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喜歡,不行么。
小賣部里人不少,兩兩叁叁的全是吃完飯來買東西的學生,空間就顯得有些狹小。 阮昭站在貨架旁邊等方云,拿幾個小零食的時候被走過來的一個男生撞到,東西掉到地上,男生飛快撿起來,和她說了句對不起。 等阮昭抬頭看的時候,他已經走出去了。但是人對于別人的注視是有知覺的,她能感覺到在被撞到之前,那個男生一直落在這兒的目光。他走過來是故意的。 但她也不知道一個不認識的人為什么要這么做。阮昭沒多想,或許只是個小意外。 “你好了嗎?”方云付好錢已經走過來了。 “還沒。”阮昭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 “誒,那邊過來的人是不是沉傾扶啊?”方云指了個反向,“看起來像是來找你的。” 似乎是想到什么,方云笑了下,“我覺得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阮昭下意識往那邊看,正好對上男生看過來的目光,他眼皮撩起,狹長眼尾略微上挑,跟盯獵物似的盯著,隔著老遠,視線便落在她身上。 “沒有,他只是想報復我。”阮昭想起之前他報復性地咬她嘴唇,到現在想起來還覺得疼,耳根卻不受控制地發紅,“我們快走吧。” 她在貨架上隨便抓了幾包辣條,拉著方云去付錢,然后從另一側門飛快地跑了。 正走過來的沉傾扶停了腳步:“……” 他淡淡收回視線,舔了下唇。 原來小同桌喜歡吃辣條呢。 被阮昭拉著跑了小半路,方云氣喘吁吁的,手掌撐在膝蓋上:“哎,我說你跑什么呀,時間不還來得及嗎?“ “不行了,我跑不動了。” 阮昭愣了下,她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慌張。好像就是在對上沉傾扶目光的那一剎那,心跳快得不行。就很奇怪。 “你臉怎么紅了?” “啊?”阮昭摸了下自己的臉,還有點燙。 阮昭找了個理由:“跑得太快了,熱的。” *** 梁穗原本準備的好多話都沒來得及說,沉傾扶就那么走了。也沒有覺得很難堪,只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以為沉傾扶能在人群中多看她一眼,她對于他來說就是特別的。在得到了一小滴水珠之后,就以為還有大片的水源等著她。 可是沒辦法,他越是那樣疏離冷淡,骨子里透著股玩世不恭的壞勁兒,就越是致命地吸引人。 她看著他散漫離去的背影,眨了下干澀的眼睛。 池遇跟著到小賣部那邊,拍了下沉傾扶肩膀,“人呢,逮著了嗎?” 沉傾扶扔了塊薄荷壓片糖放嘴里,舌尖抵住,咬碎,唇齒間帶著淡淡的涼意。 “沒,跑了。” 池遇覺得有趣:“你對你小同桌做什么了,怎么人一見你就跑啊?” 沉傾扶往貨架那邊走,語氣不是很正經:“做不能對你做的事。” “還有,”沉傾扶抬眼,“小同桌是你叫的嗎就叫,以后不準這么喊。” 池遇:“……” 然后就看見沉傾扶把貨架上的辣條全都掃了下來,像是來掃蕩的一樣,如同蝗蟲過境,所到之處,辣條傾數覆沒。 都快把整個小賣部的辣條給承包了。 池遇不是很懂:“不是,扶兒你買這么多辣條干什么?” 沉傾扶掏出手機來,眉眼表情略淡,懶洋洋道:“喜歡,不行么?” 池遇嘀咕著:“真看不出來啊你還喜歡這種小孩子才會吃的玩意兒。” *** 第二天阮昭到教室之后,和往常一樣把早餐放到沉傾扶桌子上。 奇怪的是,他今天來得居然比她晚,前幾天都是阮昭還沒到,他就在位置上早早等著了。 