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小情婦
溫熱的手掌搭在王照安肩上,手指捏著她手臂上的rou。 “只是圍觀別人,就要把自己難受死了?”周廣陵問。 “代入感太強。” “把自己代入誰了?” “被破壞家庭的可憐女兒。”王照安說完,自嘲地冷哼一聲,“王家可能真有個祖傳牌坊。” 話音一落,她發覺自己失語,補充道:“我同學怎么知道她能給那個人什么?還不是那個狗男人抱怨給她的!妻子被熬成黃臉婆,他在外面享受著小姑娘的身體,自己還委屈上了,嫌妻子不漂亮不熱情,嫌孩子和他不親近。我爸要是這樣,唉——” “其實也不用太當回事。”他說。 “拿針扎你一下,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他扳過她的臉,洞幽燭微的目光從茶棕色眸子里投出來,望進她眼底。他問道:“我說過的話,有幾成是你相信的?不用告訴我。” 王照安腦子里飛速過了一遍。 他對她話不多,不知道具體到幾成,反正讓她死讓她瘋之類的話,她全都信;床幃之間溫柔哄她的話,她一個字也不會讓自己信。 看著她的神色,周廣陵心中了然。 他沒再說話,她怕他時間一長會越想越明白,急忙說:“別跑題,怎么不用當回事?” 他的手掌移向她的腦袋,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頭發。 “事情落到你耳朵里的時候,早就轉過幾道手了。不排除你同學圖那么一點感情,但更可能的是——用感情給她出賣身體走捷徑的做法來遮羞。至于那個男人,他抱怨家庭,無非是施舍一點存在感,讓她心里別太空虛,免得她沒事找事。拿捏小情婦么,說點場面話,很正常。” 王照安把他的話反芻了一會兒,心里有了點豁然開朗的意思。 王寬正是個推卸責任的高手,她當初哭著把自己的心結告訴他,期待他給她道歉,卻被他用肖媛死去的父親拿出來擋掉。他還掐準她的弱點,往于英身上潑了一盆臟水,讓她陷入更深的痛苦和自責。 他能糊弄她,為什么不能糊弄鄭疏桐。 反正最終的目的都只是保護他自己,外面看著清清白白,端端正正。 而鄭疏桐把自己塑造成缺失父愛、飛蛾撲火的可憐小姑娘,隨口一挑撥就讓她自亂陣腳。或許鄭疏桐更希望被大鬧一場,這樣她就能小鳥依人地躲在老男人懷里,向他哭訴他的妻女如何咄咄逼人,讓他離家更遠一些。 “唉……”王照安深吸一口氣,把胸脯子撐得鼓鼓的,又長長把氣呼出去,“沒想到是你來勸我,還勸得很有道理。” 良久,她問:“你學心理學的?” 周廣陵啞然。 十一歲,他富有的母親死了,一分錢財產都沒留到他手里。 沒有人支付十幾位家庭教師的薪水,而他被送到一戶有六個孩子的窮困家庭寄宿。 直到二十歲從那個小鎮子離開,他沒有再讀完過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