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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誰……” “沒有誰,你這話騙鬼的吧。”這句話不是謝臨溪說出的。 而是從賀國公府走出來的賀善,他往那里一站,端的是京城貴公子的氣派,道:“你們一沒有公文,二不是官員,沒有人在后面慫恿,你們敢來這里鬧事?” “賀公子說的是,要不這些鬧事的人我帶到天獄司好好審問審問。”謝臨溪一旁涼涼道。 那走出列的人額頭上泛起冷汗,其余人都想趁機溜走,他忙道:“不是,我們就是聽其他人說賀國公會為災民討公道,我們就商量著一起來,想著人多力量大。我們相信賀國公,我們這就離開,不打擾大人辦案。” 說完這話,他轉身溜了,其余人也四處散開。 門前恢復了往日的清凈,賀善看向謝臨溪鄭重道:“多謝謝統領解圍。” 謝臨溪道:“賀公子客氣。”他本是無意中經過這里,若不是聯想到齊靖淵的處境,他根本不會為賀家多說一句話。 不過這些賀善并不知道,這也并不妨礙謝臨溪領取這份謝意。 賀善滿臉客氣道:“謝統領到府上喝杯熱茶吧。”本來事情一出,他就想跑出來把門前的人給臭罵一頓,可賀運不同意他出面,說弄不好事情會越來越糟。 賀善知道他是顧及宮里的太后和小皇帝,但這感覺真的很憋屈。 好在他忍不住前來時,正好聽到謝臨溪的質問聲。那話簡直是說到他心坎里了,現在他就跟大冷天洗了個熱水澡一樣,渾身舒坦。 謝臨溪根本不想同賀家有過深的牽扯,他客客氣氣道:“我還有公務要忙,下次吧。這些人我倒是有個想法,那紫衣在京城名聲甚好,同他交好的大有人在,不畏權勢的肯定也有。賀公子不如順著這線索查查。” 賀善聽到后忙點頭謝過他。他知道兩方關系復雜,也不好多做挽留,說了句下次一定入賀國公府喝茶,然后目送他離開。 謝臨溪走的很自然,他做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其他打算。 如今齊靖淵圖謀其他,但以前他還是比較敬重賀運的。謝臨溪雖然從來不參合這些事,但今日替賀家解圍,在別人看來定是齊靖淵的意思。 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會讓人松口氣,至少他們會覺得齊靖淵對賀運一樣,那對當下的局勢肯定也沒有別的意思。 謊言這東西雖然一戳就破,但能撐到幾時就撐到幾時,具體情況也只有當事人明白。 至于多嘴為賀善指點道路,以后賀家多往這些事上注意,也少幾雙眼睛看著他和齊靖淵。 一箭雙雕之事,不做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謝臨溪這一路心情都很好,好心情持續到去見宋安。 他收斂起所有的情緒,至少從表面看同往日那個心冷的謝臨溪沒什么區別。 宋安在京城沒宅子,他現在借居在秦念這里。 秦念在京城有幾處宅院,這里是個三進的宅院,比起那些達官貴人不是很大,但絕對夠用。 秦念倒是沒有在這里住,沒有主人,宋安住的相當坦然。 謝臨溪到時,宋安正在逗鳥。 看到謝臨溪他臉上一喜道:“謝兄,可是王爺那里有讓我回錦州的信兒了?”他是個勞碌命,享受不了京城的紙醉金迷,心里總是惦記著錦州那個破地。 那是他一手撐起來的地方,現在還有諸多問題,可他還是想把它治理好,成為一個屬于自己的驕傲。 謝臨溪沒好氣道:“你想什么呢。左家的事沒有查清楚,你甭想離開京城。” “那得多久,事情我不是都說了嗎。”宋安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人是在錦州被滅的,可跟我沒關系啊。” “怎么著也得過完年吧。”謝臨溪沒理會他的抱怨直接道:“算算也沒幾天了,等封了印,眨眨眼也就過去了。” 宋安翻了個白眼,道:“你說的輕松。” 他妻、子都在錦州,一個人在這京城呆著過年算個什么事,連個熱枕頭都沒。 謝臨溪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謝臨溪心里隱隱有些得意,他心想,他今年有人陪,暖帳熱枕頭什么的,一個都不缺。 許是因為這樣,他的心情好了很多,看宋安也格外順眼。 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兩情相悅起來,看其他人就忍不住多一分同情,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謝臨溪想到齊靖淵,心里就泛甜,他道:“別抱怨了,我今日來是奉了王爺的命令,問你左家被滅門的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京城眼下的局勢你也看到了,有些事王爺不便出頭過問。”謝臨溪輕聲說道,問的太多,其他人的注意力就會放在宋安身上。 視線放得多了久了,說不定就會鬧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最好不過問,現在有太后的事轉移視線,謝臨溪便瞅了機會前來見宋安。 人死,尤其是那么多人死了,總會留下什么線索的。 宋安也清楚齊靖淵的處境,他心中十分憤慨。 在宋安眼里,齊靖淵這個攝政王已經是做的好的不能再好了,就這樣還是有人不滿足,也不知道那些人腦袋里天天在想什么,裝的都是草嗎。 憤慨的話在京城這地界不能說,怕的是隔墻有耳。 宋安請謝臨溪坐下喝茶,然后借著品茶的機會,他低聲道:“其他的沒什么,事發突然,我回京的時候王爺讓我多注意尸體。我特意去瞅了一下,那些尸體缺胳膊少腿的,應該是少了個半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