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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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不回?”他問。 袁思穎被他戳到痛處,紅著眼嗓音尖利地說:“不用你管我!你憑什么要求我必須回去!” 孟寒不知道她為什么對回家這么抵觸,好像家里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 他也沒打算打聽。 他只是,受不了眼睜睜地看著她要在這么冷的天兒里在這兒過夜。 真的會凍壞的。 “不回就跟我走。”孟寒說完就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起來。 袁思穎才被袁成健打了一頓,身上到處是傷,這會兒又是冬天,袁成健沒那么多顧忌,所以她這會兒,遍體鱗傷。 在孟寒握住他手腕的那一刻,她就痛地哼了聲,幾乎要哭出來。 孟寒下意識地急忙松開手,可他又很奇怪,他明明沒有用力。 她為什么會疼? 難道…… 孟寒看了她一眼。 此時的她和在學校里判若兩人。 在學校那么不可一世,高傲的像只孔雀,而現在,她的頭發都很凌亂,身上只有一套睡衣,踩著還露腳趾的拖鞋。 怎么看怎么像逃出來的。 某個想法一旦產生,就再也無法磨滅。 孟寒希望他想錯了。 他拉著她去了一家網吧,幫她付了包夜的錢給她開了一臺電腦。 什么都沒說,然后就走了。 袁思穎呆呆地坐在電腦椅上,雙腿蜷縮,腳踩在椅子邊緣處。 神思混沌地想哭。 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哭。 袁成健那樣打她,她都悶不吭聲,也不掉一滴淚。 被孟寒一點點好心好意對待,她就覺得萬般委屈。 為什么一個和她不對付的同學都能這樣對她,為什么和她有著血緣關系的父親卻一言不合就拿她發泄出氣。 網吧里每個人都帶著耳麥,無暇顧及旁人在做什么。 這也就讓袁思穎稍微放下了戒備心。 她稍微往上推了推袖口,胳膊上的傷痕一下子就露了出來。 孟寒拎著東西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胳膊上青紫的傷痕。 他心里的猜測似乎在得到證實。 他沒有立刻過去。 而是等她把傷遮好,才走到她旁邊,把買給她的東西放到她的電腦桌上。 正要轉身離開,聽到身后的女生倔強又冷漠地說:“你想怎么跟別人說都隨你便,我不怕。” 明明很怕。 她怕他說出去。 可語氣還這么咄咄逼人,逞強著說你愛怎么說怎么說,反正我不怕。 孟寒沒回頭,只留給她一句:“放心好了,我不會和任何人說。” 她聽到他這樣說,才放心下來。 等他走出去,袁思穎才扒拉開他放下的袋子,里面有一杯熱奶茶,一些可以飽腹的蛋糕和小零食,還有礦泉水,再就是一條毛毯。 她咬了下嘴唇。 把毯子展開披好,捧著那杯奶茶,喝了起來。 陌生的溫暖漸漸將她圍裹住。 那晚之后。 直到初三畢業。 孟寒又在同一個地方見過她幾次。 她不再抗拒他的好意,也不再警惕防備著他。 孟寒會陪她坐在長椅上。 但并不說話。 天色晚了后,他就領著她去那家網吧,給她付包夜費,準備好吃的和喝的,然后離開。 她像是他好心救助的一只流浪的小狗。 而在學校里,他們形同陌路。 誰都不會提及在學校外的那點交集,甚至一句話都不會和對方說。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來年三月份。 梁z的腿突然可以行走的那晚,袁思穎放學后沒有立刻回家。 現在她每次回家都要鼓起好大的勇氣才敢回去。 她坐在那個長椅上,從書包里摸出一把鉛筆刀來,正抿著唇想要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上一道。 因為今天在學校里和梁z說話時又咄咄逼人了,更因為,她故意把手機里那張梁z和鹿楚在醫院相擁的照片發到了貼吧的樓層里。 她還是在控制不住地傷害別人。 她不想這樣的,可是她無法阻止自己的行為和語言。 就在刀尖抵到她皮膚上的那一剎那,她的手腕突然被人用力地抓住。 孟寒從她的手中奪過鉛筆刀,直接扔進垃圾桶里。 他皺眉冷聲問:“你瘋了?” 袁思穎的目光淡漠,她仰頭瞅了他一眼,又垂下。 “不用你管。” 她說完就起身背對著孟寒走遠。 頭也不回。 不要你管。 我的劣根性根深蒂固,我拼命壓制著都無法改掉。 它還是會跑出來傷害別人。 我不想讓我這污濁不堪的人生,玷污了你那么美好的生活。 所以,在初三畢業后,袁思穎從孟寒的世界里消失了。 陶桃說她去了國外。 是。 她確實去了國外。 初三畢業前夕,母親去世。 袁思穎心里這下沒了任何牽掛和顧忌,第一次試著反抗了袁成健。 威脅他如果不送她出國,她就把他家暴的事都抖摟出來。 袁成健為了好名聲,把她送出了國。 好名聲帶給他的當然不止是心理上的滿足,還有金錢上的財富。 一旦這個名聲敗壞,迎接他的就是股票下跌,甚至企業破產也說不準。 袁思穎在陌生的國度,開始了屬于自己的孤獨旅程。 她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求醫,一個人上學。 什么都是一個人。 但真的有在努力地生活。 手機里存著一個國內的號碼。 是她在別的同學的同學錄中偷看來的。 備注是孟寒。 從未聯系過。 她的衣櫥里有一件衣服,黑色的外套,男式的。 偶爾會穿一次。 然后再清洗干凈,小心妥帖地掛進衣櫥。 這幾年,趙明陽來找過她幾次。 袁思穎對他也不再和原來那樣高高在上。 在心理治療和精神治療的輔助下,她正在慢慢地變得越來越像個正常人。 趙明陽卻看著她,笑著說:“穎穎,你變得陌生了。” 袁思穎不說話。 每個人都會變吧。 熬過了最艱難的高中,她開始步入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