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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某無能,用盡法子卻連司徒碩的一根汗毛也沒尋到,定遠伯料事如神,依定遠伯之見,司徒碩是藏是逃?”江大虎問。 賈璉今日帶著先鋒營的士兵cao練了整日,又累又渴,將剩余的半杯茶喝完,又自斟了一杯一飲而盡,才道:“江大人,這司徒碩處心積慮籌謀已久,他現下身在何處,我也實在拿不準。我姑且一猜,江大人姑且一聽罷了。我覺得,五日之內,江大人能查到有關司徒碩行蹤的線索。” 江大虎能有今日的成就,自然也是聰明人,賈璉此言一出,江大虎立刻就知道了賈璉的意思:“定遠伯是說,司徒碩會拿自己當魚餌,在恰當的時候露出線索,叫我們的追查?他這樣做的用意何在?將我們引到一個地方一網打盡?可是他貴為親王,這樣做值得嗎?” 賈璉肅色搖頭道:“不是司徒碩拿自己當魚餌,而是司徒碩被人當了魚餌。” 聽了此言,江大虎大吃一驚,手上的茶碗都發出了一聲輕響:“這如何可能?定遠伯的意思是司徒碩也是聽令于人,與人做嫁衣裳么?” 賈璉抬起頭來瞧著南方道:“司徒碩既然敢肖想大位,自然不會甘心聽命于人,不過黃雀捕蟬螳螂在后,司徒碩自以為他利用了五皇子司徒礡,卻不知自己也被人利用罷了。若是我所猜不錯,這幾日就會有人將司徒碩的行蹤透露給江大人,只不過看上去像是江大人的手下千辛萬苦才查到的。” 饒是江大虎這些年刀尖上來去,早就練就一副強大的內心,聽了賈璉這番話也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若是賈璉說得不錯,則意味著有個十分強大的勢力,這股勢力有勇有謀,還強大到能夠cao控親王之尊的司徒碩行動。更可怕的是,這股神秘勢力至今沒有露出任何行藏,神秘而強大的存在,越發令人生畏。 沉吟半晌,江大虎呼出一口氣,才道:“雖然定遠伯之言令人匪夷所思,細想卻又覺十分合乎情理。我信定遠伯的話。定遠伯明日啟程,江某祝定遠伯馬到成功,早日踏平南蠻,載譽歸來。江某就先告辭了。” 賈璉站起身來道:“那我就謝江大人吉言了。” 江大虎對賈璉一抱拳,轉身出了梨香院書房。江大虎習武之人,步履極快,沒幾步就到了院子門口,賈璉心中一凜,突然想到一事,忙叫住江大虎道:“江大人。” 江大虎轉過身來問:“定遠伯還有何事?” 賈璉道:“沒什么,都是些江大人知道的事,我不過白多嘴一句罷了。江大人就是要拿兇,也莫疏忽了京城的防范。” 江大虎粗中有細,這些道理自然也明白,只是論料事的本事,江大虎自認在自己識得的人中還無人強過賈璉,賈璉明日就要南下,今日這話絕非白囑咐的。于是江大虎鄭重道:“江某省得。江某靜候定遠伯載譽歸來,替定遠伯接風。” 賈璉點頭笑了一下道:“我等著喝江大人的珍藏佳釀。” 送走江大虎,賈璉才命人備水沐浴。沐浴時候,賈璉將幾條新線索梳理了一遍。 原著里,景和帝圍獵時候失去了權柄。以前,賈璉一直沒猜到原著中的新帝是誰,現在看來,倒是明晰了。大約就是司徒碩以司徒礡為跳板,做了新帝。這也解釋了為什么江南甄家在原著里還先于四大家族抄家。因為甄家,是司徒礡的外家,司徒碩坐上龍椅之后,先除司徒礡順理成章。可是原著里,賈王氏居然接了甄家送來的臟銀,可見賈家二房既膽大包天、貪得無厭,又毫無政治覺悟,難怪會落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凈的下場。 次日一早,皇太孫代表景和帝為兩路南下大軍踐行。 兩軍交戰,刀槍無眼,此一去不知多少人馬革裹尸,賈璉原本想著衛九、覃越、關七手、程進、程取、范珣兄妹、李青等人是普通百姓,也不拿朝廷俸祿,便準備遣散了之前賈代善留下的幕僚們,只帶著一眾新入伍的賈家子弟,在族人的囑咐相送下,出了南門。 賈璉騎著高頭大馬,身后的賈蕓扛著賈字大旗,一行人浩浩蕩蕩上了官道。行出不遠,賈璉就瞧見前面長亭外拴著幾匹熟悉的馬匹,賈璉一拍馬趕上前去,茶寮中坐著的不是衛九一行人是誰? 眾人走出茶寮,范珣道:“璉二爺忒也小氣,獨自去瞧南疆風光,竟不帶我們去見識見識。我們一干人,除了程家兄弟,其他人都還沒去過南疆呢。” 賈璉滿心感動,口中沒說什么,卻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滇緬邊境緝毒時候那些戰友。看似嬉笑怒罵,實則可以將自己的后背交給對方的兄弟。而眼前這些和自己同過生死的人,難道不也是自己可以生死相托的戰友嗎? 賈璉哈哈一笑道:“南疆雖然地處邊陲,但是風光迤邐,倒是值得大家同去瞧瞧。眾位先生請。” 衛九等人跨上馬背,一起拍馬南下。 賈璉為南征先鋒,帶著三千騎兵簡裝快行,路上遇到逃難難民無數,瞧難民們的境況,賈璉便知前方戰事不容樂觀,越發加緊趕路。不過月余之后,賈璉率三千先鋒就到了川邊,而南越軍,則已經占領了云南、粵海兩地。 南越雖然吞并了暹羅和粵海、云南大片土地,但是不管怎么說,比起朝廷,南越不過是一小國罷了。無論是軍員補充還是物資儲備上,僅憑南越之力,都難以長期和朝廷抗衡,南越所依仗的,除了和東南沿海的倭寇互為犄角、相互照應外,就是迅速吞并土地,搶劫當地的富戶,掠奪糧食物資以備軍需,并強抓壯丁組織成軍隊,補充損失的兵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