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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銀瓶春在線閱讀 - 空余恨(五)

空余恨(五)

    車趕過了東四牌樓,就是南小街。

    全子咬著燒餅說:“那燒餅鋪掌柜的說,徐家宅子就在這兒了。”

    桂娘看她弟弟這憨吃的樣子就生氣,但鑒于全子刺探情報有功,也就沒罵他,專心看起路來。

    這地方果然是個荒涼的所在,四周寥無人煙,借著朦朧的月色,勉強看得見沿街憑空起的一路院墻,在往前走,街心蹲著兩只石獅子,夾峙著中間叁間獸頭大門。匾額已經給摘去了,認不出字號,可左右幾里地就這么一座大宅,桂娘便叫停了全子,讓他栓騾子,自己和銀瓶走上臺階,到了門前。

    斑駁黑油大門上了封條與鐵鎖,銀瓶與桂娘合力推了推,只開了淺淺的一道縫隙。好在銹死的鐵鏈松懈,她們兩人又嬌小,撕破了封條,縮著身子,竟真擠了進去。

    高深的大門合上,吱呀一聲,驚飛了避雨的燕雀,凄厲叫著一陣翅膀,飛到那邊兒去了。留下一個黑黲黲的世界,空有著軒昂的院落,畫墻滿長青苔,磚縫雜草叢生,稀稀落落地下著雨,像是聊齋里住著鬼的陰宅。

    全子小聲道:“jiejie,你覺得這世上有鬼么?才那掌柜的說都傳說這宅子鬧鬼,所以才一直沒頂出去——”

    “閉嘴罷你!賊娘的小猢猻兒!”桂娘嚇得哆嗦,更罵了兩句給自己壯膽,又扭頭問銀瓶:“這地方,你可有印象么?”

    銀瓶只是搖了搖頭。

    盡管她不愿意承認,但她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她這個平日里最膽小的人,走在這荒宅里卻并沒有絲毫害怕。他們順著府邸的中線慢慢走,銀瓶驚異于自己竟真的對這里的設置有一股子直覺的知道。比如內儀門后的院子西角落栽著參天的梧桐,比如抱廈后面應當有一座小小的涼亭,涼亭與南北夾道間隔著座粉油影壁兒……

    是賣油翁“熟極而流”般的熟悉,走到那里便知必有那么個東西在,只是舊了,破了,成為了欹損垣墻,歪斜臺榭的所在。

    銀瓶的心怦怦地跳著,莫名地有種近鄉情更怯的畏縮——可這里怎會是她的鄉!她頭痛得愈發緊了,索性加快了腳步。府邸的盡頭是后花園,山子門半掩著,并沒有上鎖,銀瓶走了進去,在月色下先看見滿眼參天的枯樹,一棵樹下倒著架秋千。她閉上眼睛,想象它們枝葉扶疏的樣子,倏然像是回到了暮春。

    是了,春天,一年里最好的時節。

    春日里消春困,拿汗巾在樹下扎秋千,恍惚中她自己正站在畫板上,在香風里高高蕩起來,笑得身子發軟也不肯停下。

    這樣快樂的時光,不會是在勾欄里。

    那會是在這里么?

    秋千飛到半空,遠遠可以看見假山外金碧琉璃瓦的庭院。有個綾羅裹身的夫人款款走進了院門,把手搭在一個丫頭的手上,然后抬起頭,看見了她。夫人驟然變了臉色,立即叫丫頭拿了她來教訓。

    她怕了,慌忙跳下秋千,跑了。

    盡管看不清臉,她知道那一定是她的母親,那座院子——如果有,也一定是她母親的上房。

    銀瓶驟然睜開了眼,轉身便向外跑去。循著夢里的痕跡,踉蹌著到了秋千上看到的地方,果然見有一座黑油大門的院落。她的心蕩了一蕩,急不可待地邁進去,不想先給門檻子絆了一跤,人倒在地上,頭也磕上了門檻。

