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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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瑜怔怔地聽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打量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片海灘上。 看著遠處那些造型別致的尖屋頂,他突然想到,這可能就是陸染空所說的查亞星緯紗鎮(zhèn)。 洛揚和陸染空還在對話,他順著海岸線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覺走上一條大路,身邊的房屋逐漸增多,來到了一個小鎮(zhèn)上。 他停下腳步打量四周,這是座典型的海邊小鎮(zhèn),兩邊都是些小商鋪,兜售著當?shù)氐奶禺a物品。有風吹來,他聞到了海水的味道,隱隱帶著腥咸,不難聞,甚至覺得很熟悉。 隨著他逐漸往前,不寬的街道上多了些人。 有老太婆在屋門前打瞌睡,腳邊蹲著一只老貓。rou鋪的店主拿大砍刀分著排骨,旁邊的木門上用粉筆寫著rou價。 狹窄的街道上沒有車輛通行,蹣跚學步的小孩子到處走,年輕的mama就閑散地跟在后面。 蘭瑜神情恍惚地看著這些,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卻無從記起。 他慢慢往前,當走到一間大門緊閉的小店門口時,沒有經(jīng)過什么思索,順口就問身旁正在晾衣服的一名大媽:“今天怎么沒有賣酸梅湯啊……” 大媽繼續(xù)晾著衣服,沒有回答,也沒有側頭看他一眼。他默然站立了會兒,繼續(xù)往前走。 右邊有條小巷,他走到那兒時,腳步自然右拐進了巷道。在青磚路面上走了幾分鐘后,視野里出現(xiàn)一座小院。 小院看上去很破舊,圍墻上的磚頭都掉了不少,又被堆砌著放在上面。院中一棵很粗的銀杏樹,樹葉在風中簌簌作響。 樹下有位老人,坐在躺椅上,手邊放著一杯茶,閉著眼,悠閑地曬著太陽。 這一幕如此熟悉,就像鐫刻在記憶深處的一幅畫,哪怕被暫時塵封,可在重新打開的瞬間,每根線條每抹色彩都歷歷在目。 沒有其他過多的回憶,內心的眷念和激動讓他清楚意識到,這名老人是自己最親密的人。 “爺爺……”他很自然地喃喃出聲。 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睛噴涌而出,他不知所措地伸手去擦,卻越擦越多。 他不敢做聲,也不敢前去,就那么站在圍墻外,定定注視著小院。 有樹葉隨風而下,落在老人的膝頭。老人睜開昏黃的眼,捻起那片樹葉,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往墻外看過來。 蘭瑜瞬間屏住呼吸,一雙手攥得很緊,指甲都掐進了掌心。 老人的視線穿過他,看向很遠的地方,接著又轉回頭,用沙啞蒼老的嗓音喊了聲:“小遇……” “在啊……”低矮的房屋內傳來小孩的聲音。 “起風了,天氣有點涼,你得多加件衣服。” “我又不冷,不想加。” “小遇,聽見了嗎?讓你加件衣服。”老人繼續(xù)喊。 小孩提高了音量:“爺爺,我不冷。” “小遇,在干嘛呢?怎么不回爺爺?shù)脑挘渴遣皇且┲露绦淙ソo那光屁股蛋看?就知道圖好看,著涼了怎么辦?”老人對他的回答置若罔聞,自顧自說著。 小孩終于無奈地回道:“知道了爺爺,我加件衣服。” 老人很神奇的聽清楚了這句,不再說什么,微笑著端起茶水喝。 蘭瑜淚眼模糊地看著這幕,不可抑止地發(fā)起抖來。 第85章 老人瞇眼喝了口茶, 仰靠在躺椅上問:“小遇啊,湯你喝了沒?” “喝了……”小孩在屋子里大聲回答。 房門打開,一個瘦瘦小小的男孩子跑了出來。 蘭瑜一眼就認出那是小時候的自己, 和福利院拍的合影里完全一樣, 只是看上去年紀稍微小點。 他專心注視著眼前一幕,不舍得眨一下眼。 舒遇跑到躺椅邊, 用手擋在老人的耳廓旁,湊近大聲道:“喝了,一滴不剩全喝了。” 老人伸手拍了他一下, “那么大聲干什么?想把我耳朵吵聾啊?” 舒遇嘻嘻笑起來:“爺爺, 其實你已經(jīng)聾了。” “放屁,我耳朵靈得很。”老人也忍不住笑。 “你記住了, 那個湯得一直喝, 以后就算爺爺不在了,你也得喝。” “知道了知道了。”舒遇撇撇嘴。 “配方也要記住,以后還要給你的孩子喝。”爺爺大聲道。 “我每個月都喝的,配方也記得很牢,以后還要給你的曾孫子熬湯喝。” 蘭瑜看到舒遇嬌憨地笑起來,笑容像每個有人疼愛的孩子那般, 沒有小心翼翼和討好,只有被包容的肆意。 爺爺咧開沒剩幾顆牙的嘴, 輕輕拍了下他的頭:“沒皮沒臉的……” “是你自己說要給我孩子喝的,那不就是你曾孫子嗎?”舒遇反駁,眼底里閃著靈動狡黠的光。 他又問:“爺爺,我可不可以出去玩啊。” 老人像是沒聽見般,自顧自端起桌邊的茶水喝。 舒遇開始去搖晃老人的胳膊,央求道:“爺爺, 我可不可以出去玩啊。” 