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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蘋當機立斷,寫了折子用火漆封了,命人快馬送回京中,一面加緊行軍,往西海沿子趕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柳蘋和覃越真的什么都沒有,只是演給南安王看的呀。南安王不知道他們是清白的,可是你們知道啊,他倆不是趕了一夜的路嗎? 第66章 這頭柳蘋快馬加鞭的趕去西海沿子,那頭,南安王則在西海王的攻打之下節節敗退。 而在西海沿子,朝廷的防線已經后撤了三十里,許多官兵耕耘三十年的白河城,已經成為一座空城。 西海國以游牧為主,平日便缺醫少藥,一到災年更是牛羊死傷,民眾饑荒,餓殍遍野。以前,西海國一旦遇到災年,便要到兩國交界處打秋風,燒殺擄掠。 后來,趁常安王作亂,西海國更是大舉叩邊,連奪城池十幾座。后來,常安王之亂被平息,老南安王也將西海王攆出數十里,西海國受到重創,簽下稱臣納貢的合約,朝廷又在西海沿子開了榷場,兩國邊陲才安定下來。 因為朝廷派重兵駐守西海沿子,西海國即便遇到災年,也不敢輕易越界打秋風。于是只得花重金到榷場買糧食、布匹,度過災年寒冬。三十年過去,西海國度過五六個災年,大量財富流入中土,越發不堪重負。兩國之間的暫時和平,本就到了即將打破的邊緣。 此時,南安王走私兵刃的事爆發,南安王自知回京必死,為求自保,通過細作和西海國王聯絡,讓西海國佯裝進犯,南安王部假裝不敵,后撤三十里,西海大軍在這些時日搶奪的東西財富,便算作酬勞。待得過些時日,南安王再率部打回去,立下戰功,好‘將功折罪’,掙扎求存。 三十年來,西海國為度過災年,在榷場購買糧食、衣物,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寶石、皮毛,金銀器皿,如今一朝入了白河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短短時日,白河城猶如人間煉獄。三十年來,多少兵民耕種掙下的產業,被擄奪一空,凡是逃得慢了民眾,更是如同羔羊一般被殺死。 這日,西海王站在白河城城墻上,看著西海國士兵一車一車的往回拉財富、糧食,心中大快。這三十年來,西海國出多進少,這還是頭一回有這數不盡的進項。 可是人的野心都是越養越大的,西海國這些年不堪度過災年購買物資的重負,若是朝廷略降一降價格,西海國王或許會感恩戴德。此刻叫西海國嘗到掠奪的快感,好比狼群嘗到血腥,哪里還記得什么跟南安王的約定? 西海王躊躇滿志,對身邊的謀士道:“他們漢人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次霍烈主動讓開防線,我們不如一鼓作氣,直搗中原,以慰我王兒阿曼的在天之靈。” 戴權在宮中潛伏多年,后來功虧一簣,不但如此,西海國王子阿曼也折在了中原,這一直是西海王心中的痛事之一。之前,畏于中原王朝兵強馬壯,西海王敢怒不敢言,現在南安王引狼入室,不禁將西海王心中的新仇舊恨全都勾了起來。 “大汗,萬一這霍烈使的是故意誘敵深入之計,等咱們真的深入腹地遠了,再一舉包抄,可就遭了。”西海王的謀士道。 西海王的謀士姓譚,名曰譚肅,其父是常安王麾下軍師,常安王戰敗之后,譚肅逃到西域,投了西海王。西海王不大相信漢人,但斗智又斗不過漢人,見譚肅滿腹詩書、智計,又和朝廷有血海深仇,多年下來,也放下對譚肅的戒心,十分倚重譚肅。 西海王不滿的道:“你們漢人就是詭計多端!”頓了一下又道:“霍烈如今如喪家之犬,他就算要誆騙本王,漢人皇帝又豈會信他?還依他計策?前日從昌家回來的人說:昌家沒來得及出手的軍刀是真被盜走了。只要那個賈敬一回京,霍烈就自身難保,他哪有什么心思來騙本王?”譚肅投到西海王麾下已經幾十年,如今西海王的漢話已經說得和漢人不差什么了。 譚肅皺眉道:“大汗這話說得雖然有理,但屬下總覺得我們還得小心一些。這幾年,不但戴公公折在了中原,連阿曼王子都沒能回來。能將已經打入皇宮幾十年的戴公公抓出來,證明中原朝中有高人,屬下總覺得此事不會這樣簡單。” 西海王沉吟了會兒,道:“譚先生這話原本有些道理。但是漢人中有本事的人還在中原,等他們到了,咱們城池已經占牢了,又能奈我和?再說了,阿曼和戴權都是折在賈代善手里的,前日不是傳來消息說賈代善死了嗎?本王何須過分擔心? 這次霍烈開城求我大軍入內,他自以為和本王商量好了,給了本王白河城的好處,本王就會信守承諾只呆在白河城。但是他也不想想,他防線后撤三十里,戍邊將士的軍心就散了,這時候本王不趁機長驅直入更待何時? 譚先生不必擔心漢人有詐,就算漢人有詐,此刻戰報千里迢迢傳回漢人國都,漢人皇帝再發援軍前來,就算日夜兼程行軍,至少也得四月之后才能趕來。到時候咱們深入漢人朝廷腹地,多搶些金銀糧食,再撤回來少占幾座城池,也叫那漢人皇帝與咱們求和納貢,獻女和親!” 譚肅聽西海王思路清晰,便沒有再說什么。現在賈代善之死的消息剛傳入西海國,沒了賈代善,確實少了一個勁敵。譚肅打聽到這些年,景和帝也在準備糧草輜重,勤練兵馬,這個時候和景和帝全面開戰,西海國必然不是對手。但是趁霍烈部軍心渙散,援軍未到的時候發一筆橫財,倒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