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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夢心中了然,酉時差一刻出門,老夫人知道的這般清楚,定是在她身邊布置了眼線。想到冬雪平日里的細心、體貼,不由的輕嘆了一口氣。 香綺疑道:“格格,您的意思是……”難道竟是冬雪出賣了格格? 雨夢輕掩香綺的嘴,搖了搖頭,示意香綺小心說話。 “今后要加倍小心,平日里說話切不可隨意,放肆,也不可讓她看出咱們疑她?!?/br> 香綺沉重的點了點頭,還好格格聰明,不然自己亂發牢sao,說不定又會給格格惹出什么禍事來,頓時冷汗涔涔。 第二十八章 內jian “暢意居”里,德礽和永熠正焦急的等待小六子的回報。 珞琳已被送回“凝翠閣”,除了傷心難過,身體倒沒什么大礙,還好祠堂內有蒲墊??捎陦艟蛻K了,聽說德煊怒氣沖沖將她帶回了“沁秋苑”,剛才在“寧壽堂”他連德礽都揍了,可想而知他有多憤怒,假如他心中有雨夢,那醋壇子打翻了,雨夢定要遭殃了,就算他心里沒有雨夢,但她相信了宛馨的話,一樣不會放過她。唉……早知道就該遠遠的躲著她,那樣的話,盡管她孤獨寂寞,起碼總是安全的,可如今他的“心意”已是“人盡皆知”,默默的相守都已成了奢望,他不想解釋什么,事實就是如此,只是他的一番“心意”恐怕都變成了一種瘟疫,只會給她帶來災難和痛苦了。這樣想著,永熠就沮喪極了,也懊惱極了。 “這小六子怎么還不回來?急死人了!”德礽不住的踱來踱去。從小到大,大哥和他的感情一直很好,長兄如父,他也很敬重他,可是大哥今天卻打了他,為了那個該死的理由……他就是看不慣他們這樣對待雨夢,冤有頭債有主,她阿瑪犯的錯自該由她阿瑪來承擔,憑什么拿一個弱女子撒氣。更可恨的是竟然還編排出這樣無恥的理由,那個沒腦筋的大哥居然還相信了。還有宛馨,從來沒見過她這么會說話,聽永熠一分析,就越覺得有問題,話里句句藏刀,殺人不見血,而自己還傻乎乎的趕著上架,真是郁悶! 一見到小六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德礽和永熠就異口同聲的問道:“怎樣?” 小六子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回道:“回貝勒爺,小的到了‘沁秋苑’沒敢進去,只在外頭張望,見丫鬟們都在院子里,‘秋爽齋’里好大的聲響,就跟拆房子似的,過了好久,王爺才開門出來,臉色鐵青,怪嚇人的。” “那王爺有沒有發現你?”永熠問道,若讓德煊看到小六子在那鬼鬼祟祟的,一定又要起疑了。 “一定沒有,小的見王爺出來了,就趕緊一旁躲了起來,沒敢讓王爺瞧見?!毙×雍V定的說道。 永熠心情沉重。雨夢!你可還好? 突然,永熠厲聲喝道:“小六子,你可知罪?”目光如炬緊盯著小六子,有直視人心洞察秋毫的威力。 小六子一驚,連忙跪下,戰戰兢兢道:“請貝勒爺恕罪,小的再也不敢了!”說完便如搗蔥般的磕起頭來。 德礽一臉的不解,這又關小六子什么事情? “從實招來”,永熠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嘆息,果然如此。 “昨個夜里,老夫人讓劉總管來傳了小的過去問話,小的不是存心要出賣貝勒爺的,實在是讓老夫人給逼的呀!” “那你為什么不早回報?”德礽跳將起來。難怪額娘知道的這么清楚,原來是出了內jian了。 “是老夫人警告小的,若是漏了半點口風,就要了小六子的命,小六子知道錯了,請貝勒爺息怒!”小六子已經后悔不已了,若知道事情會這么嚴重,就算老夫人再怎么威逼也是不會說的,這下好了,貝勒爺再也不會相信他了,不禁傷心的抹起淚來。 德礽恨的牙癢癢,跟了自己這么多年的奴才竟然出賣了自己,怒道:“你怕老夫人要了你的命,就不怕我先拆了你的骨?”說罷便一掌劈了過去。 永熠連忙擋住,勸道:“算了,事已至此,你劈了他也與事無補,再說這事也不能全然怪他,舅母的威嚴有哪個奴才敢不遵的,而且定是有人通風報信在前,舅母才會傳了小六子去問話的,這個人是誰,咱們還不得而知。”永熠臉色凝重,心中悵然,這個家恐怕是無法再呆下去了。 德礽重重的踹了小六子一腳,喊道:“給我滾,滾的遠遠的。” 小六子早已嚇的魂飛魄散,連滾帶爬逃了出去。 這一夜,永熠久久撫弄玉簫,卻不敢吹奏一曲,此情此意不敢再泄露分毫。這份情沉重的壓抑在胸口,那個名字如同烙印般深刻在心里,雨夢!雨夢……低低呢喃,每一聲都揪的心,痛如刀割。仰天長嘆,為何要給我一份這樣無望的愛!……暗夜無語,卻如千年寒冰,萬年陳霜,透入骨髓的冰涼。雨夢!雨夢……假如離去才是對你最好的守望……那我只能離去,獨自承受思念的癲狂。 雨夢猛然坐起,不住的尋找,傾聽……是誰在喚我?這聲音好悲涼,心中一痛。 香綺點燃燭火,見格格手捂著胸口,緊蹙著眉頭,擔心的問道:“格格,怎么了,哪不舒服嗎?” 雨夢依然側耳傾聽,癡癡道:“香綺,你聽見了嗎?有人在喚我,那聲音好悲涼?!?/br> 香綺細聽,只有窗外風吹樹枝的唰唰聲,不僅全身寒毛林立,忙勸道:“格格,哪有什么聲音,定是今天受了驚嚇做夢了,快躺下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