也不過一會兒,沉傾扶單手拎著書包從教室后面進來,神情寡寡淡淡,看到桌上的早餐盒,揚了下眉。 “早啊同桌!”阮昭替他拆早餐,“你昨晚沒睡好嗎?” 阮昭看到他冷白眼皮下淺淡的青色,整個人都顯得很倦。 “怎么會,我睡眠質量一向很好。”沉傾扶打了個哈欠,“鬧鐘壞了才來晚了。” 斜前方池遇手里補作業的筆忽然就停了,呵呵,他什么時候為了準時上早課還定鬧鐘了,非得立什么好學生人設嗎? 而且據池遇所知,他分明是凌晨時分天還沒亮,就翻窗進教室到阮昭的位置,把所有辣條都藏到阮昭的桌肚里。然后再回去睡了個回籠覺,一不小心才睡遲的。 別問池遇為什么會知道,問就是他就是那個在天還沒亮,四周萬籟俱寂的凌晨時分,為他的好兄弟背一書包辣條來學校的人。 池遇覺得沉傾扶能找著他這么一個貼心又絕世完美無瑕的人做朋友,絕對是八輩子做好事積德修來的福氣。 “今天的早餐是香酥閣的蛋黃奶酥,還有小食堂的紅棗豆漿。”阮昭杵著下巴,“剛做出來,還是熱的。” “嗯。” 沉傾扶眼風掃了下,面上表情淡淡,繃住嘴角輕微上揚的得意。 小同桌也太貼心了吧,對他怎么這么好!他只讓她帶早餐,她每天這么積極,還換不同的口味來取悅他! 阮昭收拾自己的桌面,在書立內側發現了幾包辣條。 “啊。” “怎么了?”沉傾扶還以為她是被筆尖戳到手了,目光關切。 “這里發現五包辣條。”阮昭捏著袋子給他看。 體積壓縮得太小,這會兒慢慢變得蓬松起來。 “好奇怪啊,我昨天買的都吃完了。” “哦。”沉傾扶咬著吸管喝豆漿,唇角弧度忍不住上揚,“沒什么,我家司機點外賣的時候手一滑點多了,我拿了些過來,不知道放哪就塞你那里了。” 說完感覺有點破綻,又補了句:“就昨天晚自習之前你不在的時候塞的。” “那謝謝了。” 阮昭翻開書本準備早讀,一轉過頭發現沉傾扶還在盯著她看,有點不自在:“怎、怎么了?” “沒什么。”沉傾扶靠著椅背,懶散坐著,隨手摸了下后頸,又往阮昭那邊靠近了些。 距離被拉近,阮昭背靠在墻壁上,感覺背脊發涼,同時也看到他利落分明的下頜線,往下,微突的喉結輕微滾動了下。 四目相對,他眸子漆黑像是灌了墨,靠近,往阮昭頸側輕嗅了下,半晌開口:“你身上怎么這么香。” 阮昭:“……” 她下意識推開他,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有病。” 不知道是不是說他壞話的報應。早課期間阮昭打開桌肚準備拿東西的時候,手觸到里面東西的那一刻,完全懵了。 她是不是和別人換了個座位? 這是她的桌子嗎? 包裝袋稀里嘩啦的聲響,她摸出來一袋看,是辣條! 各種包裝和口味的,全部都塞滿了。 一不小心扯出了一個缺口,像是大壩決了堤,里面的包裝袋掉下來好多,“呲里啪啦”一下子掉到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阮昭有點震驚地看向沉傾扶,他此刻正趴在桌上睡覺,好像有點頹廢的樣子,只露出一個后腦勺。 這些……也是他家司機一不小心手滑買多的? 那可還真多啊。 正當她拿著辣條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窗邊冷不丁傳來一道嚴肅冷然的聲音。 教導主任敲開窗,“這都什么時候了,上課還想著吃辣條!” “下課后來我辦公室一趟!” 阮昭:“……” *** 【沉傾扶:哦豁。 阮昭:。 阮昭:請你不要說話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