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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蘋帶的二千人因為帶了不少糧草,走得比北線的一千人要慢,也在次日酉時左右到了白河城。朝廷軍經此一役又傷亡過萬,此刻只余四萬多人,柳蘋只有兩千人,肩抗馬駝,帶來的糧食也不過只夠眾人支撐十來日。但是昨日已經一頓口糧也無了,今日便有了十日糧草,守軍得到消息,也無不受到鼓舞。 攻城之戰最為艱辛,若非攻城一方勢如破竹,嚇得守城一方開城投降,則即便攻下來,攻城一方也傷亡慘重。 這次西海國攻城,因為遇到施良頑強抵抗,且朝廷軍彈盡糧絕,哀兵搏命,西海軍傷亡比朝廷軍更重,十萬大軍現在余下七萬余人。 本是志在必得的一役,結果反倒傷亡慘重,西海王怒不可遏,原本想次日便再度攻城,后方卻傳來消息說糧食被朝廷軍截走了不少。 西海王眼見已經將白河壩吃到了嘴邊,哪里舍得就吐。忙命司庫清點被朝廷軍奪走的糧食,計算朝廷軍能支撐的時日。得知朝廷軍奪走的糧食也不過支撐十來日后,西海王道:“朝廷只派來三千人,這些人只怕原本是來捉拿霍烈的。 大批援軍三月之內依舊難以抵達,朝廷軍糧草能支撐十來日,咱們半月之后再度攻城,誓要將白河壩拿下。以前衛所在朝廷一方,居高臨下,咱們總是吃虧,此次咱們定要占穩了白河壩,駐軍衛所,也叫漢人朝廷試試被人扼住咽喉的滋味。” 地形,向來是戰爭中關系勝負的重要因素。衛所一帶因是天塹,朝廷占了衛所之后,西海國就是有一千個一萬個直入中原的心,也難以越過這道屏障。如今霍烈將衛所拱手相讓,西海王豈會輕易吐出來。 又說皇長孫、賈璉一行日夜兼程,不過是比柳蘋一行晚了十余日的腳程。想到古代軍情的滯后性,賈璉思忖了一下,臨近陽關之后,建議皇長孫兵分兩路,一路出陽關,一路出玉門關。 既然西海沿子早起了戰事,隨時都有可能有戰報送入京中,若是自己一行走單關,極有可能錯過戰報,不如分兩路出關,無論哪一路遇到傳軍情的斥候,都可知道最近的戰況。若是有人膽敢做逃兵,一旦攔截下來,也能抓就抓,遇到抵抗便就地正法。 皇長孫聽了十分有理,便自己和賈璉一路,命京營節度使另帶一路,分別出關。 皇長孫帶了一萬將士出京城,入陜之后便用兵符征調了陜西總督一萬兵馬,到了甘肅之后又征調了一萬兵馬,現在已經是三萬大軍浩浩蕩蕩出關。這還只是先鋒,陜西總督和甘肅總督都隨時待命,前方戰事若是吃緊,立刻帶兵增援。 且說賈璉建議兵分兩路,分別從陽關和玉門關出關,原本只是避免誤了軍情,誰知天下竟有那樣巧的事。皇長孫帶人走玉門關,卻迎頭遇上了喬裝改扮,試圖偷偷回京告黑狀的南安王。 南安王帶著親信,裝作商販,原本也不易被發現。只是因為皇長孫同行,賈璉這路人馬十分小心,定了這日出關,天還沒亮,衛九便提前一個時辰出關探路。衛九何等敏銳之人,當即發現南安王一行雖然做商人打扮,但是同行之人的腳步、動作都能瞧出是習武之人,且功夫不弱。 衛九知道戰時不比往日,且前方軍情緊急,一面直接沖上問對方身份,一面一支響箭射上天空。 皇長孫見傳訊響箭,命城門衛提前開門,一行人浩浩蕩蕩出關。南安王親信自然武功高強,但衛九是何等人物?兩方一交上手,對方便覺衛九形如鬼魅,快得連自己瞧都瞧不清。 只見衛九在南安王親心中一個閃身,匕首過處,頃刻間手底侍衛就死在衛九手上三個,接著便軍號響起,皇長孫帶著大軍迎面而來。 南安王見朝廷大軍到了,忙依計上前嚎哭,說施良投敵,自己不得己回京報訊,又說前方軍情告急,請皇長孫做主云云。 第70章 自從賈敬查出西海沿子官商勾結,倒賣兵器,南安王日日提心吊膽,昏招頻出。但是逃回京城,惡人先告狀一項,卻在心中演練了無數回。 見了皇長孫,南安王先是一愣,心道:朝廷軍怎么這么快就來了?難不成西海國有朝廷的探子,用飛鴿傳書報的軍情不成?但南安王現在也無心想那許多,緊接著就大哭道:“皇長孫殿下,數年不見,您都長這樣英武了?”接著便要絮絮叨叨的哭訴,哭得那叫一個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賈璉見南安王演技絕佳,擔心皇長孫真被他哭心軟了,打斷南安王道:“殿下,軍情十萬火急。” 皇長孫也是六部行走過,上過早朝的人了,景和帝能讓他獨自出門辦這樣的大事,自然不會是蠢人,手一揮道:“將人拿下,繼續趕路!” 這話將南安王嚇得一呆,想繼續哭訴,皇長孫已經一拍馬,繼續向前了。 這可是千軍萬馬,就是武功出神入化,也難以逃脫。南安王惡向膽邊生,突然暴起想拿了皇長孫作質。衛九在場,豈容他造次,不過是人影一晃,手上匕首寒光一閃,便挑斷了南安王握刀的手筋,立刻有人上前用牛筋捆了南安王。 至于南安王剩下的幾個親信,要么活捉,負隅頑抗這就地正法,很快,南安王及幾個隨從就被捉拿,皇長孫派重兵押送,浩浩蕩蕩朝白河壩進發。 又行數日,離白河壩越發近了。 大軍行到一處戈壁,讓有經驗的向導挑了地方扎了營,定了次日繼續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