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兵者，保家衛(wèi)國，國與家不可分割，他們的將士為了自己的家國犧牲了性命，要的是家人的平安，國家的強(qiáng)大繁盛，而不是屈辱地活著。

    薛彥齋的話，可以說是所有武將的心聲，他們愿意為了陛下和百姓戰(zhàn)死，但是卻不想自己的國家遭受屈辱，對于他們來說讓自己的公主和親就是一種屈辱。

    天興帝和薛夷光很明白武將的意思，在場的文官也明白，但是他們持不同的意見，以禮部尚書胡海德為首的官員就不贊同。

    “安國公此話差矣，這和親并不是屈辱，而是彰顯我大魏國威的時候。”胡海德身為禮部官員，用薛夷光的話說就是有時候讀書讀傻了，“唐太宗以文成公主下嫁吐蕃，一時間傳為佳話，彰顯了唐朝的氣象，唐蕃友好也傳為一時佳話。”

    “胡尚書怕是忘了當(dāng)初唐太宗一開始并不愿意下嫁公主。”不是薛夷光非要戳破這些美好的話，而是事實(shí)上公主和親本就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沒有史書上記載地那么高大上，唐太宗一開始聽說松贊干布要求娶公主是拒絕的。

    后來松贊干布攜兵直逼唐朝的松州，直言若不和親，便要攻打大唐，雖然后來書中寫道牛進(jìn)達(dá)率領(lǐng)唐軍先鋒部隊(duì)擊敗了吐蕃軍，松贊干布大懼，在唐將侯君集率領(lǐng)的唐軍主力到達(dá)前，退出吐谷渾、黨項(xiàng)、白蘭羌，遣使謝罪，后又再請和親，唐太宗才答應(yīng)，但是是事情情況是什么樣子，沒人知道。

    松贊干布稱當(dāng)初唐太宗拒絕和親是吐谷渾從中作梗，但真實(shí)情況是什么樣子，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總而言之，這場名揚(yáng)天下的文成公主和親，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正是因?yàn)楫?dāng)初唐太宗不愿意下嫁公主，當(dāng)初兩國之間才險些發(fā)生戰(zhàn)爭，皇后娘娘是也想要讓大魏與胡族再戰(zhàn)嗎？”胡海德皺眉道，他是文官，文官都不喜歡打仗，特別似乎禮部的官員都覺得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才是最好，戰(zhàn)爭是最為野蠻的方式，所以他們都不愿意再起戰(zhàn)事。

    “便是再戰(zhàn)又如何，我大魏絕不懼怕胡族！”薛彥齋聽到胡海德質(zhì)問自己的meimei，皺眉道，其實(shí)他和北疆的戰(zhàn)士都是這個意思，他們絕不會懼怕胡族，現(xiàn)在的大魏絕對不是二十年前的大魏，現(xiàn)在的大魏兵甲充足，又有火器助陣，絕不會輸給胡族。

    “安國公說得對！”英國公也跟著道：“我大魏還能懼怕胡族不成？”武將的意思都是一樣的，他們不怕打仗。

    胡海德聽到這些武將的話有些生氣，道：“諸位知道一場戰(zhàn)爭要耗費(fèi)多少糧草？要廢多少銀錢？有這些銀錢又能治理多少河道？開墾多少良田？”這就是文官不喜歡打仗的原因，打仗費(fèi)錢，為什么前宋有時候連仗都不打就直接賠錢，就是因?yàn)橘r的錢有時比打仗要少很多，還不傷民。

    “幾位國公爺和胡大人都先不要動怒。”顏鑠笑著道：“這要不要和親都是為了大魏，咱們莫要傷了和氣。”

    有顏鑠出面，眾人自然都要給這位閣臣面子。

    胡海德對著顏鑠問道：“顏大人覺得是否要和親？”

