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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幾匹棕色的馬牽拉著一支龐大的車隊,上面托運著各家灶戶煎好的食鹽,大約分了十幾匹麻袋。 這數量當然不夠,更多的食鹽則是被裝在了儲物袋中,外面放的這些只是裝裝樣子,目的引出那伙劫匪,以及聞鹽而動的靈鵝。 官道被兩邊的柳蔭覆蓋著,道廣五十步,三丈而樹。 這批貨要從衢州一直運到竹西,也就是淮左一帶,大概要走兩日的路程。 不想引人注目,李粲然三人都沒有御劍飛行,而是跟著車隊,坐在了麻袋旁,慢悠悠地往淮左前行。 林鴻給他們展示了下自己的符紙和鸚鵡,得意道:“我每日就拿它練習?!?/br> 鸚鵡:……… 這只并非普通鸚鵡,而是二階靈獸,綠尾鸚,因此能承受得住他的咒術練習。 李粲然接過符紙看了眼,上面的是天干系咒術,但不是林鴻自己刻畫的。 姚天濯仰躺在車隊的木板上,眼睛半閉著睡覺。他前幾日剛忙完了一項緊急任務,實在太累了。 連宗門都沒回,直接又趕來了這里。 周容也半個身子靠著車上馱運鹽的麻袋,但沒有睡覺,而是望著遠處的天空。 天空湛藍,只有幾朵飄飄悠悠的殘云,空氣清新。 天上那名騎著妖獸飛行的長老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們三人的本命劍都收回了儲物袋中,元氣波動也全收斂起來,像是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 至于林鴻,他早就習慣了當個普通人,因此掩飾起修為來比他們更加熟練。 淮左一帶位于中州的地界,因此走的是官道,中州面向的市場大,附近的鹽商都會統一前往那里去進行販賣,到時候會有專門的總商和他們接頭。 林鴻說:“這樣做生意也挺好,不愁吃喝,比呆在宗門要好多了。” 要是繼續呆在魔神宗,他說不定一輩子也就是個不出挑的八脈弟子,還得忍受長老和師兄師姐的奴役。 林鴻問道:“像你們這樣接一次宗門任務,會有錢賺嗎?” 李粲然挑眉:“怎么,想打聽魔神宗弟子的生計?” 林鴻嘿嘿笑了一下。 “有靈元石或者武技的獎勵?!崩铘尤贿€是告訴了他,“要是表現得好,就獎勵得更多?!?/br> 作為大宗門的弟子,這一點還是不用擔心的。 林鴻問:“那你有考慮過以后嗎?” 周容聞聲看了過來。 李粲然:“以后?” “對啊,難不成你一直呆在魔神宗,以后當長老嗎?” “也不是不可以啊?!?/br> 林鴻笑著勸道:“好歹要多來看看外面的世界,悶頭修煉可不行,會抑郁的?!?/br> 李粲然嘴角抽了一下。 抑郁? 你懂得還挺多。 “我以前養的一只鸚鵡就是被我一直關在房間里,然后就死了。” 林鴻說完了鸚鵡的事,然后又回到了他身上,匪夷所思的說道:“其實從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謝兄你不像是會刻苦修煉的人,但沒想到你竟然一直堅持走到了如今這一步,都當了大長老的親傳弟子了?!?/br> “為何不像?” “我這個人直覺挺準的。”林鴻說,“我覺得謝兄你應該是那種游戲人間的花花少爺。” 李粲然勾起嘴角,他也想啊,但沒辦法。 修煉一開始新鮮好玩,可總會有累的時候,但他停不下來。 林鴻大概是說累了,也躺了下去,瞇著眼睛開始休息。 周容拽了下李粲然的衣角,將他拉至自己的身邊,他們靠得很近,在身體的一側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兩人十指交握。 周容的手心是guntang的,緊緊的握著身邊人的手掌。 他傳音道:“游戲人間的花花少爺?” 李粲然笑著反問,“你覺得我像么。” 周容說:“反正你不準離開我?!?/br> 過了好久,他都聽不見李粲然的回應,正想偏過頭時,耳邊傳來了車隊中人的驚呼,“來了來了!” 車隊停止了前行,所有人都跳了下來,警惕的望著攔住他們的一伙人馬。 正是前幾次遇到的那伙劫匪。 還有一群跟著飛在空中的大白鵝。 李粲然說:“我好想養一只白鵝。” 周容:“……” 【是靈鵝……】小統糾正道。 那一群靈鵝都會飛,三階修為,體型很大,能坐人,此刻都撲楞著翅膀,兇狠地飛在了半空中。 李粲然突然想到了一句不和情景的詩。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正在這時,領頭的一個穿著麻布衣服的劫匪先開口道:“將你們身上帶著的所有東西都拿出來吧,省得我們動粗?!?/br> 在他熟練的放狠話的時候,一只靈鵝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氣,飛過來啄人。 他們這才看得仔細,靈鵝細長的脖頸看上去特別優雅,嘴緣偏紅,眼睛仿佛黑寶石,白絨絨的羽毛很蓬松,躺上去一定十分舒服。 就是脾氣好像很暴躁…… 李粲然想到,真的太對他胃口了。 林鴻一張符紙飛了過去,正好封住那只靈鵝的嘴。 這群劫匪也沒想到這只車隊跟了幾個年輕的修士,對視了一眼后就想往回撤,但哪能如他們所愿,想來就來,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