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起哄成這樣，都沒多少人愿意聽課了。季滿城無奈，其實他早就用余光發現了唐昊的到來，但因為距離下課還有些時間，他也不能做什么，便繼續講課。可他明顯低估了唐昊的顏值影響，女生們，甚至有些男生的心都飄了。

    季滿城故意咳了兩聲，威嚴說：“都干什么，認真聽課。”

    學生們稍微收斂了一些，但還是忍不住頻頻走神，偷看窗外。眼看著就只有兩分鐘下課了，季滿城干脆就不講課了，簡單布置了作業，宣布下課。

    學生們歡呼，幾個比較大膽的女生跑上講臺，八卦問：“老師，那是你朋友嗎？是別的學院老師嗎？可不可以要個微信號呀？”

    季滿城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笑著說：“你去試試。”

    還真有人去問了，然后沮喪著跑回來，“他居然說沒有微信號，明擺著是拒絕嘛。”

    季滿城忍笑，輕訓她們：“認真學習，回去記得寫作業，不然我是要扣平時分的。”

    學生們苦臉，拉長了聲音，哦著應道。

    季滿城收拾了東西，走出教室，朝唐昊走過去，想也知道他是來找自己的。唐昊朝他笑了笑，和他并肩一起走。

    穿過學校里的林蔭道，兩邊的樹開滿了粉色的小花，爛漫好看，不少情侶喜歡在這里散步聊天，牽著手拍照。

    他們走著，唐昊看著他，沒由來的突然問：“你是不是很喜歡這里？”

    季滿城愣了一下，然后反應過來，他應該是在說人界和海底世界，更喜歡哪邊。他點頭，海底世界雖然也好，但讓他一直住的話，他還是不想的，人類世界有很多好東西，比如手機。

    但他這個點頭，放在唐昊眼里，是另一種理解。他在海底世界又不好的經歷，人魚對人類反感，他沒有歸屬感，而且剛才看他講課也明白了，他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在講臺上的他自信飛揚，就像是一個天然的發光體。

    安靜著走了一會之后，唐昊又繼續說：“你知道我有兩個人格的，雖然我和他不一樣，但感情是相通的，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是因為他喜歡你，而我……也是一樣的。我這次來陸地上，是特意來找你的，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我可以等。”

    語調里帶著顫音，很明顯是在緊張。且剛一說完，他就立刻把頭轉開了，生怕在季滿城眼里看到拒絕似的。

    季滿城心里發軟，想起了以前他們走到一起的時候，也是唐昊告白，但他那時候不是這個表情。他很冷淡，面無表情，正經得不像是表白，更像是在發表演講，讓季滿城很懷疑自己聽到的話是不是真的。但等他盯著唐昊看了好半晌之后，唐昊突然猛地移開了視線，跟躲什么似的，然后耳朵就紅了。

    雖然有些不同，但眼里的認真是一樣的。

    季滿城神情柔和，看著唐昊點頭：“好。”

    唐昊猛地回頭看他，眼里是滿滿的不敢置信和驚喜，下意識問了一句：“真的嗎？”

    然后又傻乎乎的抬手阻止，“你別說，肯定是真的，我不可能聽錯！”

    這是不想給季滿城反悔的機會，說好就是好了。

    唐昊心情極好，走路幾乎都是帶風的，激動得恨不得當場來一段勁舞。他傻樂了好一會之后，又問季滿城：“我和另一個人格，你喜歡哪個？”

    季滿城沒想到他會這么問，忍笑思考兩秒，干脆說：“當然是你啊，另一個人格太霸道了，不講道理。”

    唐昊滿意了，非常高興。

    當天晚上，唐昊又去了季滿城家竄門，一起吃飯，但就在飯快吃完的時候，發生了點意外。

    毫無預兆的，唐昊的雙腿變回了魚尾，驚得三三小嘴張成了O形。

    季滿城也懵了，問該怎么辦，要不要把他放到浴缸里。

    唐昊臉色僵硬，“不用，不過我這個狀態不能保持太久，之后可能真的需要泡在水里。”

    季滿城想起來，又問：“你是吃藥變出腿的，是有時效嗎？藥沒有了？”

    唐昊咬牙：“藥是離水給的，她說夠用。可能她會過來這邊。”

    但至少現在，他已經變回人魚了，離水還不知在哪玩得爽快。

    而三三，從他露出魚尾開始，就蹲在一邊，睜著一雙葡萄大眼盯著他看，跟觀察什么珍惜動物似的，非常認真。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唐昊覺得自己和這小孩很投緣，當然不會趕她走，不讓看什么的。但唐昊怎么都沒想到，三三小不點會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話。

    “爸爸，我想吃紅燒魚。”

    說完，還很可疑地吸了吸口水，蹬著兩條小短腿蹭蹭蹭跑到季滿城身邊，央著說明天去吃。

    季滿城看了看可愛賣乖的女兒，又看了一眼黑著臉的唐昊，辛苦憋笑，最后還是點頭了。唐昊的臉瞬間有更黑的傾向。

    因為唐昊的情況特殊，不方便到隔壁自己一個人住，季滿城便讓他暫時在自己的臥室睡，兩個人同床共枕。

    半夜，唐昊的另一個人格又出現了。他壓在季滿城身上亂動，但就是不進入正題。季滿城被他弄得渾身難受，又有些疑惑，看著他那張俊臉。

    唐昊隱忍著，啞聲問：“你喜歡哪個？”

    季滿城紅著臉，眼神有些迷離，沒反應過來什么意思，沒有回答。

    壓在他身上的唐昊更急了，重復著又問了一次：“喜歡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