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粲然干脆的從臉上將人皮面具揭開。

    秦羽：“你難道就不怕嗎，膽敢擅自跟來?！?/br>
    李粲然望著他。

    秦羽站著的位置恰好擋住了出口。

    “少殿主沒事做么，既然我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為何還要出來揭穿我？”李粲然問道。

    他都被人認(rèn)出了身份，也就沒啥好裝的了，還不如表現(xiàn)得更坦然一點。

    秦羽皮笑面不笑的道：“你都要是我的人了，我逗弄你一下就生氣？”

    “少殿主就這么對我感興趣？”

    “你解出了我算的那一卦?！鼻赜鸬?，“你沒有騙我，你是真的喜歡卦術(shù)。”

    李粲然看著他，覺得他的眼神有些殷切，這句也更像是真心實意說出來的話。

    就好比一個人閉門孤獨研究了卦術(shù)許久，終于遇到了一個對卜筮同樣感興趣的人。

    秦羽撥了一下手上的扳指，將心中的話都訴諸于口，“若你愿意成為我的弟子，我可以將畢生所學(xué)全部授予你?！?/br>
    他是來收徒的？

    猜不出他話里帶著幾分的真心和幾分的虛偽，李粲然道：“我已是魔神宗的弟子了?！?/br>
    瞧出眼前之人面露不悅，他一秒鐘改了口：“但我相信，九煞殿會比魔神宗更適合我?！?/br>
    小統(tǒng)：…………

    呵。

    這叫緩兵之計，你個系統(tǒng)懂啥。

    李粲然再接再厲道：“等我這次回宗，會立馬向宗主稟明緣由退宗，然后我便趕往貴宗門。”

    秦羽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這笑聲表明對他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不用你回去，你將原話復(fù)述給帶你前來的人聽，我就相信你?！?/br>
    讓他和梅峰主說這個，下場可想而知。

    李粲然壓住了內(nèi)心情緒，說道：“好。”

    秦羽說道：“我原想在你身上下個禁咒的?！?/br>
    李粲然手指一僵。

    “但還是不為難你了。”

    秦羽說著又對他道：“過來?！?/br>
    說罷也不管他走過來沒，就蹲下身，在地上擺出了一卦。

    上次看到過的金線從他衣袖中鉆出，隨即在卦象中四處游動。

    淡淡的金光照亮了他的半邊臉，顯得越發(fā)妖邪了起來。

    他的眸子盯著地上的卦象，嘴唇一動，開始講解了起來。

    李粲然也蹲下身，凝神聽著他的聲音，原本那本古書上沒搞懂的理論逐漸在心中清晰起來。

    秦羽是真的在教他……

    他將一些基本的知識都講述完了后，抬起頭，淡淡道：“就當(dāng)是你我有緣吧，你不用有什么憂慮，也無需來我九煞殿?！?/br>
    他的確起了收徒之心，可謝修是魔神宗的弟子，原是想使點手段騙他進九煞殿的，現(xiàn)在倒沒了這念頭。

    前天擺出的卦象是故意讓人看到的，沒想到這人真的看懂了這一卦。世間懂卦之人都是他的知己，原先準(zhǔn)備好的手段不屑再使了出來。

    和煙云朗的交易不過一時興起，煙家對他而言最為重要的俘虜已經(jīng)被他得到了，現(xiàn)在剩下來的人中也就一個煙云巧值得自己多費點心思。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安心看戲便是。

    如果煙家真的能成功，九煞殿會將其當(dāng)成盟友，如若失敗，就別怪他趁火打劫了。

    秦羽有心再教導(dǎo)他幾句，便道：“你知道為什么這少殿主的位置輪到我來當(dāng)嗎？”

    這句沒來由的話問得很奇怪。

    李粲然看向他，面色一動問道：“為何？”

    “因為我將我的兄弟們都?xì)⒘恕！鼻赜鹱旖枪闯隽艘粋€冷笑，“所以我才是九煞殿的少殿主。”

    他伸手指向李粲然胸口的心臟位置，“你這里可不能太軟?！?/br>
    這兩天煙家對他怎么樣，秦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心思復(fù)雜，既忍不住想毀壞他，又想讓他成長起來，想看他提著刀劍向煙家復(fù)仇，臉上染血的樣子一定很合他心意。

    *

    秦羽傳授給他的無相遺法要用到特殊的卦盤與金線，可如果使用普通材料，推算結(jié)果雖不及真正的無相遺法這般精準(zhǔn)，但想來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你確定？”

    小統(tǒng)表情糾結(jié)的望著面前推出的三個方位。

    不僅推出了三個，還是南轅北轍的位置。

    秦羽推一個，他能推出三個。

    可以出師了。

    小統(tǒng)慢慢道：“我總感覺宿主你有點像街頭擺地攤忽悠人的算命先生?！?/br>
    李粲然臉色不好的道：“閉嘴?！?/br>
    秦羽是這么教的沒錯啊。

    “算了，趁著天黑，一個一個找吧?！彼麩o奈道。

    第一個測算的位置在最南邊，他趕了好久的路，躲了無數(shù)的煙家侍衛(wèi)，最終到了一個荒郊野外之地。

    李粲然扯了下嘴角：“別是已經(jīng)被埋了吧？”

    小統(tǒng)安慰他：“別急，還有兩種可能?！?/br>
    第二個推測的位置就靠譜了些，在一個有侍衛(wèi)看管的黑色殿宇中。

    一排全副武裝的侍衛(wèi)默不作聲地?fù)踉诹诉@棟樓閣之前。

    月亮冒出了殿頂?shù)拈L檐黑瓦，在地上灑了一層白霜。

    李粲然不知道煙云望已經(jīng)死了，換了張他的人皮面具，隨即又變了副表情，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侍衛(wèi)攔住了他。

    他淡定道：“云朗哥有事交代我，讓我進樓去拿個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