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這樣出色的人物,還有那樣好的前程,多少的少女聚在酒樓茶肆,嫉妒艷羨的目光往著那頂大紅轎子上扎。若目光能殺人,坐在轎子里的阿福能被扎成了篩子。 阿福坐在晃晃悠悠的轎子里,偷偷地掀開了蓋頭的一角。順著紅色的輕紗簾子往外看,便看到了秦斐英武筆挺的背影。 秦斐似有所感,回過了頭來。 隔著一道紗簾,二人視線相交。 阿福心里一陣嘭嘭嘭的亂跳,慌忙撂下了蓋頭。 分明看不到人影,秦斐卻似猜到了阿福在轎子里不安生,也只是微微一笑。 這一笑,便更使得路邊的妙齡少女們心碎了一地,扶著柳樹紅了眼眶。這么俊的一個人,怎么就被靖安侯府的小丫頭給迷住了?還金鑾殿上直接請賜婚! 隨秦斐一起迎親的,俱都是京中宗室子弟中的俊秀人物,一水兒的大紅錦衣,個個高頭大馬,也著實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繞著內城走了一圈,再回到了豫王府門口,秦斐才跳下了馬,沒有接過喜娘遞過來的喜幔,而是自己伸了手到轎門前。 聚在豫王府門口的人們便看到,轎子里的人沒有半點兒的猶豫耽擱,直接就將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放到了秦斐的掌心里。 秦斐一笑,收臂,用力,便將阿福牽出了轎子,打橫抱在了懷中。 周圍的年輕人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歡樂的哄笑聲。 有那膽子大的,甚至吹了個口哨,喊道:“豫王神力!” 秦斐難得沒有拿著冷臉對人,懷里的阿福卻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新娘子嫁人,講究個沉靜端婉,連走路都要小小步的,哪里有在外面就笑出來的呢? 阿福一笑出聲,便覺得不對,趕緊伸手捂住了嘴。于是手里捧著的羊脂玉寶瓶又差點滾了下去,慌得她忙又要去接寶瓶。若不是秦斐力氣大了點,險些把她摔到了地上去。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饒是阿福有蓋頭遮臉,也還是又羞又窘,忙往秦斐懷里縮了縮,將臉埋進了他的懷里。 秦斐垂眸看著懷里的小姑娘,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一時進了王府,拜了天地。高堂是沒有榮王夫妻的份兒的,秦斐壓根兒沒請榮王過來,更別提那榮王妃了。這做法雖也叫不少人對他詬病,不過有皇帝護著,誰看不過眼,只能背地里說道幾句而已。當著秦斐的面說的也不是沒有,例如那位以端方清正著稱的禮部老尚書,便勸過秦斐子不言父過之類的話。秦斐軟硬不吃的性子,因大婚也活絡了幾分,對著須發皆白的老尚書,總算沒有動手,而是頗有些唾面自干,你說隨你說,說完了我便走。總之一句話,榮王,他是不認的。 原本阿福還以為,拜高堂這步,可以直接省略了。 結果,人被秦斐抱著,還沒來得及邁火盆呢,一隊人馬赫赫揚揚地從皇宮方向走來。 皇帝皇后親至。 皇帝近年來行事頗有任性之處。譬如,將霍滟賜給榮王做側妃。再譬如,戰后令翊王鎮守原安順王藩地。再再譬如,硬是掐著時辰,帶了皇后跑到了豫王府來。 帝后為何而來? 還是皇帝嘆息,秦斐與阿福都是他跟前長大的孩子,他疼愛得緊。且秦斐又立下不世之功,他的大婚,沒個高堂可不好看。 想來想去,他覺得,這高堂由他老人家和皇后來做,其實也是合適的。 秦斐自幼長于宮中,皇帝親自教養長大。甚至,因秦斐小小年紀便沒有了生母,父親又是那樣兒的涼薄,周皇后憐惜這個堂侄兼親外甥,用在秦斐身上的心,比太子都是只多不少的。 這天下至尊的夫妻二人,與秦斐之間,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且不說帝后親至,帶來了多少的震撼,豫王府門口呼啦啦就跪倒了半條街的人,單是皇帝大笑著攜了皇后的手下了御輦,頗為得意地朝著秦斐眨了眨眼睛。 秦斐甚是無語。 近幾年來,為了顯示威嚴,皇帝特意蓄起了短須,也確實看上去愈發地有氣勢了。 今日,竟然剃去了短須,露出了原本斯文俊雅的臉來。看著,也年輕了幾歲。 皇帝大笑著上前,滿意地看著秦斐抱著個新娘直挺挺地站著,拍了拍秦斐的肩膀,“你今日大婚,朕想著來湊個熱鬧。” 這是極體面的了。畢竟,哪個宗室大臣家中迎新,會有帝王專門到場呢? 別說秦斐沒有請了榮王夫妻過來,便是請了,有皇帝在,高堂的位置也沒有榮王的份兒了。 帝后兩個毫不客氣地占據了喜堂上的主座,在一片紅彤彤的喜色之中,安心接受了小夫妻的跪拜。 阿福被人扶著頭,一拜,二拜,三拜。眼前是龍鳳喜帕上垂下來的紅寶流蘇,耳邊是觀禮眾人的說笑。驀然間手上一暖,已經被秦斐將細嫩的手裹在了大掌之中。 他的手心里有著常年累月握刀拿槍磨出的薄繭,卻叫她格外的安心。 思緒仿佛回到了最初,她趴在樹枝上,春日里的嫩葉鮮花兒將她重重裹住,樹下俊朗的少年抬起頭來。視線交匯,便注定了一生一世。 “阿福。” 秦斐極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阿福抬起頭,流蘇在眼前漾出格外的光彩,等待著秦斐說話。 秦斐卻并沒有再說下去,只將她的手牢牢握住了。 這輩子,他不會再將她丟下。 他會陪著她,白頭到老,子孫滿堂。 他會讓她平安喜樂,不再有半分的煩惱。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以爛尾的方式告別大家。 去年遭遇了變故,今年才知道另外一個真相。種種問題交織在一起,導致這個文斷到了現在。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陪伴孩子度過這最重要的一年。 一直到明年七月份,我都不會有充裕的時間碼字了。 大家再見,希望還能有開坑重聚的一天。 再次跟大家說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