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眾人順著聲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助理氣喘吁吁地跑來,站定后撫著胸口斷斷續(xù)續(xù)說:“外頭突然有人送來了好多盒飯,說是柏菡老師訂的。” 柏菡錯愕,“我?” 人群走過去一看,這些盒飯從盒子到菜品都顯得高檔,每一袋的價格怎么看都不會低于五六十,與大家天天吃的十幾塊盒飯有極大區(qū)別。 導(dǎo)演松了口,允許討論不休的人邊吃邊說。 柏菡走到角落發(fā)送消息。 「你送來的?」 那頭回:「先吃了再工作。」 這一工作就是跟著劇組到了收工,夕陽都落下,天色都黑了。 眾人謝過柏菡的盒飯后才散去。 柏菡小跑了幾步,不舒服又停下,慢慢走到還停在原位的車邊坐了進去。 “抱歉讓你等了一整天。”她系緊了安全帶,坐正。 “和你等我的時間相比,不算什么。” 晏瀝捏了捏她被風吹冷的手。 “晚飯回我那里吃?徐姨也想你了。” “好。”柏菡點點頭。 途經(jīng)三月湖,柏菡靠著窗望向湖上的風景。心情大好時,看這一切也覺甚美。 作者有話要說: -w- 第74章 上一次柏菡回三月湖居的時候也是夜里, 她和晏瀝徑直從車庫走向了客廳,徐姨告假,家中空無一人。她只和晏瀝在客廳里粗略地談了一些話就離開了, 沒有仔細看過這兒的變化。 晏瀝停下車, 兩人從車庫里彎出來, 院落犄角旮旯中裝飾的燈都亮著,遠遠看去似點點螢火,美得不真實。 柏菡裹著外衣踱步走到水池子邊,池水清澈, 人工放入的水草窈窕地隨著水波晃動, 魚兒在里面自由游動。再往邊上就是柏菡給烏龜搭的小地盤, 上回晏瀝誆騙她說烏龜走丟了,這不還好好的在呢。 墻邊的幾株灌木高了些, 頂上才被修剪得齊齊整整的。從院外透過落地窗往里看,客廳寬敞明亮。 轉(zhuǎn)眼就要入冬, 夜晚的風吹上一會兒就令人哆嗦, 二人在院子里轉(zhuǎn)悠了一小會兒便進屋了。 許久未見的徐姨剛準備完一桌的菜, 洗了手快速走過來十分激動,柏菡上前與她擁抱了一下,詢問了她家里人的情況。 吃完晚飯和徐姨道了晚安后,柏菡和晏瀝一起走上樓。 “今晚留下?” 晏瀝關(guān)上了臥室的門,手指撥開被她不小心吃進嘴里的一根發(fā)絲。 柏菡帶了電腦, 工作不成問題,但—— 她在臥房里繞了一圈,細細打量后停在衣柜前,一邊打開衣柜門,“這里還有我的衣服嗎?” 晏瀝還沒回答, 眼前的光景就已經(jīng)替他作了答。她沒帶走的那些衣服都是晏瀝曾經(jīng)買給她的,如今再看,絲毫未動。她走時是什么模樣,現(xiàn)在亦是。唯一的不同是衣物上方籠著防塵袋,即便時光荏苒,轉(zhuǎn)眼幾年已過,卻不見積灰。 她哽住了,牽動衣柜把手的指尖輕扣了扣。 “好。”柏菡把電腦擱到長長的桌上。 晏瀝走近,與她并排坐在桌邊,各自做著工作,安靜又舒心。 夜?jié)u漸深了,晏瀝停下打字的動作,走出臥房從樓下拿了些水果與一壺熱茶上來。 “休息一會兒。”晏瀝停在她面前,柏菡從電腦屏幕上抬起眼,酸澀的眼睛染著紅血絲瞧他。 她低頭喝茶的功夫,晏瀝開口說:“十一點,時間不早了,該睡了。” 柏菡咽下一口茶,“我不困。” 晏瀝俯下身看她,手掌撐在桌面上,“昨天折騰到很晚,今天起得又早,你睡眠不夠。” 聞言,柏菡用茶杯堵住了自己的視線,微微顯出羞赫的神色,“沒關(guān)系,我工作時都是2-4點睡的,習(xí)慣了。” “幾點起?” “大多時候七八點,有時可以睡個懶覺。” “這樣的作息持續(xù)多久了?”晏瀝沉靜地問她。 柏菡不明所以,“這幾年都是。” 晏瀝垂眼看著薄薄的電腦,“這是今天必須做完的工作?” 柏菡挪了挪鼠標,“不是。” “十二點關(guān)電腦洗澡睡覺,可以嗎?” 柏菡思忖了下,“差不多吧。” 晏瀝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繼續(xù)處理工作,等到柏菡把電腦合上也同步停下。