    “和親之根本在于大魏和胡族的長治久安。”顏鑠也沒說支持和親也沒說不支持，只是道：“只要能維護(hù)雙方的長治久安，不管是和親還是不和親都好。”

    說完后，顏鑠又對著天興帝和薛夷光問道：“陛下和娘娘的意思呢？”

    “不和親。”薛夷光說道：“我大魏不和親，不是要結(jié)秦晉之好嗎？可以讓對方派公主嫁過來，或者是派皇子入贅我大魏，這也一樣是結(jié)秦晉之好。”不是薛夷光意氣用事，而是看多了公主和親后的悲慘下場，薛夷光十分不喜歡讓公主下嫁和親，這樣的事情輪不到她的女兒，但她也不想大魏宗室女中有姑娘落得這樣的下場。

    天興帝在薛夷光說完后也道：“我大魏不和親，不稱臣，不割地。”

    胡海德聽到天興帝和薛夷光如此說，趕緊道：“陛下和娘娘三思！若是我們和胡族結(jié)親，可以用派使團(tuán)潛入胡族，讓胡族漢化，若是十年二十年后，胡族的繼承者身上流著的是大魏的血，那必定是不一樣的。”

    “即便他有大魏的血脈，他也一樣的胡族的王，而不是大魏的臣。”天興帝毫不猶豫地戳破胡海德的幻想。

    “未必沒有兩全之法。”坐在下首的嚴(yán)芳最終道。

    ——

    薛夷光沒想到的是，她剛剛議完和親之事，各家的總是王妃的入宮求見的牌子就遞到了她這兒，這其中有很多是長輩，薛夷光無法，只能讓這些王妃太妃第二日進(jìn)宮。

    第293章 太女夫

    面對這些身份貴重的宗室王妃, 甚至許多人算起身份來都是天興帝和薛夷光的長輩，甚至驚動了周太后，如今周太后和薛夷光坐在主位, 看著下面的王妃們安撫道：“諸位盡請放心，和親一事不過是胡族一廂情愿，陛下和朝臣還沒有定下, 諸位不必如此憂心。”

    為首的是和已經(jīng)去世的太皇太后一個輩分的襄王太妃，她如今也已經(jīng)是將近七十歲的年紀(jì)了, 還費(fèi)心進(jìn)宮來的主要為了自己的嫡親的孫女，襄王太妃的丈夫老襄王是成宗皇帝最小的弟弟, 襄王太妃的嫡親孫女又是襄王妃的嫡幼女永華郡主, 所以年紀(jì)并不大，如今也正是十七八歲的年紀(jì), 從小被襄王府寵愛著長大，正是議親的年紀(jì)，若是和親，這位永華郡主可以說是年紀(jì)正好，輩分也算合適。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不是臣婦舍不得孫女, 而是從我大魏建國至今，每每和親的公主有哪個是有好下場的？”襄王太妃年紀(jì)雖大，但是目光清明, 說起話來也算得上是沉穩(wěn)有力, 她接著道：“遠(yuǎn)的不說, 就說成宗皇帝時期和親的明誠公主, 不過嫁到胡族五年, 便香消玉殞，還有高宗時期的順和公主，也不過是八年的時間，就死在了胡族的爭斗中。”

    “咱們天家的女兒，金尊玉貴，就是讓他們這些胡族人糟蹋的嗎？”襄王太妃說到這心中激動，也不顧在場的周太后和薛夷光，氣得直拍桌子。明誠公主是成宗的meimei，更是先襄王一母同胞的jiejie，先襄王在世的時候一直在乎這個jiejie，曾經(jīng)派人去胡族打探過，明誠公主在胡族的生活當(dāng)真是凄慘。

    成宗時期，是戰(zhàn)敗和親，明誠公主在胡族的日子飽受胡族貴族嬪妃的欺凌，再加上生活習(xí)慣，習(xí)俗的不同，明誠公主早早地就抑郁而終了，當(dāng)然抑郁而終只是胡族給的說法，具體是什么情況沒有人知道，明誠公主沒有子嗣留下，其實(shí)和親胡族的公主很多都子嗣艱難，順和公主也是如此。

