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陳咚:“那電線……” 韓峋:“你說過它會啃電線,所以房間里沒有任何垂落在地上的電線,插座也是帶童鎖的安全插座。” 陳咚:“那衛生……” 韓峋:“我家有掃地機器人,自動清理地上的兔毛,定時消毒。” 陳咚聽得兩眼放光,普天之下都找不出第二個這么好的寄養家庭了!兔兔交給韓峋,陳咚絕對信賴。 倒是身旁的葉星友神色暗沉,眉眼不愉。 韓峋注意到葉星友的表情,問他:“小葉怎么不說話,是不是還有哪里不放心?” 葉星友想,正是因為韓峋做事面面俱到,他心里才不放心。 這是一種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復雜感受,非要說的話,那他只能承認,自己的好友地位受到了嚴重威脅——他和陳咚再也不是“天下第一最最最最好”了。 “沒什么,”葉星友敷衍地轉移話題,“我只是在想一會兒怎么去機場。” 他腳邊也放著一個行李箱,他要出差一周,冬天的衣服又厚重,行李沉甸甸的。他的飛機時間是中午,他要提前兩個小時到機場,他本來想坐大巴車,但從咖啡店走到大巴車站還要十幾分鐘。他們公司摳門的很,不報銷往返打車錢,他能省則省。 聽他說要去機場,柴駿搭腔:“你去哪個機場?北邊的還是南邊的?” “北邊的。”葉星友回答。 “那我送你唄。”柴駿從兜里掏出鑰匙晃了晃,“北邊有好幾個高爾夫球場,我好久沒練高爾夫了,手都要生了,送完你我去打兩局。” 葉星友改口:“我記錯了,其實是南邊的機場。” “南邊也行。”柴駿毫不在意,“我有個朋友在南邊山里投資了一個農家樂,活魚垂釣,一直叫我去呢。” “真不巧,剛才航空公司給我發了短信,飛機超售退票,我打算改坐高鐵。” “嘖,高鐵站的位置有點偏。”柴駿撓撓下巴,很快眼前一亮,“想起來了,和我們公司合作的那家律師事務所就在那邊,我一直想去坐坐,和他們領導喝喝茶。” 葉星友皺眉提醒他:“今天是周末,沒人上班。” 柴駿:“啊?學法律的還想有周末?” “……”這哪兒來的黃世仁啊,葉星友真想替天行道,把這家伙劈死。 在柴駿的“盛情相邀”下,葉星友最終還是坐上了柴駿的順風車。葉星友甚至來不及和陳咚說再見,柴駿就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遠遠的,能聽到葉星友的聲音從車窗縫隙里飄出來:“——柴先生,我是趕飛機,不是趕投胎!!!” 陳咚眺望著那輛豪華轎車的尾燈消失在車流里,有些遺憾地收回了視線。 韓峋注意到他的神色,問他怎么了。 陳咚嘆口氣:“最近星星的工作壓力特別大,只是他這人不愛抱怨,嘴上從沒表達過。” “……”韓峋回憶起葉星友之前一針見血的吐槽、罵人不帶臟字的本領,實在不明白葉星友還能怎么進一步“表達”。 陳咚:“比如說這次出差吧,他是一個平面設計師呀,哪有設計師出差的?但是他們新公司的領導非給他安排。” “那他打算換工作嗎?” “可能吧,他沒提,但我猜他應該在投簡歷了。”陳咚嘆口氣,“他不像我,我一會兒想做這個、一會兒想做那個,有點什么風吹草動都要找他商量。他每次都是確定好目標再行動,事成之前絕對不說。我其實蠻羨慕星星這種意志力的,我要是有他一半理智,我就——” “——你就沒辦法成為一個童書作家了。”韓峋打斷他,語氣認真地說,“從古至今,作家都是感性的人。你沒必要和他比,他很好,你也很優秀。” 陳咚心想,難道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嗎,韓峋也太會夸人了!而且韓峋夸人時從不敷衍,會看著他的眼睛,誠摯地、嚴肅地說出那些贊揚之語,每次都能把陳咚哄得飄飄然。 要不然古代多昏君呢,聽到咖妃的彩虹屁,誰不迷糊呀。 半小時之后,少年宮的帶隊老師給陳咚打電話,告訴他大巴車還有十分鐘就到了,讓他提前拿好行李在路口等車。 陳咚急急忙忙地檢查了一邊自己的雙肩背包,又跑去和電飯鍋說再見:“拜拜電飯鍋,乖乖聽韓叔叔的話,爸爸就離開三天,別太想我!” 電飯鍋在籠子里懶散地癱成一張毛茸茸的兔餅,它嘴里嚼著牧草,長耳朵一甩一甩,也不知道聽懂沒有。 陳咚有些泄氣:“嗨呀,我看你根本不想我,只有我才會想你。” 他伸手戳了戳兔子yingying的腦殼,嚇唬它:“你可真心大啊,你就不怕韓叔叔是個壞人,當我面一套,背我面一套,等我一走,他就把你塞到四處漏風的陽臺,或者陰森潮濕的衛生間,你那時候就算叫爸爸去救你,爸爸都聽不到啦!” 韓峋哭笑不得:“難道我是童話里的壞后母嗎,以欺負繼女為樂?” “那誰知道呢?”陳咚撇了撇嘴,“知人知面不知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韓峋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串陌生的賬號名和密碼。 陳咚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為了洗清我的壞后母嫌疑,我在小兔子的房間安裝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監控攝像頭,這是賬號和密碼。”韓峋說,“而且這個攝像頭是可以發聲的,你對著手機叫它,它可以聽到——這樣,你想兔子的時候就可以隨時看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