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欠誰的
書迷正在閱讀:拯救黑化男配、邪氣凜然、穿到男兒國后我成了萬人迷、和龍傲天男主勢不兩立[穿書]、養了一只丑夫郎[穿書]、一不小心攻略了男主[快穿]、君王的寵臣[重生]、快穿之季默、風水帝師、黑了救世主就跑[穿書]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某一個淋漓盡致到磨盤底頭的暈暈下午。 她睡了整整一天零八個小時,除卻陸肆一直給她補充的粥水之外,其他的當真一律沒進。 蘇瓷一開始是以為自己死了的,在想,果真死了就是一通輕巧,瞧,也不覺得餓,亦沒有渴的感覺,就是身邊沒秦鶴臣,她不習慣。 起身尋他的時候,肚皮下不妨地微微跳了一下,如同很多個平常時刻眼皮乍然的浮動一樣,波瀾般地散開,攪動著已經涼透的心。 .........是胎動嗎? 她不是沒了嗎?怎么還會有著以前胎動的慣性,肚子里的胚芽似乎也聽懂了,卯足勁地又是一踢........ 原來......她竟是沒.....死嗎?那這里又是那里? 陌生的環境終于讓她警覺性起來。 陶瓷白的小桌子,上面擺著幾個啞色茶杯,靠墻的那邊立著個大柜子,锃光瓦亮地,可以倒映出她顧盼慌亂的影子來。墻角那塊叁角區是渾然天成的陰影,沉沉默默地,似乎有許多個,張揚發光的靈魂出沒。 惡鬼匆匆未傷人,行人匆匆也算計。 她環視片刻,確定這個空蕩到近似流放的房間,實實在在是不認得地。 決然,從暗涌處伸出一只手來,反著光,仔細看去,她發現那是一只玻璃杯的身影,手的主人顯然愜意自得地很,有節奏地打著擺子,在無物的空氣里獨奏于屬于他的夜曲,不知是不是因為她詐尸,以表祈禱,還稍稍做了停頓。 是誰.....在那....? 手的主人顯然和肚子胚芽一般,知道她所想,不過片刻就開了口: “蘇瓷,你醒了。” 他說:“你醒了。” 多隔年換日的一句話,仿若一把小錘子,鑿碎她二十多年光陰里又一次的自以為是,掉下來的東西割著時間,點點如渣,每一塊上都是形形色色的他和她,蒼翠美好的,像是勾出來的絨花,怎的,遇火便散開。 只是一瞬,那些昏倒前的回憶就粘稠地被重新注入腦中。 今天........應該是她結婚的日子的,化妝室里孫步嫻跟她笑鬧著,后來楚澈也加入......再后來是一個惡作劇,她那去世多年的初戀奇跡般地死而復生,站出來指控秦鶴臣,后來又是林宥平息下去......... 再后來....... 心像是在水里泡了好久,濕重的一大團,沉重滄郁,是一件很久的棉衣一般,在風里搖曳,她整個人亦似無力的百合下垂。 有些東西從她的眼角滲出,是瘋,是魔,是不可活。 她自問從來都是如何的敬佛拜神,踽踽獨行中,曾把這些飄渺無形的魂靈作為自己的寄托,可是一朝廟宇坍塌,信眾四流,神依舊是神,她卻什么也不是了。 如此可憐,也不會被放過,有冷澀聲線自遠及近傳來: “蘇瓷,我把他給弄死了,記得嗎?砰的一槍。” 她最后一層包裝被撕下,整個人渾身都在作痛。 按道理,講常理,她合該質問他一句: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為什么要殺他?” ........... 可是喉嚨里存著無數待澆的棉花,堵著,沒有氣力歇斯底里。所以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靜靜地流著淚。 陸肆站起身來,從那團黑云中漫步出來,踩著她的心尖,每一步都身體力行地告訴她: 化身為人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下意識地,她往后縮,抱住自己的腿,這個防御性的動作終于點到他某根不知名的神經上,炸起滿天星。 陸肆幾步向前,爬上那張床,惡狠狠地咬住她不停瑟縮的脖頸,下狠力,要將她整個人吞掉,急促刺灼的疼痛從那處蔓延開來,蘇瓷張開大口呼吸著,搶進肺中的空氣有著血的甜腥,將她沉入,那還未做完的血腥噩夢中。 彼時,她只是最后一條即將干枯至死的魚。 淚也涸涸,他終于慢了下來,碎碎切切地吻上那塊出血的地方,他塞給她一個什么東西,涼硬的一把,只有扳機一處是熱烈人氣的。 “蘇瓷,咱倆今天就算清,到底是誰欠了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