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走失鵠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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釘在他身上的美杜莎眼睛讓他身體里為她而流的血液沸騰了起來,像原始動物那樣。當(dāng)她的手繞上那個陌生平頭男人的脖子和他接吻時,殷延在想,他還能拿什么留住繆言? 他自私的愛情,故作強(qiáng)勢的姿態(tài),已經(jīng)成為過去的愛戀,還是長久不作戰(zhàn)的火槍? 哪個都是答案,但他們卻都不是。 年輕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因為年輕意味著他的精力,欲望,情感都能無限被放大,怎么用也用不完。但他從那里出來后,麻痹的神經(jīng),低迷的性欲,讓唯一只留下愛的他的又變得畏縮。 可他還是瘋了一樣地追了出去,即使他沒有留住繆言的底氣。他不要什么尊嚴(yán),這對他來說一點用都沒有,繆言氣急敗壞的背影混在酒吧街上浪蕩的人群里,殷延跑過去抱住了繆言,繆言手肘狠狠頂他,吼著讓他滾,殷延語無倫次地道歉,繆言一直掙扎,拿腳踩他,踢他小腿。殷延意識到不能一直箍著她,松開一些,繆言轉(zhuǎn)過身就是對他一個巴掌,殷延就只是這么站著,任由她處置。 繆言的拳頭落在殷延胸口,肩頭。他瘦了不少,繆言打過去都只能感覺到他僵硬的骨頭。他們臉上全是眼淚,繆言發(fā)泄地累了,蹲下來痛哭,殷延蹲下把她抱了起來,摟著她道歉,說他對不起她,不應(yīng)該什么都不說就離開這么久,不應(yīng)該一條消息都不給她發(fā)。他說他是精神病,膽小鬼,他不想讓繆言丟臉,不想讓繆言發(fā)現(xiàn)他的自卑,不想讓繆言替他cao心他自己的破爛事。 鼻尖是她熟悉的香味,繆言埋在他懷里哭地撕心裂肺,她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她就像漫漶的壁畫,時間對她來說,只是剝削。她恨死殷延了,可她又那么喜歡他,她幾乎沒有一天不在懷念她和他的美麗過去,在每一個夜晚,每一個她只能聽到窗外細(xì)碎樹葉聲的深夜,她都能想起她蜷縮在殷延懷里和他一起享受濃情蜜意的夜晚。她好想回到那個時候,所以繆言根本做不到跟他再無瓜葛。 繆言又是一拳,她哭得嗓子都啞了,整個人在殷延懷里抽噎:“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到后來哭得都沒了聲音,殷延一直抱著她道歉,脈絡(luò)分明的大手按在繆言腰間攥緊了她的t恤,殷延也想解釋很多,但說出口的只有對不起。 繆言哭了很久,沒有路人停下來留意他們的相遇有多不可思議,悲傷有多猛烈,他們也不過如此,并不特別。她哭夠了,哭夠就強(qiáng)吻殷延,不帶大腦思考,她大腦也轉(zhuǎn)不動。繆言的手特別使勁,按著殷延的后腦勺,逼得他們的唇齒無法分離,像烙鐵那樣,想要組成他們的分子都交換。 “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繆言和他回到酒店前是這么說的。路上繆言只顧自己往前走,壓根不回頭看一眼殷延,殷延跟得緊,一直偷看繆言,卻不做聲。繆言走路步子邁得大,看她背影都知道她有多生氣,殷延想去拉繆言的手,卻被她輕巧躲開,到了繆言房間,她刷卡開門,門直敞著,殷延站在門前,猶豫著不進(jìn)去,繆言根本沒理他,拿了東西就去洗澡,留殷延一個人在門口。 繆言的行李丟在地上,很多,有一箱打開了,里面的衣服護(hù)膚品雜物被她翻的到處都是。殷延看不下去,蹲下去幫她理。 把她衣服迭好,護(hù)膚品拿到外面,殷延發(fā)現(xiàn)有幾本書被繆言壓著,看到有一本紅紫封面的書,很漂亮的封面,殷延好奇,抽了出來。 有一頁被繆言夾了東西,他翻開,是一張旅行卡片,上面寫著:今日走過了所有的彎路,從今人生盡是坦途。 卡片背面是山,連綿不絕的山。 “你在看什么。”繆言裹了一條浴巾就出來了,眼睛還有點腫,臉被熱氣熏得通紅,像糜爛的軟桃。