    只要一想想自己的孫女最后也落得和明誠公主一樣的下場，襄王太妃就受不住。那是她嫡親的孫女啊，就算最后和親的不是她嫡親的孫女，也是她大魏的姑娘，大魏的姑娘不是讓胡族隨意糟蹋的！

    襄王太妃這句話引起了其他王妃的共鳴，很多王妃悲從心來，仿佛遇見了自己女兒的命運(yùn)，有幾個都掩面而泣，薛夷光看到這個樣子有些頭痛，她不是一個習(xí)慣哄婦人的性子，平日里若非有必要，后宮和誥命的事情都是交由顏女官等人，如今看著這些在她面前掩面而泣的婦人，讓薛夷光一時間腦子都大了。

    “自然不是。”薛夷光趕緊攔住了襄王太妃的話，襄王太妃的輩分高，有些話也只能由襄王太妃說出來。

    “和親一事并非陛下和我所愿。”薛夷光說道：“而且朝中也并未答應(yīng)和親，陛下今日在議事中曾言，大魏不和親，不稱臣，不割地。”說這話的時候薛夷光挺直了脊背，身為臣子她以自己有如天興帝一樣的君主而感到驕傲，身為妻子，她以有這樣的丈夫而驕傲。

    聽到薛夷光說這樣的話，下面原本哭泣的王妃立時都放下了帕子，他們本以為今天能讓薛夷光答應(yīng)不從宗室中選取和親公主就已經(jīng)很好了，卻沒有想到會是徹底不和親的答案。

    襄王太妃聽到這也面露驚喜，對著薛夷光道：“皇后娘娘這話當(dāng)真？”

    “自是真的。”薛夷光對著襄王太妃道：“胡族想要與大魏結(jié)秦晉之好，我與朝臣說過，讓胡族送公主來大魏，或是讓胡族送王子入贅大魏，當(dāng)然這結(jié)親的人選還是要從宗室中選的。”這也是她今日愿意接見這些王妃的原因。

    周太后聽后也笑著道：“這也是件喜事，陛下承諾，若是誰家兒郎愿意迎娶胡族公主，或是哪家貴女愿意招婿，也都是賜爵的。”

    比起將女兒送到偏遠(yuǎn)的胡族，永遠(yuǎn)不想見，那么娶一個胡族公主回家或者是招個婿無疑是人人都可以接受的。當(dāng)然也有人猶豫，這胡族的公主娶回去會不會家宅不寧，胡族的贅婿會不會對女兒不好。

    薛夷光看著這些面露猶豫的王妃最后道：“天下人人尊崇我皇室，是因?yàn)槲一适叶鳚商煜拢谑易拥苁芴煜掳傩展B(yǎng)，若是連這點(diǎn)犧牲都不愿有，那便是愧對天下！”有時候公主和親，人們稱公主受了百姓供養(yǎng)，在危急時刻就應(yīng)該為百姓犧牲，她不說這些話是對是錯，但是百姓養(yǎng)了這么多沒有一點(diǎn)功勞的宗室，若是連這點(diǎn)小小的犧牲都不愿意，這就會讓薛夷光生氣了，她甚至?xí)榇饲鍜咦谑摇?/br>
    天興帝對于這件事也是這個態(tài)度。

    薛夷光的話如同警鐘敲在每個王妃的心中，是的，她們可以哭喊不讓自己的女兒和親，但當(dāng)這和親變成了娶親，她們就再也沒有理由推辭。

    襄王太妃倒是覺得無礙，天興帝和薛夷光只要不讓孫女落得一個和明誠公主一樣的下場，其他的她都可以接受，就如同薛夷光所說，他們受了百姓的供養(yǎng)，就應(yīng)當(dāng)做出犧牲。

