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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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五、五十兩。你不會真的,第一次就、就賴賬吧……”。 沒有字據也行吧,反正剛剛她的確見到太子的嘴角有那么一絲絲的揚起。他要是這第一次先給她兌現個五十兩的話,她便相信他沒有誆她。 畢竟,太子殿下之前,也不是沒有過誆她的先例不是。 婉婉閉著嘴巴笑他,張開五個手指放到他的眼前晃了晃。她的指尖白皙而修長,只是在手掌和手指根處,能看出若有若無的薄繭。 那是她從小干農活磨出來的繭子,以前還要更厚一些。這小一年她入了京,家里的莊稼也就撂了荒。 “竹青。”楚更握住她細細的手腕,將她幾乎要貼到他臉上的手拂了下去,朝門外喚了一聲。 婉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她承認自己其實挺見錢眼開的。 太子殿下身上從來不帶銀兩,他每次需要什么都是跟陳懷瑜或者竹青要。他喚竹青進來,應該是讓他掏銀子了。 “殿下,何事?” “今日你去一趟鎮國公府。”此時與竹青說話,楚更已沒有了方才與婉婉玩笑時的情態。 “這……”。竹青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翼。 二公子上次讓福康公公帶的話,太子殿下又不是不知道。他這回與太子慪氣,已經明說必須太子殿下親自去接他了。 再說,太子已經讓他去給二公子送了兩回藥了,哪回他不是被二公子提著靴子,追著打著趕出來的?可惜了那些名貴的藥膏,也悉數被二公子摔得稀爛。 陳二公子早就放出話來,若是更更就派一個竹青過去,太沒有誠意。如若他再去,去一回就打他一回…… “你把這個給他。”楚更從袖口中掏出剛才他替婉婉寫的借據。 “你放心吧,這家伙,視財如命,他就算再趕了你出來,這兩千兩的借條,他一定舍不得撕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陳懷瑜就因為這個,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嗯……我就是擔心,二公子收好欠條,還得把我趕出來……”。他十分贊同太子對二公子愛財如命的評價。 “這次,你也替我給他帶個話:趕緊給我滾回東宮來。若是再不回來,以后就都別進我這東宮的大門了!” 這樣的簡單決絕,不容商量,果然,太子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涼薄無情。 “是。”竹青接過那張欠條,就要轉身走。 “那個,竹青啊,你是不是還忘了什么事啊?”婉婉趕緊叫住他,做了個搓手指的動作。 楚更:“……”。 竹青揣著明白裝糊涂:“殿下,還有事?” “無事了,你先去吧。”楚更趁著婉婉不注意,臉上極快地抽過一抹笑意。 竹青會意:“是”。 婉婉:“……”。臉上滿滿的失望。 果然啊,太子殿下只是拿自己當幌子,寫張欠條去把陳懷瑜誆回來罷了。 現在,欠錢的是她秦婉婉,估計二公子這回也會乖乖回來了,反倒是太子殿下自己,不費吹飛之力,坐收漁翁之利。 “給我拿筆墨來。”楚更無奈地看了婉婉一眼。 他重新拾起毛筆,在一張素箋上寫下兩行字: “每笑一次,賞秦婉婉,銀五十兩。湊足兩千兩,可到賬房折成現銀。立字為據。覺民。” “啊……那,還得等湊足了兩千兩,才能領現銀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婉婉覺得,這白紙黑字的欠條拿在手上,還是沒有真金白銀來得靠譜。 “去到我書架的那個錦盒里拿我的印來。”她既然這么計較,那就誠意滿滿把印章也給她蓋上,免得她覺得自己要賴賬似的。 “是!”