    她頭痛欲裂,伏在地上打了個激靈,耳邊卻忽然嗡嗡作響,連淅淅瀝瀝的雨聲都宕遠了。仿佛遠遠聽見前朝宮殿的鑼鼓,恍惚中宣告著夢的終結。

    蕩悠悠的一剎那,過往海嘯般涌進腦海,前十六年的人生走馬燈似的回旋。

    她驀得矮了,小了,變回了小孩子,在戲臺下看著自己的扮演,在金玉闌干的香閨,在繁榮阜盛的京華,扮演相國的女兒,那個馳名京城的閨秀。

    ……

    她丟魂失魄地叫了一聲“娘”,爬起來便撞進了門去。

    寬敞的院子里,雨很小了,月亮高升,正映著正房琉璃瓦的飛檐。銀瓶跌跌撞撞撲到房門上,門被鎖得死死的,她把手拍搡著門。拍不開,把手拍腫了,也只是拍。

    “娘!娘!”

    虛脹的嗓子從她的喉嚨里逼出來,眼淚混著雨水淌,“娘,你開開門吶娘,是我,是婉婉……爹,哥哥,哥哥——怎么都不理我了?娘——”

    桂娘好容易跟上來,看這光景便猜出了幾分,一把攬過跪在門旁的銀瓶,急切道,“噯呀,你可是想起什么了嗎!”

    銀瓶兩只手臂都震麻了,心口也干麻得說不出話來。她怔怔地回頭看了桂娘半晌,忽然笑了,指著大門說:“是了,我竟忘了,娘她……就是吊死在這里了。我沒看見她最后一面,林mama不讓我看。”

    桂娘后背發涼,“銀——徐、徐姑娘?”

    銀瓶抬頭望了望檐下空晃晃的鸚鵡架,“娘說,徐家的女兒,不能活著丟人,她死之前,吩咐林mama一定也把我勒死。林mama舍不得,給我換了身丫頭的衣裳。我混在下人里,被官府的人領出去賣了,她卻、她卻——給他們砍死了。”

    她已經失了神色,臉色蒼白的像紙一樣,雨打在皮膚上也像洇透了紙,一個雨點子就是一滴淚。

    桂娘從沒見過她這樣,說不出話來,見全子也跑了來,忙叫他搭著手把銀瓶扶到了一處沒上鎖的穿堂。

    那堂屋里也許曾是個書房,滿地破凳,折桌,坍塌的書箱,埋在灰塵里。桂娘見角落里扣這個銅盆,忙撿了過來,又弄了些書卷紙來,叫全子用火石點了取暖。

    火苗子撲騰上來,銀瓶恍惚著,十六年的榮華與叁年的折磨打成了一片,如夢似幻,讓她簡直分不清自己是誰。然而她實在累得狠了,烤了會子火,也慢慢靜了下來,合著眼坐在地上,倚身后的一只桌角。

    桂娘見她裙子幾乎濕透了,便問:“城門關了,今兒怕是要得在這宅子里過夜。徐——徐姑娘,你可要換身干凈衣裳么?”

    銀瓶睜開眼,卻沒回應,只是四下里看了看。

    桂娘余光瞥見地上摔著把裁紙的小刀,心里一驚,忙一把拾了起來。

    銀瓶倒疲憊地笑了一笑:“何苦來!我可沒想著尋短見,若要死,早在叁年前我便投了海河了。”

    她坦然地提起從前,倒讓桂娘愣了一愣,睜眼看著她,又試探道:“……既這么著,咱們今兒湊合兩叁個時辰,等城門一開就趕緊走罷。我想著,咱們先往我家去,住些日子,等二爺打了仗回家,再想辦法找上他,如何?有他在,想是什么事都有辦法解決的。”

    銀瓶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成了,我見不得他了。”

    桂娘唬了一跳,“姑娘這話是什么意思!”