    “臣婦回府就將適齡的孩子報給娘娘。”襄王太妃首先應(yīng)允遵命。

    “太妃識大體，非常人所及。”薛夷光對于襄王太妃識大體這一點(diǎn)很滿意。

    有了襄王太妃開頭，接下來的王妃們也就很好說話，相繼應(yīng)命。

    薛夷光和這些王妃又說了幾句話，本想要離去，但又聽到有人提起女兒的婚事，微微有些皺眉。

    “娘娘可否有想過為太女殿下挑個怎樣的夫婿？”成王妃道，成王就是當(dāng)初天興帝的長兄，在天興帝繼位后賜封成王。

    旁邊也有其他王妃跟著湊趣，道：“咱們太女殿下相貌俊秀，風(fēng)神俊朗，又生得如娘娘一般花容月貌，可不是要天上的仙人來配才是好的！”

    薛夷光聽到這些王妃的奉承，笑道：“她年紀(jì)還小，倒也不及。”

    眾人聽到薛夷光這句話都有些不以為然，皇太女如今已經(jīng)十八了，就算這些年女子成婚晚，但十八也不小了，再晚一些就挑不到好夫婿了。

    “如何不及？”成王妃笑道：“明玉如今和太女一般的年紀(jì)，如今都已經(jīng)定親了，太女卻連親事都沒有相看，咱們大魏子嗣延綿全都依賴于太女殿下身上，孩子們覺得早，咱們這些大人可覺得不早了？難不成皇后娘娘不想要抱孫子？”

    這話說的打趣，但是話里話外都是在提示她該為女兒定親了，薛夷光不覺得這是成王妃自己的意思，成王妃敢在今日的場合說這樣的話，估計是成王的意思，成王現(xiàn)在是宗正寺卿，向來看重這方面。

    “若是娘娘真的要讓胡族的王子入贅，太女的年紀(jì)……”成王妃不得不提醒薛皇后，若是公主和親，那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身為儲君的皇太女的，但若是胡族王子入贅，太女殿下的年紀(jì)倒是很符合。

    “太女夫出自胡族，非臣婦等所愿看到。”成王妃答道，也正是因?yàn)槿绱耍袢詹挪坏貌淮叽倩侍蠡椋跋逋跆f話時她不插話，因?yàn)槌赏醺嬖V她陛下和皇后娘娘不會同意公主和親，她今日來的目的主要還是為了太女的婚事。

    “我明白了。”薛夷光知道此事的輕重緩急，女兒確實(shí)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紀(jì)了。這婚事要是再不結(jié)，怕是賀樓宇還要打別的主意。

    成王妃看著薛夷光將此事放在了心里，便不再說話。

    了結(jié)了此事后，屋內(nèi)只剩下薛夷光和周太后二人，周太后對著薛夷光道：“阿元的婚事你們有什么打算？”

    “看阿元的意思吧。”薛夷光說道：“如今四海臣服，倒也不用她為了朝廷在此事上委屈了自己。”她和天興帝努力了這么多年，就是為了讓兒女在自己的位置上能夠盡可能地有自己選擇的余地，帝王不可能隨心所欲，但是薛夷光確實(shí)希望女兒在婚事上是幸福的。

    太女夫的身份看似光鮮亮麗，但是入贅皇家，主事的又是自己的妻子，很多男子都是不愿意的，那些爭相恐后想讓自家子嗣當(dāng)太女夫打得什么主義她再清楚不過。

    薛夷光真的很為女兒的婚事cao心，她想要女兒找到一個能夠扶持一生的愛人，但這太難了。

    薛夷光擔(dān)心，周太后擔(dān)心，但是天興帝和太女并不擔(dān)心。

    太女甚至對自己的母親安慰道：“任誰當(dāng)太女夫，他還能惹我生氣不成？他若是對我好，我自會善待他，他若是蠅營狗茍只為利益，那么當(dāng)作一個逗樂的人就好，任我娶了誰，對方有什么樣的心思，我總是能應(yīng)付地來的。”