她走到殷延身前,殷延看著靠近的粉嫩腳趾,視線不由自主的上移,繆言順勢彎腰,打掉他手里的卡片,掐住殷延的下巴,和他對視了幾秒后癱倒在殷延身前,她的耳朵貼在殷延的胸膛,聽著加速的鼓點聲,繆言的手挽上了殷延的脖子,她溫柔地從胸膛吻到耳后,像從前那樣,但她嘴里,卻吐出了最讓人失落的話: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了,怎么說都是你有隱情,我不想聽了,他們都跟我說過了。”說罷,繆言解開了她的浴巾,暖白色胴體在昏黃的燈光下像一塊羊脂玉,她的臉還一如既往的漂亮,一年給她帶來的,不止是舒展的眉眼。她的手撐在殷延的腿間,坦然地看著他,并不因為過去了一年重新坦誠相見而覺得羞澀。 “做吧。” 繆言靜靜地看著他,低下的眉眼線條溫柔地,像未凝固的冰。 殷延不回答,因為他答不出來。她沒有波瀾的語氣,在賭氣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只有性的交流,他們之間萌生的愛連調(diào)味品都不是,那所有動情而生的話語,也都是虛無的裝飾。 殷延的鼻子像被堵住了,悶悶的。眼前明晃晃的軀體忽然讓他想到以前有天繆言在他家的廚房找面包,穿著他的衛(wèi)衣,松松垮垮到她大腿根,覺得不舒服,她拿腳背蹭了蹭小腿肚,過了一會廚房叮叮當(dāng)當(dāng)。她出來時嘴里叼了一塊面包,左手拿著一塊,右手拿了杯咖啡。她含糊說:“殷延,我還以為你家蜘蛛網(wǎng)結(jié)到我腿上來了,結(jié)果是窗戶外面溜進(jìn)來的風(fēng),好綿啊。” “快入夏了,風(fēng)挺舒服的。” “你得把窗簾拉開讓光透進(jìn)來。”繆言起身去把窗簾拉開。 他明明坐在客廳地上整理他的課堂筆記,手里的筆卻早就在繆言進(jìn)廚房的時候停住。繆言的頭發(fā)被她順在耳后,素顏,所以藏不住她最近因為熬夜變深的黑眼圈。她過來把面包塞進(jìn)殷延嘴里,踢了他一腳:“看什么呀,沒見過素顏美女啊?” 殷延樂著往旁邊挪,給繆言空出位置,她坐下打了個哈欠, 靠在殷延的身邊,隨手翻動他的筆記本,紙張劃過空氣的聲音,悅耳,也好像只屬于此刻。 “做完借我看看。”繆言合上了那本筆記,側(cè)頭望向客廳邊上的落地大窗喃喃自語:“明明夏天那么好。” 明明夏天那么好,可是為什么在夏天他們又兩敗俱傷? 這是一場唱誰都不曾預(yù)料的苦夏。 他們在酒店的床上和彼此糾纏,女孩嘴里卻倔著再也不肯說出甜蜜的情話,絞在一起的肌膚泛著躁郁的紅,他們的眼睛無法聚焦在房內(nèi)任何一個物件上,更不愿盯著身前的人,到底是性給他們的快感讓他們住對方的rou體還是愛讓他們情不自禁?顯然他們靈rou膠合,卻偏偏要做形單影只的夏日客。以至于他們心里的空虛像從扎破氣球里跑出來的空氣,明明已經(jīng)散開,卻讓心臟裂開了縫,到后來進(jìn)退兩難,想要對方為了他精疲力盡才可以止住里頭滲出來的血。 他們的分別,是一場于陰雨天在沼澤里舉辦的婚禮。他們不舍,他們的白色衣服滿是滿是泥濘,想要掙扎著在雨里相擁,親吻,卻愈陷愈深。 殷延和繆言說話時停下了身下的動作,他的臉頰緊緊貼著繆言的臉頰,像從未有過那樣緊密:“我該怎么做?”繆言的手壓在她的枕頭底下,別過頭,汗?jié)竦念^發(fā)黏在脖間,頸間閃爍汗?jié)傻木€條如同繃緊的金鏈,一道又一道勒上殷延。 她通過喘息平復(fù)剛剛劇烈的運動,不知道過了多久,繆言終于應(yīng)了: “我不知道。過好今夜,可以嗎?” 殷延的脖子撐不住了,他的頭磕在繆言頭和肩膀的空隙處,像懺悔,像祈禱:“假如,假如我沒辦法滿足你,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她的聲音好像很遠(yuǎn):“會,怎么不會?” “是不是…”殷延試著轉(zhuǎn)過頭,但繆言把頭別了過去。 “你知道嗎?就是這樣的夜晚,夏天的潮濕夜晚,我聞到月經(jīng)的味道,然后它帶來了不安的心。” “也是這樣的夜晚,我在生理期想到你汗津津的后背,突出的喉結(jié),好看的手,會幫我手交的手。” 繆言的手一點一點撫上殷延的后腦勺,順著他卷曲的發(fā)絲,輕聲細(xì)語:“其實我再見到你,也沒多恨你,但你這樣,丟下我一個人,這么度過了我最不想承認(rèn)的一年,我不甘心。” “你知道我計劃了多少嗎?你根本不知道,你就這樣生病,然后消失,我都找不到理由怪你。” “但是他們不都是說,女人總是可以找到千奇百怪的理由怪在男人的身上嗎?”繆言的話停了停:“你就錯在,你不該給我最快樂的那段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