”這是江水眠? 這兩個人似乎無論如何沒想到嬌小的盧太太是這種狠角色, 一時間也懵了。 而江水眠察覺這兩個人, 一是因為她有觀察人的習慣, 駕駛座的男子帶著黑帽,露出下巴的形狀卻有點不像她以前見過的盧嵇的隨從,脖子也比一般人稍粗。二是對方的呼吸,有明顯壓抑住的感覺,好像在刻意模仿平靜的樣子。 只是這兩人怕是拳術的高手,提前觀察過盧嵇的兩個隨從,模仿的動作方式都極為相似,讓她也有些迷惑。 不過最后還是因為司機的手指——沒有常用槍的人那種食指側面的老繭,反而虎口很厚…… 司機快被勒的半死,那雙虎口很厚的大手拼命往后想要抓住江水眠的頭發,副駕駛座位上的青年想救他,手中一把類似于刺劍的細窄兵器,刀柄雕著極其精致的花紋,一揮刀劃爛座椅頭頂部門,朝江水眠側腦擊來。 她不得不松手,朝后一縮。趁此空檔,盧嵇一把將她拽到自己懷里來,猛地摳開她剛剛坐著的座位,在座位下靠后側,位置扁窄的凹槽里,放著一把英七七! 盧嵇剛抓住槍柄,江水眠猛地拉開車門,狠狠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出車外! 她自己也不管裙擺被撕破還光著一只腳,緊接著滾下車來。 盧嵇這才反應過來。 他手里這把英七七,就是頗有名氣李恩菲爾德步|槍,不加刺刀都槍長一米一,在車內就算是能抬起來槍口對準,對方在狹窄空間內避開槍口,順著槍下揮刀的可能性也極大。 如此跌出車外,他只要掃射就行了。 只是——他的大別克啊! 心里哀嚎歸哀嚎,盧嵇當然也不差這點錢,保命要緊,他猛地朝車前部分開槍。 江水眠本來想罵——盧嵇好歹也是個軍火頭頭,搞一把BAR似的強火力的半自動步|槍不行么,整一把上個世紀末就上戰場的旋轉后拉式手動步|槍,怎么不拿明朝的火|槍跟人家杠呢! 心里這想法才一冒,就看著盧嵇右手食指拉動槍栓,拿中指去扣扳機,槍托抵肩,江水眠就看著他手動作快的幾乎看不清,火光在槍口一連片的閃,五六發子彈已經泄出去,生生讓一把手動步|槍打出了半自動都比不了的速度! 江水眠目瞪口呆。 這差距,可謂是藝高人膽大,憑本事用手劃船比汽輪快—— 不愧單身三十年,手速果然是某人強項啊。 這不是戰場而是在街上,連天巨響震得旁邊梧桐樹都要抖三抖,盧嵇專心致志,就聽見了槍聲中傳來江水眠的笑聲:“傻了吧哈哈哈哈哈爺有槍!” 盧嵇:“???” 這他媽是江水眠在說話? 開了六七槍,近距離下前座的車門已經轟爛,盧嵇端著槍朝后退了兩步,江水眠光著一只腳,正在那兒往自己裙擺底下掏。 盧嵇對江水眠使眼色,她居然接收不到,裙擺都快掀到膝蓋,終于掏出來兩把帶護手的短刀,握在手里。 要不是不想打草驚蛇暴露位置,他也真想吼一句:你這兩把小刀拌沙拉都不夠使,還比不上我的花口擼子呢! 江水眠在那兒提了提自己的襪子,似乎也想轉頭抱怨兩句什么,考慮一下現狀,還是住了嘴,挪動方向,朝車門的方向看去。他們在車右側,前車窗玻璃早已碎了一地,一邊車門嘎吱轉半圈,掉下來,里頭并沒有人。 那兩個人逃出來了?! 從這個方向看不到人影,旁邊粗壯的梧桐樹下有連片的黑影做庇護,枝葉聒噪。 車后緩緩站出一個青年,就是剛剛在副駕駛上的人,帽子不知道掉到哪里,長頭發結作發辮卻沒有剃前頭,額側還有剛剛江水眠拿鞋跟打的痕跡,穿著顯然是從盧嵇隨從身上扒下來的西裝。 長發青年娃娃臉,個子不太高,一笑一對兒梨渦,道:“你是?” 他們來殺盧嵇的,不可能不知道盧嵇是誰,顯然問的是江水眠。 江水眠撕著裙子道:“我是他六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