    在太女心中，若是能找個安分守己的自然是好，但是對方要是有其他心思，她也不介意養(yǎng)幾個男寵，只是這些話不好意思跟自己母親說。

    薛夷光對太女的話，無可反駁。

    五日后，賀樓宇再次來到大魏朝堂，天興帝拒絕公主下嫁和親，提出讓胡族公主嫁入大魏或者胡族王子入贅大魏，賀樓宇最終同意讓自己次女入大魏和親。

    第294章 選夫

    很多人都覺得太女在薛夷光和天興帝這種恩愛家庭中長大的孩子, 應(yīng)該是向往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但是事實(shí)上并不是如此，太女早慧，和自己弟弟于感情之事上不通不同, 太女在感情上很早就有了自己的認(rèn)知。

    她很清楚自己父親母親這樣的感情在大魏是多么難得, 父親為了母親不納妃犧牲了很多, 同樣母親為了彌補(bǔ)父親在不能用后宮籠絡(luò)朝臣的這個手段, 也犧牲了不少，父親和母親為雙方付出了很多，他們?yōu)榱司S護(hù)他們純潔的感情真的付出了太多。

    父親和母親的結(jié)合是一種幸運(yùn)，但是在大魏這種幸運(yùn)太難得了, 太女并不覺得自己能夠有這種幸運(yùn), 能遇到一個如同父親一樣的丈夫。不，應(yīng)該說如果自己的丈夫如同天興帝一樣, 她也受不了。

    父親雖然給予了母親極大的尊重，但是同樣也是一個掌控欲極強(qiáng)的帝王，父親的野心極大, 父親想要締造一個千古未有的盛世，她同樣也如此。她母親并不是一個抗拒父親掌控的人，也不是一個喜歡掌控別人的人，她母親性子溫和, 如不是為了家國天下, 她母親甚至是一個不喜歡爭斗的人。

    人人都說她弟弟的性子太過靦腆，沉默少言，說這性子既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 但是他們都清楚, 她弟弟的性子更像自己的母親, 他們都能靜下心來研究自己的喜好，能夠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目的明確。

    當(dāng)然，她弟弟比母親更直白些，更沉迷于各種研究，也更不通人情世故一些。

    她掌控欲強(qiáng)，如果再遇到一個掌控欲極強(qiáng)的丈夫，估計不用別的，她們兩個就先斗個不死不休了。所以太女是絕對不會按照自己父親的性子給自己找丈夫的。

    在大魏這樣一個一夫一妻多妾制的社會中，她身為太女，控制著丈夫只忠誠于自己，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想要相濡以沫的生活，卻不容易，這天下哪有那么多美好的愛情，不過是人幻想出來的，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父親母親那么幸運(yùn)。

    不過太女從始至終是掌權(quán)者，她的思想和普通的少女并不一樣，她和大部分的君王掌權(quán)者一樣，不認(rèn)為愛情是必不可缺的，醒掌天下權(quán)，醉臥美人膝，也會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就是她的父親，如果不是因?yàn)閺男『妥约旱哪赣H感情深厚，也不會真的動心。

    對于君王來說，動心實(shí)在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因?yàn)樗麄兪种杏刑啵疱X，珠寶，權(quán)力，欲望，甚至是美人，也不過是唾手可得，不說別的，自從她十五歲之后，給她送禮的就有不少十分漂亮的美人了，不只是男子，女子也是有的。

    男子中長得清麗婉約的，英俊瀟灑，威武霸氣的都有，女子也是如此，這些人無非就是在試探她的喜好，大部分都被她退了回去，只是留下幾個當(dāng)作生活無聊時的調(diào)味劑而已，當(dāng)然她潔身自好，不過是聽這些人談?wù)勄栉鑴Γ瑁俣嗟囊簿蜎]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如父親一樣遇到母親那樣的伴侶，但她無疑是向往的。但同時她更多的是理智尚存，就算有愛情，她也不會因?yàn)閻矍闆_昏了理智。

