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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銀瓶春在線閱讀 - 空相妒(三)

空相妒(三)

    “奴大呼小叫的,敢是驚擾了大人?”

    銀瓶笑吟吟的,卻帶著叁分裝傻充愣,往裴容廷身后張了張,又覷著他面色不虞,問得小心翼翼。

    裴容廷很快收斂了神色,不置可否,反問她:“方才你在同誰說話?”

    她忙道:“是個小廝。奴叁不知路過這里,不防他從柳樹根子后頭竄出來,倒唬了——”

    裴容廷眉心微皺,立即追問:“是誰?”

    銀瓶才張開口,卻頓了一頓。

    其實她認得那小猴崽子,就是裴容廷身邊的瑞安,可這會子告訴了他,倒像是告黑狀,日后若瑞安被罰,反連累自己難做人。銀瓶如今步步小心,連小廝也不肯得罪,因搖了搖頭,抿嘴道:“這奴倒沒認出來,想是路過的,躲在那兒解手的罷了。”

    裴容廷若有所思地往山石的盡頭看了一眼,也沒再說什么。他的臉映著夕陽,像鍍了金,邊緣泛著一絲生而冷的流光。

    銀瓶偷偷看著他的臉色,不由得暗自驚心。

    方才她雖沒聽見,卻是看見了的。

    那翻飛的一點衣角,白的是襖,紅的是紗袴,在那山石后頭一閃而過,分明就是桂娘的打扮!

    想必他們兩個方才就是在這兒幽會,被她一嗓子驚散了。好事被打斷,他自然氣不順。

    都怪瑞安這囚根子打岔!害她沒聽成壁角不說,還在大人跟前闖了禍。

    銀瓶一路灰溜溜隨著裴容廷回了院里。她剛才還有點吃醋的心思,現在卻只盼著他別把氣撒在自己身上,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殷勤圍著他轉。他凈手,她在旁邊遞胰子,他往香案前走,她就手忙腳亂地找出香盒捧著,小丫頭送茶來,她又多此一舉地把那小茶匙擺擺好,再奉到他面前。

    一直倒相安無事。直到他在東坡椅里坐下,慢條斯理拿杏葉茶匙撥茶末子,銀瓶抱著茶盤垂頭站在一旁,冷不丁聽見他開口。

    “方才你都聽見什么了?”

    銀瓶嚇了一跳:“我——”

    她是真的一個字兒也沒聽見,因恨不能生出十張嘴來為自己撇清,然而腦子里轉了個彎兒,卻頓住了。也許這是個詐降的圈套。她忙住了口,故作呆呆地問:“方才?大人是說那解手的小廝嗎?…奴倒沒聽見有什么動靜,不然也不會從那兒走了。”

    她一向是呆根子多于小聰明,今兒難得靈光一現。

    裴容廷“唔”了一聲,繼續呷他的茶。隔了半天再看銀瓶,見她眼中依舊只有膽怯與緊澀,人雖飄忽了一點,倒也不像是知道了什么驚天大秘密的樣子。

    他閑閑道:“這兒不用你辛苦,回去歇著罷。”

    銀瓶看他神色松散了點兒,連忙乘勝追擊,賠笑道:“伺候大人是奴的本分,當不起辛苦兩個字,還是叫奴在大人跟前當點小差罷。”

    “不必,你出去讓平安找件朱紅的補袍來。”

    平安是專門服侍他換衣裳,打點穿戴的小廝。

    要是前兩天,銀瓶樂得被他打發走,還能去找柳姨娘說說閑話,吃吃點心。然而如今桂娘臨插一腳,不免讓她生出些許危機的預感。

    她跟著裴大人將近半個月,自打頭一晚上梳籠未遂,他便再沒有任何親近的舉止。銀瓶思來想去,料定了是因為上次自己太忸怩,顯得小家子氣,不如桂娘活潑,因此裴容廷才會放著家花去擷野花。她想著,反剪了一雙手,故意把秋波慢閃,撩了裴容廷一眼,小聲道:“奴…奴服侍您換衣裳,也是一樣,只怕比小廝們還仔細些。”

    這媚眼拋得比她從前做婉婉時差得遠了。裴容廷頓了一頓,雖不大明白她的意圖,倒被觸動了一點回憶。他微笑,抬了抬手招她道:“過來。”

    銀瓶不明其意,卻也俯身湊了過去。

    “怎么,讓你歇著還不愿意。”他在她耳邊呢喃,“就這么想伺候我?”