    銀瓶又嘆了口氣,“好jiejie,有的話我不好對你說,你也別問我。若jiejie不嫌棄,肯帶我一程,就連累jiejie。等我歇下腳來,就去投奔一個人,絕不多拖累你。”

    桂娘忙道:“你要找誰去?”

    銀瓶沒言語,坐在地上看著火苗子,很平常的姿勢,也還是那張秀麗的鵝子面,但不知怎么就有一種美人瓶似的從容,完全地像是變了一個人。

    十六年詩禮教化滋養出的富貴閑人,也不過就是怎樣站,怎樣坐,怎樣吃,怎樣睡。從前年紀小,貪吃愛玩,撒嬌淘氣,爹爹的君臣父子,娘的叁從四德,她都不喜歡,可有些東西早已滲入身體,鐫刻進了她的骨血。等到他們都死了,都散了,天地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不得不為他們報仇,不得不履行他們的遺志。

    隔著叁年迷離的回憶,她恍惚還記得太后下旨賜婚的那個夜晚,爹爹托付她的駭人的秘密——

    那個當年真正應當坐上龍榻的,是六殿下。

    原來先帝臨終時只留下她爹爹徐相一人,秘密告訴了他遺詔的所在,又托孤似的將奉旨查邊的六王托付給了他。然而很快,七殿下的兵馬以護駕為名闖進內宮,在先帝駕崩之時攻破了鑾儀衛的封鎖,搶奪玉璽,登基稱帝。爹爹為求一時自保,便也將遺詔之事秘而不發,歸順了新皇。只是新帝登基不久便在拿舊內閣做垡子,斬殺了多位閣老,因著徐相曾是七王的太傅,暫時未對他查究,可她爹爹自己卻已是唇亡齒寒,便起了“撥亂反正”的心思,以聯姻為由與六殿下通親,借此密謀大事。

    這些都是當年爹爹親口對她說的。

    可惜事未竟,中道崩阻。那場浩劫之后,她最終沒有見到那位名義上的夫君,然而世事無常,叁年后,他們卻在妓院狹路相逢。

    就在那樣一個奇異的夜晚,爹爹口中“風姿特秀,郎艷獨絕”,寄托了重望的東床佳婿,揪住她的頭發,強迫她觀賞他狎妓的全程;

    而那個從天而降救了她的大人,曾是她的舊愛,也將是這個王朝新任的閣老——盡管提拔他的恩人,是將她抄家滅族的仇人。

    夜很深的時候,盡管地上又冷又硬,桂娘和全子也實在熬不住,朦朧睡去了。

    銀瓶仍坐在那兒,垂著眼睛,把手伸進袖子里,摸出那卷子粉紅的信箋來。她小心翼翼展開一張來,無不眷戀地又看了一回,雖是微笑著,可那眼淚卻滴下來,暈濕了容郎兩個字。等到天快要破曉的時候,天色漸漸浮出來青色,青里又漸漸泛了白,一道斜斜的淡金的光照到她白玉似的手上,她才終于把它們顫巍巍地遞到火盆跟前,一張一張,漸漸投進了火舌里。

    黎明天氣潮濕,火苗漸漸熄滅了,還有一點碎紙沒燒完,她也沒去管。

    就這樣罷。

    朝堂上的爭斗原沒有對錯之分,只是她和容郎,到底不是一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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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這章好像有點陰間,大家輕點罵我哈哈哈,和大家劇透后面很大一部分都是老裴祁王修羅場,而且婉婉有完全的主動權,不像小銀一樣總是很被動。但把這叁個綁在一塊的過程還是有點虐hhh

    【2】我看到有集美說祁王rou渣。我很能理解哈哈哈哈,畢竟這是po,祁王功夫又不錯(?不用太可惜了。但從劇情的角度,我還是偏向搞個輕松點的修羅場,如果小銀和祁王do過,感覺這叁個人完全搞笑不起來了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