    太女很清楚，在婚姻前面更重要的是自己身為儲君的責(zé)任，她的父親母親在她身上花了太多的心血，她一定要對得起自己的父母，更要對得起天下百姓的供養(yǎng)。

    太女選夫一事要比和胡族和親一事在大魏震蕩地更厲害，胡族公主和親，已經(jīng)從宗室中選擇了合適的宗室子弟，是一個郡王的世子，配胡族公主也算是身份相當(dāng)。

    若是太子選妃，身為皇后，薛夷光舉辦賞花宴遍邀京中貴女是很正常的，但是如今要邀請的是男子，薛夷光只能將此事交給天興帝去cao辦。天興帝就是事情再忙，這給女兒選丈夫也是要抽出空來的。

    太子妃人人爭先恐后，但是太女夫很多好人家的兒郎都是不愿意的，因?yàn)橛心芰Φ哪凶佣寂伦约罕皇`在后宮之中不能施展才學(xué)，一展自己的抱負(fù)，但是對于太女來說，這些人都是在杞人憂天，她和天興帝一樣，心胸寬廣，如果自己的丈夫真有自己母親一樣的才學(xué)，她絕不會束縛丈夫。

    只是，如果兩人沒有真心，她不會像父親一樣對母親如此信任，但是最基本的君臣關(guān)系卻是可以保持的。

    用薛夷光的話來說，大魏的男子大部分都是有大男子主義的，其實(shí)就是之前的天興帝也有些大男子主義，只不過天興帝更容易轉(zhuǎn)變自己的思想，能夠體諒薛夷光，對薛夷光寬容，時至今日，天興帝身上的大男子主義已經(jīng)沒有了，這點(diǎn)在他愿意立女兒為儲君就可以看出來。

    太女身為儲君，自然接受不了一個強(qiáng)橫□□有大男子主義的丈夫，她在選擇丈夫上有著自己的考慮。

    所以天興帝主持的廣詔京中高門子弟進(jìn)宮參加文武宴時，太女也在一旁，她看著面前這些舞刀弄槍或是吟詩作賦的男子其實(shí)興致并不高，不說別的，這槍耍得還沒有她表兄如今的安國公世子好，這吟詩作賦的水平也沒有她手下的那些謀士強(qiáng)，當(dāng)真是讓她提不起半點(diǎn)興趣。

    這些愿意在宴會上賣弄的子弟，大部分都是不被家族選中的繼承人，沒有人愿意拿家族的繼承人去賭太女和天興帝的態(tài)度。

    所以這些愿意在宮宴上賣弄的子弟都沒有什么真才實(shí)學(xué)，安國公府和英國公府因?yàn)檠σ墓饩芙^三代以內(nèi)血親成親的原因，所以都沒有參與進(jìn)這次的文武宴。

    太女興致不高，天興帝臉色也不好看，他是想要給女兒選個夫婿，下面這些人就隨便拿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人來忽悠他。

    “看來我大魏公侯高門的教養(yǎng)都是這樣？”天興帝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不怒自威，“難不成我大魏這些年的爵位俸祿都養(yǎng)了一幫廢物？”

    天興帝這話讓下面的官員和世家子弟都趕緊請罪，帝王之怒，雷霆之火，哪里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下面的官員能怎么說，他們拿著朝廷的俸祿，養(yǎng)出來的子弟都是廢物？還是說他們不想自己的子弟成為太女夫？無論說出來哪個，拿都是得罪了皇家。

    太女覺得索然無趣，她對著天興帝道：“兒臣覺得這宴會無趣，正好應(yīng)了阿晨要去火器制造司接他，兒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