一前一后洗了澡爬上床,鉆進冰涼涼的被窩里。 雖然被窩外的室溫挺暖和,但柏菡是個四肢冰冷又特別怕冷的人,一下鉆進沒有熱水袋預(yù)熱好的被窩,還是顫了一顫。 她拉高了被子,遮住下半張臉,沖晏瀝眨巴著眼睛,小聲問:“我能不能借你的肚子和腿取暖?” 她格外喜歡溫暖的感覺,小時候和外婆睡在一起就喜歡調(diào)皮地把腳伸到外婆的身上取暖,長大了才不這么做。 晏瀝一愣,側(cè)著彎起身子靠在床頭,攬過柏菡抱進懷里。 柏菡的小手不安分,推起他的衣擺,肌膚貼著肌膚,把胳膊貼在他的腰上取暖。又蜷縮起身軀,把腳掌貼在晏瀝的腿上。溫熱的體溫透過皮膚表層傳遞過來,她舒服地閉上眼。 柏菡感到晏瀝的身子不自覺顫了顫,從臂彎里抬起頭,“是不是冰到你了?” 她知道她的腳時常凍得像塊冰,即使身體不冷,腳也很冷。 晏瀝搖了搖頭,聲線溫柔,“不是,”他收緊了臂彎,讓柏菡把臉又埋在了他的胸膛前。 他的下顎頂著她頭頂?shù)娜彳洶l(fā)絲,伸手一下一下地輕撫,直到懷中人傳來安穩(wěn)又規(guī)律的幾不可聞的鼾聲,是累著了。 隔日一早,柏菡仍舊醒得很早,醒來后伸了個懶腰,蹭了蹭閉著眼的晏瀝。 “早。” 緊密的擁抱后,晏瀝問她:“今天有空嗎?我?guī)闳メt(yī)院做個檢查。” 柏菡趴在他身上,“什么檢查?” “全方面。”他說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柏菡一下甩開,“是怕我生不出孩子?” 她的記憶瞬間回到了林沐琴讓她喝中藥的那段時間。雖然她自身也是喜歡孩子的,但是一想到那種被逼的經(jīng)歷,就膈應(yīng)得很。 情緒一觸即然。 “不是,”晏瀝保持著鎮(zhèn)定,收緊她有些鬧騰的手臂,“我可一點也不想有個小不點橫插在我們之間。” “是你這幾年的生活習(xí)慣會影響到你的健康。” 柏菡沉默了會兒,“你的mama真的不回來了嗎?” 晏瀝低頭,視線交匯,“嗯,她自己不愿意回來。” 柏菡勾住晏瀝的脖子,“她的病,治好了嗎?” “嗯,但要隨時檢查,有復(fù)發(fā)的可能性。” 柏菡不語,輕啄了一口晏瀝的臉頰翻身起床。 · 柏菡為了能實現(xiàn)將《狗尾》搬上熒屏的目標,又回了趟h大,找到當時給予她許多建議的恩師蔣白山再次一起探討。 “我送你。” 柏菡笑道:“陳叔這會兒恐怕以為你要辭了他了,都多久沒有工作了。” “我安排他去公司開車了。” 柏菡不置可否。 車行至h大的大門口。 “要我陪你一起進去嗎?” “你又不認識蔣教授,去了多尷尬。” “認識。”晏瀝淡淡道。 柏菡露出不解的神情,細細一想他當年是學(xué)校里的風云人物,認識也不奇怪,指不定什么時候合作過。只是一起走過去,穿過這熱熱鬧鬧的學(xué)生人群,無異于公開關(guān)系。 她思忖了許久。 “那就一起。” 大門進去的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道路兩旁的枯枝敗葉不斷落下,留下光禿禿的樹干本身。 走在干枯、脆生生的落葉上,嘎吱嘎吱的踩葉聲響起,柏菡挽著晏瀝的胳膊低著頭享受著這聲音與腳感。 離婚的那年他們曾在學(xué)校里掀起了一些風波,占據(jù)了校園論壇的首頁許久,一走進來就被圍著。幾年時間一過,學(xué)生們又換了一批,他們得以相對自在地走。 走進教學(xué)樓見到蔣白山。 教授先是欣喜地與柏菡敘舊,半晌才將目光移到晏瀝身上,神色微變。 “這位是?” 柏菡看了一眼晏瀝,“我先生。” “是他?”蔣白山還記得柏菡想離婚的那段日子,這是沒離成? “你們不是?” “離開了,和好了。現(xiàn)在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 柏菡不太習(xí)慣以“男友”這個身份稱呼晏瀝,因為他們的關(guān)系是從青梅竹馬一躍成了夫妻的,之前根本就沒當過情侶。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