    銀瓶聽得身上起了一層細小栗子,下意識覺得危險,忙要直起身,卻被裴容廷拉住了。他錮住她的手臂,沉聲道:“難得你有心,既如此,我也不好拂了你的意。單換個衣裳有什么意思,趁著天色還早,叫他們燒熱水來,咱們兩個痛痛快快洗個澡罷。”

    洗澡就洗澡,哪兒有兩個一塊兒洗的,還“痛痛快快”…是她想擰巴了不成?銀瓶心里撲通跳,還在那兒琢磨,裴容廷竟低笑了一聲,又道:“噯,對了,再叫他們多送幾塊兒油氈子進來,把那床上地上都鋪上。不然一會兒汪得哪兒都是水,也不好打理。”

    果然他就是這意思!

    不然只洗個澡,又怎么會洗得床上都淋著水!

    這進展得也過于順利了,銀瓶登時血氣翻涌,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她臉上的潮紅才蒸起來,裴容廷卻不著痕跡地撒開了手。

    銀瓶沒防備,一下子失了平衡,驚叫一聲,順勢便往前倒。眼看就要一頭撞進他懷里,她也顧不得什么以下犯上,把手臂一環,好歹摟住了他的頸項,才將將懸崖勒馬。銀瓶倒吸一口涼氣,伏在他胸前發了懵,裴容廷倒神色不改,只把唇角仰了一仰,也低頭看向了她。

    太近了,兩人相對著,幾乎鼻尖抵著鼻尖,他瀲滟的眼像是天邊墜落的星。銀瓶細細喘息,又感覺到他呼吸,清冽的氣息,拂過她的臉上,蒸透了她的皮膚。

    還是裴容廷先嘆了口氣,無奈道:“瞧瞧你,還說要伺候我。站也站不穩,毛手毛腳的,叫我怎么敢用你。”

    銀瓶慌忙撒開手,扶著桌子站起來,六神無主地為自己辯駁:“明明是大人忽然說了那些古怪的話…”

    “唔?我說了什么,你學給我聽聽。”他又端起茶盅,從容微笑:“我倒忘了。”

    他臉變得比翻書還快,這會兒早已收斂了眉目,又做回了那個風度翩翩的正人君子。

    方才曖昧的言語一筆勾銷,仿佛只是一場不算數的白日夢。

    端正的舉止里摻雜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旖旎,這是他逗弄婉婉時慣拿手的伎倆。然而從前的婉婉吃了虧,自會和他生氣,同他撒嬌;現在的婉婉吃了虧,卻只有輕輕低下了頭,任憑心在腔子里跳個沒完。

    銀瓶出來的時候還腳步發軟。

    太丟人了,不就是想在他跟前賣個俏么,沒成事兒就算了,怎么反倒是她自己七葷八素地找不著北!

    她回了房就歪在了床上,把臉埋在枕頭里,許久沒有動彈。

    房間里漸漸暗了下來,外頭暮色漸濃,人聲卻熱鬧了起來。這回縣太爺擺酒的聲勢是前所未有的浩大,大家雖不明說,也都心照不宣——這絡繹不絕的許多貴客,多半是為了拜見裴中書,才肯紆尊降貴來與這七品官賀壽。

    不看僧面看佛面,裴容廷也不得不到席前點個卯。臨走前他對兩個貼身的侍從丟下話來,叫他們看緊了白司馬手底下的一班小戲子,尤其是那個叫桂娘的,斷不許她近銀瓶的身。

    其實若真要處置桂娘,自是斬草除根最干凈。

    只一來她是白司馬的人,不好明目張膽地殺伐;再者他客居于此,又不比東廠番子遍天下,沒有幾個趁手的人可用。

    裴容廷離開,院子里驟然空了下來。銀瓶終于回過了一口氣,慢吞吞地爬起來,吃了廚房里送來的晚飯,左右無事,便也偷偷溜到了前頭,看看在唱哪一出戲。

    這樣龐大的宴席,除了主人家,沒人會攜姨奶奶出席,更別提銀瓶這種連名分也沒有的。她怕撞著人,因此特意撿了個僻靜的地方走,在黑暗中穿花拂柳,走了一截子路,卻悄悄停住了。

    她站了會子,猛然脊背發涼。

    不對,有聲音在跟著她。

    亦步亦趨,時隱時現。

    她屏住了氣息,四下打量,卻只見夜色茫茫,潑天灑墨一樣。僅有的一點月色打在身旁的花架子下,那滿架的桂花,在月下香得霧氣混沌,香得人頭暈。她見不遠處有個月亮門,外頭似有燈火,便忙提著裙子快步走了過去。

