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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司徒礡在王府用完晚膳,只覺眼前寒光一閃,只聽一人沉聲道:“司徒礡,你的死期到了。” 司徒礡也是有些眼力的,一眼瞧出此人是殺手,一面往桌子后面躲,一面道:“誰派你來的?” 那人冷笑道:“是誰你還不知么?自然是我們殿下!”說完,手上匕首往前一遞,直取司徒礡咽喉。 那殺手訓練有素,他要取司徒礡性命易如反掌,司徒礡眼看躲閃不及,嚇得大聲求饒。只聽叮的一聲,金屬相撞,另一個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突然出現,伸手一格,之前那殺手的匕首恰巧扎在這人的匕首上。 謀面人隔開司徒礡喉間的匕首,手上不停,只見他手腕一抖,在空中劃了半個幅度,剛好避開殺手匕首順勢上撩的一刀,手腕一沉,只聽一聲悶哼,那殺手拿匕首的腕子已經被謀面人挑斷了手筋。 那殺手出身化骨樓,十分得司徒碩依仗,況且他自問武功高強,卻在這謀面人手底下走不了一招。殺手嚇得冷汗涔涔,道:“如……如影隨形!” 突然出現,救了司徒礡的人自然是衛九。 現在外患叩邊,最忌傳出朝中不和。因而,司徒礡的案子,景和帝沒有讓三司會審,而是直接讓江大虎細查。 不但皇太孫十分信任賈璉,景和帝也覺不知不覺中,自己對賈代善的依仗似乎轉移到了賈璉身上。破曉審司徒礡的時候,景和帝特地傳口諭讓賈璉入宮旁聽。 剛開始司徒礡是不承認他脅迫欽天監監正曾煜奇捏造天象呈文構陷皇太孫的事,只是得曾煜奇指認,司徒礡無可辯白。 另有太醫院院正將前去鐵網山之前,司徒礡的問診記錄全都尋來,之前司徒礡每月的平安脈都是身子極好的,只有臨出發那次,突然生了病。景和帝見之更怒,將臨出發那次給司徒礡請脈的太醫也尋來。 那太醫原是得了司徒礡好處,只當司徒礡躲懶不想打獵,這樣的小事原也不算什么,也不是司徒礡一人這樣做,許多妃嬪、公主郡主不遠參加什么活動的時候,也都會稱病不去。只是這太醫運氣不大好,給司徒礡請了一次假脈,就叫景和帝親自過問了。 那太醫雖然不知道司徒礡留在京中已經惹上謀逆之嫌,但只見景和帝面色不善,就嚇得跪在地上一五一十說了,連自己收了司徒礡多少好處,一并招來。 景和帝命人將那太醫壓下去,才對司徒礡道:“你還有何話說?” 司徒礡自知瞞不住,一眼瞥見跪在地上險些殺了自己的刺客,嚎啕大哭道:“父皇,兒臣知錯了。但是兒臣只是貪圖安逸享樂,不愿去鐵網山圍獵罷了,并無其他心思。誰知皇太孫殿下見父皇不在京中,竟對兒臣痛下殺手,兒臣也是為求自保,才做了那等糊涂事。” 說著,司徒礡朝一旁跪著的殺手一指道:“這人就是皇太孫派來殺兒臣的,父皇若是不信可以細審,那日這刺客潛入王府,要取兒臣性命,若非皇太孫容不下兒臣,兒臣又豈會做錯事?” 江大虎自然又問殺手受誰指使,為何要殺三皇子。那殺手自然高呼自己是皇太孫的人。 景和帝當初繼位并不順利,自然知道一國儲君要遇到多少明槍暗箭,不管司徒礡哭得多可憐,那殺手喊得多信誓旦旦,景和帝都不置一言。 江大虎對地上那殺手冷笑道:“這等低劣伎倆,還想誣賴人?哪個殺手殺人的時候會叫囂得天下皆知?你不過是自以為三皇子逃不過你的毒手,故意大喊出來,叫三皇子府的人誤會皇太孫派人殺了三皇子,到時候你再揚長而去。 皇太孫事急從權,暫且請三皇子不要出王府,卻沒過多久,三皇子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到時候皇太孫跳進黃河洗不清,只不知這漁人得利的是誰?” 司徒礡原本篤定是皇太孫要殺他,聽了這話也有些茫然,抬頭去看景和帝。 地上那殺手道:“士為知己者死,我是聽命于我們殿下,就是聽命于我們殿下。司徒礡對殿下無禮,難道他不該死!” 皇太孫并不理會地上的殺手,而是轉頭對司徒礡道:“三皇叔可知救了你的蒙面人是誰?” 地上的殺手一聽蒙面人,嚇得身子一顫。 景和帝腿還在疼,不耐煩聽細審,轉頭問皇太孫道:“玨兒,怎么回事?” 皇太孫起身向景和帝行禮道:“皇祖父,定遠伯擔心背后有人要滅三皇叔的口,時刻派人盯著。果然此人前去刺殺三皇叔的時候,被定遠伯的朋友瞧見,跟上去救了三皇叔。” 司徒礡聽到這里,似乎受了刺激,道:“不可能,除了你,誰還會滅本王的口,司徒玨,你胡說!” 當年賈代善大破常安王,如影隨形的傳人刺殺賈代善,反被賈代善感化的事景和帝比之幾個后輩更清楚。甚至景和帝還許以高官厚祿想籠絡衛九的師父,不過被回絕了。景和帝一聽這話,就知道皇太孫所言為真,轉身對賈璉道:“定遠伯,可曾有此事?” 賈璉起身行禮道:“回皇上,從殺手手底救下三王爺的,確實是微臣府上座上賓。” 司徒礡只覺天旋地轉,聲嘶力竭的嘶吼道:“那,他是誰派來的!”一邊吼,一面指著地上的殺手,手指不住的發顫。 皇太孫道:“三皇叔,不知道挾持欽天監監正之子,脅迫他偽造天象呈文,誣陷孤的名聲是三皇叔自己的主意還是受人提點。這背后提點三皇叔的人,只怕才是最不想三皇叔活著的人,三皇叔當真要拿性命護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