婉婉這回終于笑逐顏開了。 “殿下,還有,今日,您已經笑了兩次了……”。看他工工整整地蓋好了印章,婉婉想著,應該先把今天的賬結一下。 “什么兩次?我只笑了一次。”方才他在竹青面前笑的時候,秦婉婉是背對著他的,正在忙著給竹青使眼色。 “明明就是兩次,殿下在我背后笑我,竹青都看見了!”事關五十兩銀子,婉婉必須據理力爭。 楚更:“……”。 “殿下如果不承認,我們可以把竹青叫回來問問!” “不必了。” 楚更有些生氣的再次提起筆來,這次的字跡卻明顯潦草了許多。 “今欠秦婉婉一百兩,冰仙兒。” “這......”。太子殿下的報復總是這么明顯和干脆。秦婉婉看見這個落款,后悔自己為什么瞎給太子取外號。 作者有話要說: 陳懷瑜拿著楚更遞過來的借據......三秒之后,一臉委屈。 “靠,怎么借款人成了秦婉婉?憑什么我的賬成了三角債?!” ☆、漕運 伺候完楚更用午膳,婉婉哼著小曲兒,將太子殿下寫的字據拿在手上,招招搖搖地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瑩瑩,瑩瑩,你看看這是什么?”將兩張字據在許瑩瑩眼前晃了晃,婉婉得意地說道。 瑩瑩拿在手里看時,只見楚更第一次寫的那張筆酣墨飽,豐筋姿橫、遒勁有力,不過落款是冰仙兒的那張嘛,雖然也如行云流水一般酣暢淋漓,卻是汪洋恣肆,畫蚓涂鴉。 “這寶貝你可替我收好了。太子殿下親自立的字據,值兩千兩銀子,今后我們發家致富可就都靠他了!”反正給陳二公子的那張欠條也不是她寫的。 她今日午膳的時候就已經盤算好了,等太子殿下給許諾哥哥伸了冤、報了仇,她便將這些銀兩兌現了,跟許瑩瑩一起跑路。兩千兩銀子,回到家鄉置辦上一些田宅,她們可就是十足的富戶了。 “我只知,殿下的法號是覺民。這個落款是冰仙兒的,卻是誰?”許瑩瑩故意取笑她。 冰仙兒,是婉婉和她私下在聊起太子殿下時,給他取的外號。肯定是今日婉婉自己一不小心,在太子面前禿嚕了出去。 “管它呢,等辦完諾哥哥的事,我們就回家!只要到時候能支出銀子來,夠我們花一輩子了!”秦婉婉今日格外高興,她歪倒在榻上,開始憧憬以后的美好生活。 “哥哥的事,也不知道殿下辦得怎么樣了?”自從上次婉婉告訴她太子應承了這事以來,再沒聽婉婉提起過事情的進度了。 “最近殿下一直忙著,我也沒顧上問問他。”再說了,她相信太子殿下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她也并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再主動提及此事。 是啊,太子殿下日理萬機,也未必能顧得上。瑩瑩心里嘆息了一聲,便轉移了話題。 “太子殿下的字寫得真好,若是我也能寫得這么一手好字,就好了。”婉婉最近時常說起,對于讀書練字的事十分煩惱。所以,平日里督著她一起讀書寫字,也是瑩瑩的一件重要事。 “這有何難?你便將殿下的字當成帖子練,不就成了?” 從前在私塾時,瑩瑩的一手蠅頭小楷其實也寫得很好。每次夫子點評的時候,瑩瑩和婉婉常常都是兩個典型,只不過方向是相反的。 “若說當做字帖,皆是一碑一文,或者是詩詞賦論,你何曾見過拿字據當字帖的?” “你說什么?”婉婉感覺自己突然靈光閃現,受到了什么啟發。 “什么什么?”瑩瑩不知道她又想出了什么歪點子。 “你剛才說,那字據當字帖?”婉婉騰的一下子就從榻上興奮的坐了起來。 “你不會......真的想拿太子殿下立的字據當字帖吧?”許瑩瑩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 “瑩瑩,你快把字據再給我看看?”婉婉專門挑了楚更寫的“欠銀一百兩”的那張。 據婉婉所知,柳姨和竹青他們這幾個管事的,對于東宮的庫銀都不曾刻意上心。嗯,如果能練一手跟太子殿下這個一模一樣的字的話......區區兩千兩銀子,肯定不在話下。 “對了,瑩瑩,我猜,最近陳二公子就快回東宮了。” 陳懷瑜那個財迷,簡直就是個行走的算盤。