    才跨門過去,天黑也看不清楚,迎頭正和個人影兒撞了滿懷。只聽那人哎呦了一聲,銀瓶嚇了一跳,借著月色再看時,才發覺竟是柳姨娘。

    “噯,我的小銀奶奶,你身上也太瘦了些,這一下子硌得我骨頭好不疼!”柳姨娘曼聲叫著,一手撐腰,一手扶墻。銀瓶忙賠不是,扶她到一溜兒白墻矮房子底下,那背陰的房檐底下有張石凳,又笑嘻嘻道:“姨娘如此弱柳扶風,倒真襯了你的姓。”

    柳姨娘坐下,咬牙道:“還說呢!我在前頭挨了一下午的使喚,迎來送往,腳都不沾地,強吊著一口氣要走回去歇歇,就被小姑奶奶你撞散了。”

    夜幕下可以遙遙看見東南角一點璀璨的燈火,渺渺琴音掩在細弱的風聲里。

    銀瓶道:“這是唱哪一出戲?”

    “現在是《西樓會》。”柳姨娘笑道,“再之前是桂娘的《相約》,她那扮相是真伶俐,姑娘沒趕上,倒可惜了。”

    銀瓶聽見桂娘的名字,不免心亂,才要岔開這話頭,忽然聽她們頭頂的月窗里傳出兩聲女人的嗚咽。兩人都嚇了一跳,只疑心是聽錯了,不約而同斂聲屏氣,卻更灌了個滿耳。

    低泣不過半刻,竟又聽見“啪”的一聲響亮,像個耳光,有個男人喃喃罵:“小婊子,哭你娘的臊!你們爺養這班小戲子,成日家走千家門、萬家戶,哪個不是逢著人就能上的yin婦。即是你爺點了頭,由不得你不依,再哭,看給你膀子撅折了!”

    那女人挨了打,吞下哭音兒,再沒出聲。床架吱呀響起來,她偶然發出疼痛的呻吟,半日方顫聲道:“爺快些了事罷!方才奴往這兒來,太太的丫頭可都看在眼里。再不回去,給她察覺了,只怕要鬧起來。”

    “你少拿那夜叉唬我!鬧便鬧,我怕她怎的!”

    夏月里的窗紙薄,她們緊挨著窗根,透出來的聲音雖低,倒也清晰。銀瓶簡直像做了噩夢,重回跪在祁王跟前的那一夜,一口氣吊在心上,臉都白了。柳姨娘也愣住了,片刻忽然起身,脫口而出:“聽這聲口兒,莫不就是桂娘!”

    桂娘?怪道他說“你們小戲子”。

    銀瓶嚇了一跳,立即想到了裴容廷。

    難道那男人就是他!——怎會,大人那樣的矜貴人,斷說不出這等粗陋的言語。

    況且聽她痛苦的悶叫,顯然是受了逼迫的。

    銀瓶前一刻還對她頗有敵意,這會子倒生出些同病相憐的擔憂。她皺眉,望向那黑漆漆的月窗,柳姨娘忽又跌足,低聲恨道:“我知道了,準是那個姓李的皇商!才剛我給老爺送東西,桂娘正卸了妝打戲臺底下過,就見那姓李的不錯眼珠兒盯著她瞧。白司馬那黑了心肝的,圖他有錢,拉皮條,竟拉到衙門里來了!”

    柳姨娘罵起來,銀瓶只怕給人聽見,忙拉著她要往月洞門走,低低道:“罷了罷了,姨娘少說兩句,里頭又不是太爺,你又生哪門子的氣。”

    她們才離開墻下,正要走出那背陰的所在,卻忽然瞧見遠處的花木掩映間涌入許多燈火,一點一點的紅星子,亮成一片,氣勢洶洶往這兒來了。兩人見那陣仗,都嚇了一跳,又不知是誰,也不敢出去了,只好又縮回了墻后窺探。

    走近了,方看出是幾個小廝丫頭擁著個穿大紅五彩錦袍兒,翠藍拖泥裙的女人,戴著金狄髻,黃烘烘珠翠滿頭。銀瓶看她衣著華麗,卻又不是有品級的補子衣裳,便恍惚意識到是個有錢商人家的太太。

    身后的柳姨娘果然倒吸一口涼氣,扶著銀瓶的肩,低低驚叫道:“這是那李家的太太!別真是捉jian來了。”她喃喃,“糟了,這閻王老婆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