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見信好(1100珠)
周廣陵的假休了兩天,之后又回到盛夏去住,只在中午或晚上到病房和王照安待上一會兒。 一天,周廣陵午飯時間過來,從盛夏叫了餐,七碗八碟地占著桌子。 從住院那天起,連續吃了兩個多星期科學卻簡單的病號飯,王照安盯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兩眼放光。 等周廣陵先開動,她才從面前的菜下手,夾了一筷子放在嘴里細細咀嚼。雖然發覺他向餐廳要求減少使用調味料,她還是為嘗到菜肴而非食材的味道感到激動。 “味道還行么?”他問。 她重重點頭,“比水煮雞胸rou好多了。” 周廣陵像是不餓,每樣菜夾過幾筷子就著一小碗米飯就算是吃飽了。王照安吃飯不快,見他吃得安靜斯文,自己更加收斂,不敢多吃。在他吃完后她緊跟著說吃好了,放下筷子。 除了兩天前潦草地一起喝了點粥,這是她第一次單獨和周廣陵吃一頓飯,吃得很累,像應付飯局。 好在他沒坐兩分鐘就出門去了吸煙室,她趁機拿過小勺舀了些菜放在碗里,將剩下的米飯掃光,然后讓銀姐幫忙收拾了現場。 周廣陵抽煙回來,王照安正側臥在沙發上玩手機。他推一推她的腿,她自覺將兩腿一收讓出位置,身子換了個方向,腦袋枕住他的胳膊。 “看什么呢?” “刷微博。” 她不躲著他,自顧自看本地榜的帖子。周廣陵瞥了一眼,瞧見長圖里赫然標著“沉云愛巢低調會神秘男友共度春宵”。 他隨口問道:“誰是沉云?” “一個演員,沒什么演技,顏值也一般,在各種劇里演小配角。”王照安往前翻,劃出一張沉云的劇照給他看,“之前有帖子扒她,說背景特別硬,后來帖子沉了。” 她把自己說得笑了。 “背景真硬的話帶資進組也早火了…”她說。 見她一無所知,周廣陵置之一笑,也不告訴她沉云是葉繁枝的藝名,她的事業根本無足輕重。而那個所謂的神秘男友就是他本人。 他為葉家做事,葉繁枝的名譽被葉家拿出來為他掩護。 小演員沉云和商人林池傳些八卦,再時不時被人拍到,即使哪一天真的有人發現他與葉家關系密切,只要將沉云的真實身份公布出來,一切都順理成章。 王照安看了一會兒帖子開始犯困,回到床上準備睡午覺。周廣陵走到陽臺前面幫她拉上窗簾,然后到門口衣架取下外套。 “你晚上還過來嗎?”她忽然開口問。 “不了,要陪夏總參加酒會。”他說,“怎么了?” “噢…”她有些猶豫,“剛才那份湯味道挺好的…” “晚上讓大齊給你點一份送到這。” “你明天來的時候再帶吧。明天來嗎?” 他輕笑著點點頭,“來。” . 下午叁點多,王照安午睡醒來,說了一堆想吃的水果,跟銀姐軟磨硬泡好半天,銀姐終于答應下來,去了南江區一家進口水果商店。 四點整,賀端然出現在病房里,開門見山地告訴王照安,王寬正的案子已經移交司法機關。 未等她追問一句,他遞過去一封信:“這是叔叔留給你的。” 她將信拿出來,蒼勁略帶潦草的字跡刻在審計廳的紅頭信箋紙上: “小安, 見信好。 以后的生活里照顧好自己。注意作息,減少不必要的熬夜;吃飯要規律,自己學著做飯,少吃外賣。不要太瘦或太胖,以免影響健康。 愛好可繼續發展。雖然從沒看過你寫的劇本和策劃,但我相信是用心打磨出的好作品。 有空多陪mama,偶爾或去看望奶奶,趁她還記得你。 永遠為你驕傲。 父字。” 王照安久久怔然看著最后兩行字,看得筆畫各自散落,終于捂著臉哭泣起來。 “你身體不好,別太傷心了。”賀端然拿給她一張紙巾。 王照安搖搖頭,在心里默默認定自己是被氣哭的。即使他不說,她也會認真生活。他現在說了,哪怕她過得再好,仿佛都是在按照他的意愿活著。 過了片刻,她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問道:“他為什么把這個給你?” “你在封閉營,他聯系不到你。我單位離審計廳不遠,所以他剛一上班就叫我過去。”他停一停,說道:“下午就被帶走了。” “他知道自己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