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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合一 淳兒想著那日郎君與那賤奴談笑風生,卻忽略了自己。又想郎君自從病后, 甚少對她展露笑顏, 她害怕與郎君疏遠, 這種感覺使得她心慌,荒謬生出要把郎君,攥在自己手心里的想法。 酸澀、委屈、獨占、藏恨,擾亂她的心情, 使之整日郁郁寡歡。 恨如雪球, 只會越來越大。 易梓騫察覺到了她的反常,細心詢問。 可淳兒已經對易梓騫藏了怨, 也不愿告之,只是敷衍搖頭。 易梓騫想她快要及笄,還以為是小女兒的心思,正琢磨著春意,也就沒有追問。 日早外出, 云濃起霧,路邊小販提著一筐茉莉花, 正在唷喝叫賣, 淳兒愛花,要放平日,她就要欣喜買上一枝,放在頭髻間。 可現在恨意纏綿, 擾的她心神不寧, 只是瞧上一眼, 便掠過了。 驀地,一個少年清透聲問道:“請問姑娘,易家怎么走?” 淳兒正想著心事,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回神看去,發現是一個身穿墨黑寬袍緊袖的勁裝,面目白皙,英姿勃勃的少年郎。 淳兒收起心事,道:“我是易家婢女,你有何事?” 少年郎也不知自己問的這么巧,笑容可掬道:“原來你是易家人,我在找一個人。” 淳兒見他年齡與自己相仿,說話開朗活潑,也是心生好感道:“請問你在找誰?” 少年郎瞇著眼睛,一字一頓道:“找一位,臉上有疤的奴隸。” 淳兒聽到奴隸二字,不由得就想到阿青,又聞臉上有疤,那阿青若不是臉上有傷,怎么會戴黑紗斗笠,來遮住那丑陋面容。 想到那賤奴,她的語氣就有些咬牙切齒起來了,道:“找他作甚?” 那少年郎見她語氣變得惡劣起來,問道:“只是有些私事罷了,姑娘與此人是有什么過節嗎?” 之前淳兒用盡手段,讓其他下人們欺壓阿青,就是想著讓他主動離開易府,可不料那賤奴竟然有武功在身,那幾個下人又慫貨,不敢再找他麻煩,只得作罷。 淳兒吃了癟,心中有惡氣,又找不到人傾訴,現在有人提起,淳兒找到發泄口,自然是要傾瀉的一干二凈,便添油加醋道:“此人是我家郎君發善心,買來的一個賤奴,安置在府里。這本是那賤奴的福氣,哪兒料他仍不安分,總是鬼鬼祟祟跟在郎君后面,定是心懷不軌。” “郎君雖然心善,但卻沒有防人之心,我多番提醒,郎君卻還是一意孤行,仍然信任那賤奴。” 少年笑而不語,接話道:“所以便冷落了你?” 淳兒憤懣瞧他一眼,干脆道:“是又如何?” 少年見這丫頭如此沒心眼,對著個陌生人就把所有事情抖出來了,眼里精光一閃而過,道:“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呢。” 淳兒疑惑道:“何出此言?” 少年笑嘻嘻道:“實不相瞞,這賤奴拿了我的東西,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討這東西,與他算這筆賬的。” 淳兒一聽,也沒想到阿青從前行為劣跡斑斑,竟然還盜取他人東西,又暗自竊喜,終于抓住了這賤奴把柄,將此事告訴郎君,定能將他趕出府去。 少年見她中計,道:“不知姑娘能否,將他約出來與我見一面,我要與他,好好商議我那件東西,該如何物歸原主。”又故意咬重了,物歸原主四個字。 淳兒不覺異常,思索后,便道:“中元節那日,那賤奴要隨郎君一起來至河邊放水燈,你來河邊與他對峙,眾目睽睽之下,他定能把東西還給你。” 淳兒想的的不錯,她覺得一舉,一來可以在郎君面前,揭穿阿青真實面目,二來阿青盜竊他人財物,郎君也不會把他繼續留在身邊。 少年郎卻笑道:“不可,他盜的那東西,對我而言,十分重要,不是僅僅歸還便行得通的。” 淳兒不明所以,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少年郎笑容弧度越發上翹,道:“當然是,用命償還啊。” 淳兒聽了這話,也是嚇了一跳,不由得退后一步,有些害怕的看著少年郎。 少年郎語氣卻越發柔和,道:“姑娘,你別怕啊,我這不是除你心頭大患,你只需在中元節那日,把那賤奴引到偏僻小巷里,剩下的一切都交給我來辦便可,無須臟了姑娘的手。” 淳兒見他年齡才到志學,話語間甚至帶著些俏皮,卻毫不在意的說起殺人之事,仿佛此等勾當如家常便飯似的。 她見少年眼里邪氣更甚,只覺得不寒而栗,攥緊了裙擺道:“我,我不知道.......”便抖抖索索的逃走了。 少年郎見她背影消失在霧里,想她有害人的膽子,卻沒有下得狠手的心,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既然得了消息,他準備回去,與主人商議。 晃神間到了中元節,又稱鬼節,節日習俗祭祖、祀亡魂、焚紙錠,而岷洲一帶中元習俗,便是夜幕時分在河邊放水燈了。 易梓騫沐浴焚香后,穿了一聲淡藍對襟長衫,領口袖邊繡著銀絲,綴了一片白玉佩,他想了想,阿青平日里總是一身灰布短衫,節日里應該換件新衣裳的,又讓丫鬟給阿青送了一套深色寬袖長衫。 河邊離易府不遠,易梓騫沒有喊人備馬。 卻見阿青早在院里等候,他送去的深色長衣,襯得他身長挺直,阿青頭戴斗笠黑紗,倒是與這趟衣服挺相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