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張帶了傷的面孔在燈下顯得更加囂張了，頗有些不羈的味道在里面。

    毛還沒張全的小子氣性倒還是挺大的，內里藏刀，一刀一刀刺向他。但是誰讓他先犯的錯，怎么辦？還不是只能忍著

    ...............

    對著他道歉這種事情是萬萬做不出來的，秦鶴臣眼下也只能選擇先閉嘴。先把人弄走，再關起門來處理事情才行。

    蘇瓷一直沒說話，直到陸肆走的時候，她才站起來，小步小步地跑上去，秦鶴臣想抓她被她躲了過去。

    “對不起.......讓你白挨一頓打，真的是太抱歉了”，她其實原本還想說，要是有時間的話請你吃個飯賠禮道歉什么的，但是又想起來，秦鶴臣還在后面呢，她不能不管不顧，用一句話把他推向更深的深淵。

    陸肆摸摸已經有些發腫的嘴角，瞧著面前小女人自責的哀婉神態，她身上還穿著病號服，臉色已經恢復了七八成，唯獨那雙眼睛還在傳遞著，她其實并沒有真正走出來。

    ..........也不知道為什么，對著她這個樣子，他倒是什么長話也說不出口：

    “沒事，你回去就行了，我也不算是什么都沒有啊，”說倒這兒，他從口袋里面掏出來那嶄新的五張票子，對著蘇瓷揚了揚:

    “這不是還有錢嗎？”

    算不上插科打諢的人玩笑話還真的就讓蘇瓷的神經放松了下來，嘴角也微微勾起一個小弧度。扯了一個淡淡的笑出來。

    “好了，你回去吧，我去樓下拿點藥，不用送我”，陸肆朝后面努了努嘴，示意后面還有一尊剎神，就此打住為好。

    門再度被關上，陸肆在合上的最后一瞬間朝里面看了一眼:

    蘇瓷還沒走

    唾液極速分泌，摻著血的味道，他淬了一口唾沫出來，自嘲地想：

    大爺的，這次的錢還真難拿，什么狗x玩意

    里面又是另一幅光景

    蘇瓷抱膝在沙發上蜷著，整個人縮成一團，光是看著，秦鶴臣就覺得自己的眼底一片生疼，剛才廝打時，鼻骨打擊產生的酸澀，現在都轉移到了喉嚨

    “小乖.....”

    蘇瓷聽到這個往日帶著纏綿意味的稱呼，身子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抬起頭來  看著這個男人，在她二十一年的生命里面，留下痕跡最多最重的這個男人。

    他原本應該是無畏且強大的，就向他的名字那樣，閑云孤鶴，誓不為臣

    卻搞成現在這幅樣子，她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優秀的一個人，要跟妒夫一個德行

    兩個人此時離得很近，只要秦鶴臣想  他完全可以把人摟進懷里，但是他不敢，他聽不見蘇瓷喚他一聲，也不敢上前一步摸到蘇瓷的衣角

    他有些掙扎，不知道自己能走向何處  ，該走向何處。

    剛才殘留的余怒和燼火現在全然化成了胸膛深處的死寂，五臟六腑全然也被弄了個透底

    “秦鶴臣，你愛我嗎？”

    “愛，我怎么會不愛你呢？”

    蘇瓷點點頭，了然的樣子，說:

    “原來你愛我啊”

    ............

    露出一抹怪異的笑來  她終于肯和他對視：

    “你分的清占有欲和愛嗎？你說，你愛我，不要我去死，可是我活著，你又不肯好好地溫柔地對我，為什么老是這樣呢？我是小貓小狗嗎？你高興了就逗幾下  不高興了，就把我一個人撇在一邊。”

    “剛才停電的時候，周付不在，我打電話你也不接，我自己一個人要有多害怕，沒有人來幫我，整層樓就我一個人。就是因為我不愿意跟你做那檔子事是嗎？”

    “我知道，我們蘇家，現在已經沒有以前那么有勢力了，你要是存心對付  ，我們家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要是我爸爸還在，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大概是提到早逝的蘇銘州，蘇瓷的情緒立即不穩定起來  ，說的話里面也帶著哭腔:

    “我爸爸要是在，絕對不會讓我跟你在一起，我一定會找一個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的人”

    一句話連著一句話，她每說一句，秦鶴臣的心就往下沉幾分，順道再刮幾個口子上去，鮮血淋漓透了，直到最后兩句狠話，才算忍到底去，他的戾氣又被放了出來，一個上前  ，捏住她的下巴：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