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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瑞不說認輸,反而惱羞成怒,翻身起來,對賈璉連踢帶打,都被賈璉一一閃身避開。眾孩童見賈璉不住后退,又忍不住起哄道:“跟他打!跟他打!” 賈璉充耳不聞,依舊一味退讓,直到退到單杠邊上,賈璉一個躍起,雙手抓杠,用上臂力和腰腹之力向前一擺一蕩,人向上翻,整個身子繞過單杠。正在這時,賈瑞跟了上來,沖到單杠底下。賈璉在杠上繞了一圈,雙腿前踢,在賈瑞背上一踹,賈瑞站立不穩,直愣愣的臉朝下跌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因為入學的孩子年紀都不大,為了保護關節,當初修訓練場的時候,就在地上鋪了軟沙,賈瑞跌得倒不十分疼,就是吃了滿嘴的沙不說,還有沙子迷了眼睛。 賈瑞站起來,一面呸呸呸的吐沙子,一面忍不住眼淚直流。 賈璉并不理會涕淚橫流的賈瑞,將方才附和著說再也不要上騎射課的男孩子們一個個的點了名,道:“你們現下可以走了,以后安心讀書就是,不用再到演武場來。” 但是方才賈璉從單杠上踢翻賈瑞,又飄然落下的姿勢太過瀟灑,男孩們恨不得自己也有這番本事,又有幾個不愿意走了。 賈璉并不留情面,將方才鬧事的眾人都趕出了演武場。 十來歲上下的男孩子,精力最是旺盛,聯系軍事技能的時候嫌累,真讓他們整日靜坐讀書,反而又覺得還是騎射課好。沒過幾日,這些孩子就苦不堪言,又來求賈璉說要再入演武場上騎射課。 賈璉和賈瑞打那一場架,本就是為了立威拿人做垡子,說什么都是不允。剩下的孩子們此刻才知道賈璉說的退出騎射課之后一輩子不讓進來是真的,以后訓練越發用心,賈璉也成了族學騎射課名副其實的魔鬼教官。 展眼過了年節,這日賈璉上街透氣,又遇到一樁怪事。 如今賈璉大了,也經常會出門逛逛?,F下跟著賈璉的兩個小廝是趙千、趙萬,是賈璉乳母趙嬤嬤的兩個兒子,算來是賈璉奶哥哥。還有保護賈璉安全的范嬤嬤。 賈璉和趙嬤嬤正帶著兩個小廝在街上閑逛,就遠遠瞧見賈王氏的心腹來旺進了一間玉石鋪子。 原本賈王氏本是金陵王家的女兒,又嫁入的國公府,打發下人買個玉器什么的也是常事,只是賈璉看見來旺的動作始終覺得他心虛鬼祟,仿佛怕被人瞧見似的,進了鋪子,還回頭賊眉鼠眼的瞧了一眼外面,一副生怕被人跟蹤的樣子。 賈璉眉頭一皺,轉身對趙千、趙萬道:“你們兩個不許跟著我,我和嬤嬤去去就來?!?/br> 趙千趙萬哪里肯,搖頭道:“我的爺,您不叫我們跟著,我們回去怎么向國公爺交代。” 賈璉道:“你們只管回去回了祖父,說有范嬤嬤跟著我,祖父必然是放心的?!闭f完,賈璉擔心二人還會跟來,又道:“如今你們是跟著我的人,就該聽我的,若是不聽我吩咐,我回去便回了祖父,另給我派兩個小廝?!?/br> 賈璉在榮國府得寵,連帶身邊跟著的人都有體面,趙千、趙萬哪里愿意丟了這樣的差事,連連擺手道:“別別別,我的爺,我們這就回去還不成嗎?” 賈璉點點頭,又和范嬤嬤對視了一眼。 范嬤嬤習武之人,敏銳異于常人,也瞧出來旺方才似有異常,對賈璉點了點頭,又對一家掛著昌和玉器牌匾的玉器鋪子努努嘴。 賈璉也點了點頭,和范嬤嬤二人進了昌和玉器正對面的一家茶樓,上樓叫了一壺茶,在靠窗的位置坐著。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才見來旺從昌和玉器鋪出來了。 賈璉對范嬤嬤道:“嬤嬤,我們去瞧瞧?!?/br> 范嬤嬤點了點頭,會了茶錢,和賈璉一起下了樓。 昌和玉器鋪的掌柜是個滿面堆笑的中年人,人有些胖,長得就一副和氣生財的樣子。見賈璉氣度不凡,衣著華貴,胖掌柜不敢小覷,笑道:“這位爺里面請,請問您要買點什么?!?/br> 賈璉猶豫了一下,問:“掌柜的,今日有沒有榮國府的管事來買東西,他買什么,我也買什么?!?/br> 那胖掌柜一聽,面露難色道:“這位爺,不是我不愿意做生意,只是客人來買東西,若是交代了不許四處說的,我們定然不能張揚,還請這位爺恕罪則個。” 賈璉點了點頭道:“你們既然答應了客人不許亂張揚,我自然不能為難你。做生意,就是要這樣誠實本分才好,這位老板以后一定生意興隆?!?/br> 掌柜的被賈璉幾句話說高興了,笑道:“這位爺看著就富貴,說的話定然是準的,那小的就借爺臺吉言了。這位爺今日買什么,挑好了,我只收爺的本錢,就當討了爺的吉利話?!?/br> 賈璉放眼在陳列柜臺上掃了一眼,道:“掌柜的,還有成色更好的玉石不?” “有有有,這位爺請跟我來。”說完,掌柜的又叫來幾個學徒守著柜臺的生意,帶著賈璉和范嬤嬤上了樓。原來,這家鋪子將好東西都放樓上了。 樓上也擺著陳列玉器的柜臺,上面擺的或是成品,或是原石,成色果然比之樓下的好得多了。 賈璉點點頭又問:“生意各做各的,我在掌柜的這里買了什么,掌柜的也須得不對旁人提起?!?/br> 胖掌柜自然笑著應是。 賈璉才道:“掌柜的,你們這里的師父能在玉石上鏨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