婉婉覺得,現在練字什么的對她而言已經不是太頭疼的問題了,反而是怎么對付陳二公子,她需要好好想想。 “哦?你總是說起他,我倒是還沒見過。” “嗯....說起來,我跟二公子之間,還是有點誤會的。”雖然,最近陳懷瑜是在生太子殿下的氣,但是,婉婉才是那個始作俑者,對于這一點,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怎么辦?”作為一個知道內情的人,瑩瑩實在是有些擔心和同情婉婉。 尤其是,她總覺得跟太子殿下比起來,這位表面上風風火火大大咧咧的陳二公子,其實在記仇和報復這兩樣上,也不遑多讓。 “沒事,等他來了,我給他做點好吃的,燉上一鍋雞湯補補!”太子殿下茹素,可是陳懷瑜卻是吃rou的。 婉婉最近正好也在想著,怎么能在飲食上給太子殿下葷素搭配一下。既然已經不是在大相國寺了,總是吃素也不好,偶爾也得吃點rou。 *** “啪”的一聲,一摞厚厚的賬本甩到了楚更的案頭。 “進來也不打聲招呼,怎么,收到欠條,舍得回來了?”楚更剛剛看完了一批折子,此時正和衣靠在臥榻上假寐,聽見聲音,方才知道是陳懷瑜回來了。 “我看你門也沒關,所以就進來了。難不成我這么長時間不在,你就背著我有了什么秘密不成?我聽說,你和那個秦婉婉......”欲言又止。 陳懷瑜方才已經瞧見,這殿中多出來的那套黃花梨書案,那樣的款式和花紋,明顯就是給女子用的。 “你們倒是都知道掛念人。”楚更想起那日在回來的馬車上,婉婉好像也心疼陳懷瑜來著。 楚更從臥榻上起身,拿起一本賬本隨意翻看了起來,眸色越來越深,面色越來越沉。 “怎么樣?我這一個多月,沒白白躺在床上吧?”陳懷瑜乜斜著眼睛,得意地問他。 他還真以為自己是看在那兩千兩欠條的份上嗎?他趁著這段時間可是辦了不少大事,若不是已經大體有了一些眉目,他也不好意思這么大搖大擺地回東宮來。 “漕運可謂國之命脈,從征收、交兌、行運、交倉,各個環節,牽涉到層層官吏,自成體系。漕糧、官鹽、南北貨運,無不依賴于漕運。” 近段時間楚更每日上朝聽證,回來又批閱奏折,對于如今漕運存在的種種弊端,亦是有所體會了。可是,看到陳懷瑜所呈上來的實實在在的賬目,他仍然覺得觸目驚心。 “不然你以為呢?輔國公主理漕運事務多年,你以為就憑他們是皇商,便可煊赫至此?連輔國公府的大小姐,在大庭廣眾之下都敢妄稱,輔國公府什么宮里的好東西都有,可想而知,輔國公的府庫里,怕是比國庫還充裕些。” 安伊在皇后千秋宴上的無心之語,如今回想起來,倒是從側面印證了他們的肆無忌憚,囂張跋扈。 “輔國公府的貪腐和僭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楚更楚更將賬本放下,覺得這件事實在有些棘手。他的戾氣內斂,隱忍之中透露出決絕。 “如今,民間百姓皆知,運輸漕糧要經受三苦。一曰‘水次之苦’,船還未曾起航,漕運官吏便巧立名目、勒索盤剝;二曰‘過淮之苦’,東南六路,主要所運乃是淮汴之粟。運丁北上經過淮河,若是不懂規矩,便不得通行。三曰‘抵京之苦’,運丁到達京畿運河,還需再拿出銀兩打點官員。” “從州縣、運軍到糧倉,各級官員層層加碼,汲汲逐利,百姓運一石米到京城,最夸張的要花三石米的錢”。 “茲事體大,還需從長計議。”一邊聽著陳懷瑜的議論,楚更的手指卻已經忍不住一下一下地敲擊桌面,他的眼睛掃到墻上那個巨大的“佛”字。 朝堂之中,暗濤洶涌,稍有不慎,就將滿盤皆輸。 靜默良久,楚更順手拿起筆來,在紙上寫下一個“忍”字。 “殿下,聽說二公子回來了?”昨日就聽竹青說,二公子要回來,婉婉今天忐忑了一天,生怕太子殿下和二公子兩個人還在鬧別扭。所以現在,便探頭探腦的過來看看。 “嗯。”楚更和陳懷瑜默契地結束了剛才的話題。 “我造了殿下的謠,陛下倒是已經罰了我家法了,就是不知道婉婉你,這段時間有沒有到殿下這里領過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