老人還是喝茶,不理他。 “既然你不做聲,那就表示同意了哦。”舒遇倒退著往院門口走,“那我去找小凡了哦。” 老人放下茶杯,說:“又去找那個光屁股蛋?今天可能要下雨,就別出門了。” 舒遇掉轉頭,一陣風似的跑出院門,聲音遠遠傳來:“我也聾了,我聽不見。” 蘭瑜站在小院外,用手捂住臉,眼淚順著指縫溢出。一些模糊拼湊的片段也逐漸浮現(xiàn)在腦海。 老人那皺巴巴卻溫暖的手撫摸著他頭頂;像是永遠都睜不開,卻滿溢著溫情的雙眼;他顫巍巍地端著湯藥站在房門前:小遇,該喝藥了…… 小遇,小遇…… 老人閉著眼,躺在椅子上睡著了,蘭瑜慢慢走到院門口,跨進去,走到身邊蹲下,靜靜地仰頭看著他。 “爺爺……”他啞聲喚道。 身邊突然蕩起水波一樣的鱗紋,整個場景逐漸淡化,模糊。蘭瑜驚慌地伸手去抓他,手卻從胳膊上穿過,只抓到了一片虛無。 他站起身,一遍遍伸手去前方碰觸,直到老人和銀杏樹,以及那座小院都從眼前消失。 他流著淚,怔怔看著周圍變成了軍營那間宿舍,而自己就站在宿舍中央,對著前方伸著手。 “隆特星人為什么一定要來侵占我們薩蘇星?”陸染空還在問洛揚。 蘭瑜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將臉埋在手心,guntang的淚水從指縫溢出,他大口大口深呼吸,竭力平復著翻騰的情緒。 洛揚的聲音傳進來:“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的族只是個小族,能告訴的都已經(jīng)講完了。” 他繼續(xù)道:“我只是想能活下去,和云杰平平靜靜的生活,不想去盜竊什么穩(wěn)固劑資料,也不會去傷害任何薩蘇星人。可是沒有辦法,我逃不了……” 云杰泫然欲泣地喊了聲:“洛揚……” 陸染空問道:“那你知不知道,k是什么時候入侵了我的精神域?” “不清楚,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就是k了,而且從來不講自己的事。” “小瑜……”陸染空突然喚蘭瑜。 “我在……”蘭瑜啞聲回道。 陸染空沉默幾秒后說:“我大概能猜到k是什么時候入侵你精神域了。” 蘭瑜問:“在我進福利院前嗎?” 陸染空說:“我母親去世那天你也在,你倆都躺在海邊一動不動,我聽到消息趕過去時,看到那場景……后面我記憶很混亂,怎么被傭人拖走的也不知道。” “那是什么樣的場景?”蘭瑜知道問這個很殘忍,但是不得不問。 陸染空深深吸了口氣,說:“海邊是道斷崖,下面是海水和巨石,母親——” “你說我就行了,別提其他。”蘭瑜趕緊打斷道。 “你當時躺在一塊石頭上,我以為你也跳了崖。接著我就被人送回了主星,后面讓人去打聽,得到的消息是你的確已經(jīng)沒了。”陸染空說。 他啞聲道:“那很久我都不敢再去查亞星,幾年后鼓起勇氣去了一次,還到過你家小院,鄰居說……你爺爺也去世了。我本來想去墓園看看,可是我實在是不敢面對。” 陸染空沉默片刻后,聲音干澀地說:“我也一直在疑惑,為什么你和母親會一起身亡。甚至會怕,會怕母親抑郁自殺的時候,恰好遇到了你,就拖著你一起——” “不會的……”蘭瑜打斷他,“不會是那樣的。” 陸染空喃喃道:“是的,因為你根本沒有死,身體還被一名隆特星人占了。所以,我母親的死也很有可能和k有關系,不全是我父親的責任……” 蘭瑜焦躁地抱住自己頭:“可是除了看見爺爺?shù)臅r候想起了他,其余事情我還是想不起來,到底那天發(fā)生了什么……” 陸染空趕緊安撫道:“別著急,可以慢慢想,就算永遠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我們還可以找到k。你當時應該只是昏迷,而那時候他就進入了你的身體。” 蘭瑜抬起頭:“是的,要把k找到才行,還有要查一下之前的資料,搞清楚這些年他的人生軌跡。” “是的……”陸染空說。 “k平常在你們面前是什么樣的人?”陸染空繼續(xù)問洛揚。 洛揚說:“很冷靜,不大愛說話,還有些陰沉,讓人不敢親近。” “那他平常會有過激行為,做出一些看上去有些瘋狂的事情嗎?”陸染空問。 洛揚一愣,趕緊搖頭:“沒有,如果你說是諾厄還差不多,畢竟諾厄就像是個瘋子,但是k不是那樣的。” 蘭瑜現(xiàn)在情緒已經(jīng)恢復過來,聽見洛揚嘴里的k,和他所知道的k,簡直就像兩個人。 陸染空顯然也想到這個問題,便在心里問道:“小瑜,你覺得這是怎么回事?” 蘭瑜茫然地回道:“我也不清楚……” 陸染空雙手撐在膝蓋上,上半身微微趨前,“洛揚,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 “什么?”洛揚聽說最后一個問題,坐直了身體,云杰又開始緊張起來。 “你給我下藥,促使我進入發(fā)情期,有沒有打什么主意?”陸染空目光冰冷,嘴角卻勾起一個笑容,這笑容看得洛揚心里發(fā)憷,站起身飛快地解釋:“沒有沒有,其實不管后面情況怎么樣,我都會給你注射抑制劑,不會讓你出事的。” 云杰也趕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