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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文曲星嘆了口氣,林瑯玉只當他也是在為這事兒為難,于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文曲星感受到自己手被人握住了,一抬頭只見林瑯玉用那皎皎如月的眼神望著他,他心下松了一口氣。 如今不同了,黛玉不僅父母健在,還多了一個親哥哥和自己這么一位義兄,她定會明媚活潑一生! 也不知是不是曹公心疼黛玉,覺得自家“閨女”實在太慘了,所以才想著給她重新定一個結局? 只是這次的結局不再是他寫的了,最后會是什么樣子的?誰也說不準,文曲星默默的握緊了林瑯玉的手,這么久以來他都只當自己是一個看客,所以一直過得飄飄忽忽的不踏實。 如今他突然想通了,興衰起伏這是他的人生,他得在這兒呆上一輩子,同這群他曾經癡迷過的人一起…… 想著,他看向屋外,屋檐上的雪還未化盡被太陽照得晶亮,猛然看去刺得人淚都快出來了。 屋內沉默了良久,只聽賈母開口道:“那些人議論也不過是背后的事,對瑯玉的仕途也造不成什么影響,只要陛下器重瑯玉,他們還能如何?再說,瑯玉和小王爺也到了這個年紀了,男孩子貪玩兒是應該的,總比流連勾欄瓦肆之地強!算不得什么大事?!?/br> 賈敏和林如海聽了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見此,一旁的林瑯玉和文曲星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小事兒……比流連勾欄瓦肆強……到了這個年紀……貪玩兒…… 在女人還要守著這么多規矩的情況下,男人可以這么開放的嗎?! 林瑯玉在此生活了十多年,雖說他知道當下人們對斷袖的包容度極高,不過這似乎有點太高些?! 他轉頭看向文曲星,只見文曲星方才還一臉驚訝,如今卻是一副“哦,學到了”的模樣。 林瑯玉不禁扶額:適應得可真好。 “如今這事兒,只能順其自然。”林如海點了點頭,“過段時間又有新的趣事傳聞出來,人們自然也就將這事兒拋在腦后了?!?/br> “這事兒也就罷了,南安王府這般欺負咱們家孩子,難不成也就這么算了?”賈敏垂著眸子。 “夫人遇事莫急?!绷秩绾裎康?,他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我與南安郡王同朝為官,傷了和氣就不好了?!?/br> 他嘴上雖這么說著,臉上還掛著笑,可在座眾人都能看出他笑容中的狡黠。 賈敏和賈母心下了然,都只是笑笑,文曲星在心中默默吐槽,感情他義父還是個腹黑型的! 見事情差不多了了,賈母拍了拍寶玉的手,笑道:“好了好了!如此便任由它去罷!” 說著她轉頭對賈敏道:“到底是你年輕不知事,這么點兒小事鬧得這么著。姑爺下朝回來都沒好生歇息呢!” 聽了這話,賈敏立馬轉頭對林如海道:“是了,你再去睡會了。” 賈母笑道:“咱們老老小小的在這鬧得慌,姑爺如何休息得好?要我說,你帶著瑯玉和文哥兒上我那去玩兒?!?/br> 見此,林如海揮了揮手,對賈敏說道:“去吧!一大早陰郁了這么久,也去同侄女兒、嫂子們說說笑,松快松快?!?/br> 賈敏回過頭笑著答道:“怎么?母親不過是說說,你還真敢嫌我鬧?” 聞言,眾人大笑,林如海忙笑著拱手道:“不敢不敢!” 一行人說笑著從林如海夫婦屋里出來了,留林如海一人歇著。 一路寶玉纏著黛玉說話:“哎!姑父、姑母感情真好?!?/br> 黛玉一邊兒把玩著手里方才賈敏遞給她的珠花,也不抬頭:“這是自然了?!?/br> 寶玉嘆了口氣:“我爹娘在一起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舅舅、舅母那叫相敬如賓?!摈煊翊鸬?,“你家人口多,比不得我們家就幾個人。舅舅若是不拿出些威嚴來如何御下?” 說著,她回過頭一雙眸子被雪映得瀲滟:“再說,我哥哥素來是懂事的,不怎么讓我爹娘cao心。舅舅若是不嚴些,又如何管的住你這天魔星?” 寶玉立馬笑開了:“好好說話,可是你先招我的!” 黛玉一邊兒笑著,一邊兒跑,寶玉在其身后追,二人在長廊笑著、鬧著玩兒得開心,也不顧身后賈母高聲說讓他倆慢點而跑,擔心摔著。 一旁的林瑯玉則沉著臉,不悅道:“我這親哥哥都沒和黛玉這么鬧過?!?/br> 文曲星瞥了一眼:“比起練劍打拳,可能她還是更喜歡這樣玩鬧?!?/br> 林瑯玉:“……這事兒都過了這么久了,你非得一直提嗎?” “是的,這事我今年聽過除了段子真喝醉后抱著匡志試圖輕薄以外最好笑的事情?!?/br> 林瑯玉:“…………” 看著一溜煙而就跑得沒影兒了的黛玉和寶玉,賈母拍著賈敏的手說:“時間過得可真快,想當初你才黛玉那么大,一晃神你閨女都這么大了。” 賈敏點了點頭,眼里滿是悵然與欣慰。 她攙著賈母,在長廊上緩緩走著,林瑯玉和文曲星走在前頭,鴛鴦靈梔靜靜的跟在后頭。 她打量著園中的景色,一切同她出嫁那年差距不大,假山旁的那棵杏花樹高了幾仗,春去秋來,也花開花落了這么些年了。 想著,賈敏幽幽的嘆了口氣。 賈母又回憶道:“在你還只有黛玉這么大的時候,我就想著我的敏兒若是一輩子不長大多好,一輩子不嫁人多好。我知道你現在也定是這么想的,就想自己的兒女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兒。兒子倒還罷了,這閨女出嫁可真像是從心口挖了一塊rou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