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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梓騫作搖頭狀道:“我對我這位姑母了解甚少,她多年前早已逝去,可天下之大,也有可能是與我姑母重名之人。” 應劭沉思道:“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易梓騫道:“有機會我問問父親,便可得知了。” 此時竹泉來請兩人用飯,易梓騫便請應劭一同去,應劭頷首面上同意,見易梓騫轉過身去。 他盯著易梓騫的背影,眼里卻藏著深意。 用完飯后,易梓騫就想找易父問問。 易父走出喪女之痛,心情稍微好轉些,易梓騫便在易父書房門口等下人進去稟告。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箐衣挽紗 1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9章 易梓騫知自己不討得易父的喜, 在外站的許久也沒有詢問出聲, 只待夕陽余暉點在屋檐斜斜, 大約一炷香的時辰, 書房門才被人打開。 他進去后,正見易父把桌案上的賬本,放入匣中, 易父抬眼瞧了易梓騫一眼,口氣頗為冷淡道:“有何事?” 易梓騫早已習慣易父態度,知自己不受他重視在意, 先是問安一番, 道:“父親, 我最近相結實了一位朋友, 來自蜀地,與他聊時不經意道出他父輩身上發生的事情,我偶聽其中一人與姑母名字相同。” 易父因著一場喪女之痛, 精神氣質上仍是萎靡不振的,方才卻聽易梓騫所述, 萎靡氣息一變,蹙著眉奕奕道:“你再說一遍。” 易梓騫見他呵斥的模樣, 也是有些驚訝, 不知說了什么, 惹怒了易父, 只好斟酌著語氣重復重點, 道:“其中一人, 與姑母名字相同。” 書房氣氛陷入了沉默,易梓騫在這種情況下只得閉上口,靜觀下一步,他盯著擺在案桌上的香燭,漸漸燒褪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見易父全身的僵硬緊張,漸漸放松下。 他似乎沉思思量許久,才道:“那女子姓名?” 易梓騫見他發問,道:“易筱萱。” 易父眼瞳一縮,似乎陷入了被這個姓名,來來回回糾纏的復雜情緒中。 易梓騫不過是一時好奇,才向他討個回答,見易父這種模樣,心想還真讓他猜了個準,對上號了不成? 他緩緩地,聲音有些嘶啞道:“不錯,她正是你族譜上寫的姑母。” 易梓騫聽他肯定下來,并沒有覺得十分驚訝,只是純粹的好奇心趨勢下,才找易父來詢問。 他與易父關系雖不達冰點,一觸即發之地,卻與視而不見只差一步之遙。 既然討了個問題的回答,易梓騫便道:“那我便不打擾父親了,先行告退。” 正要轉身離去時,易父聲色空空,道:“筱萱不是你的姑母。”想說出下一句,可又壓抑住了吞回肚中。 易梓騫見他這番猶豫不決,反復矢口否認也覺奇怪。 易父不說話,凝視著他的面孔,好似第一次仔仔細細看著他的面貌,道:“說實話,你像她像的離譜,雖說母子,倒不如說你們相貌毫無二致,如一個模子刻出。” 易梓騫聽他這話說的云里霧里,蹙著眉道:“父親,你想說什么?” 易父搖搖頭,倒與平常時聲調柔和許多,難得對易梓騫耐著性子道:“聽我說完。”他又道:“你的姑母,筱萱是我最小的meimei生來活潑好動,宅府里的眾人都十分寵愛她,可謂掌上明珠。” “可是她本性貪玩,一日游玩后,她跑進花澗中不知蹤影,那時家里人尋不到她的蹤跡,喊了許多人把那座山頭翻遍了,最終還是沒有尋得她的人影。” “母親因此日漸憔悴,不久后便撒手人寰,父親也不再常有笑顏,自那五年后也隨之去世,可這期間從未放棄尋找筱萱下落。” “而約莫六七年后,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敲開了易家大門,詢問此處是否為易家。那時小廝見這婦人身懷六甲,不便為難于她,將她引至我面前,而我定神一看,此婦人面容不正是小妹。” “我問她明知有家為何不歸家,可筱萱對她失蹤那段時間避而不談,更對懷有的這個孩子身世守口如瓶。我見她似要臨盆,只得先放下怒氣,讓下人照顧她。” “那是一個雷雨之時,筱萱誕下的是一個男孩兒,可產婆安頓好男孩兒后,出門告訴我孩子生母已經不行了。” “我見躺在榻上的筱萱面色如紙,拿出一塊羊脂潤玉交給我,替她的孩子保管好,好好照顧孩子,我心中任由許多思緒疑問,可還沒有問出口,因為她已經閉上眼離開了。” “筱萱死了,可我不能原諒她所做之事,她的失蹤給我們易家帶來了太多傷害,她明明知道家里有人等她,日日夜夜期望從大門口看見她的身影。” “可她卻如此絕情自私,她帶走的不僅是父親母親,也是宅府里的歡聲笑語,而在我幾乎遺忘時,她卻挺著一個大肚出現,身懷不知名男人的種。” 說罷易父眼神里有股懲忿窒欲,漸漸又回歸了平靜,道:“那個孩子便是你,為了保存筱萱名節,我只得將你過繼在我名下,對外稱你為妾室之子。” 他站起身來,從書柜最上層取下一個樸素的盒子,表面積滿灰塵,易父打開了木盒子,內匣里裝著一塊羊脂玉,表面雕刻的是一株栩栩如生的玉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