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慕鼻子忽地一酸。他反思這幾天是不是太過了，甚至讓裴書臣誤以為他要和他分手。

    “沒有不要你，你哪里我都很喜歡，”溫慕拍拍裴書臣的背，“其實、其實我是裝的，早就不生氣了。”

    裴書臣長舒一口氣，又有點懷疑地確認著：“真的嗎，你別騙我。”

    “當然是真的。”溫慕忽然從裴書臣懷里鉆出去，單膝跪在地上，手上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個小盒子。

    盒子打開，里面是兩枚戒指，一大一小，鑲著小顆的鉆石，低調又奢華的款式。

    戒指他早就買好了，假裝生氣，等到這一天，剛好是去年他們簽下合同的日子。他想給裴書臣一個驚喜，沒想到害裴書臣那樣胡思亂想。

    裴書臣眼神顫了顫。

    溫慕抬起臉看著他，緊張到聲音都有點發抖：“之前你說，給我時間好好考慮。我考慮好了，你呢，你愿意和我結婚嗎？”

    裴書臣喉嚨哽住，一時說不出話。

    半晌，他摸摸溫慕的頭發：“等我一下。”

    然后繞到床的另一側，從床頭柜里也拿出一個小盒子。

    溫慕驚訝地看著對方。原來裴書臣也早就準備好了戒指，就藏在床頭柜里，可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裴書臣原本設想要給溫慕一個浪漫難忘的求婚，沒想到被溫慕搶先，只能這樣簡陋倉促。

    他說：“求婚這種事，怎么能讓你來。”

    溫慕笑起來：“我們都是男的，怎么不能我來啊。”因為是裴書臣向他表白，所以溫慕希望求婚由他來做。

    裴書臣打開戒指盒，溫慕看到里面的對戒時愣了幾秒。

    這戒指不像裴書臣的風格，兩枚很樸素的素金指環，什么裝飾都沒有。他忽然想到之前裴書臣手上的傷口，難以置信地問：“這……這難道是你自己做的嗎？”

    裴書臣點頭。

    他畢竟不是專業的，手又笨，做不出特別復雜的款式。做廢了好多對，只有這種特別簡單的成功了。

    溫慕拿著戒指對著光看，指環內刻著一句英文。

    I blessed a day I found you.

    感謝上天讓我遇到你。

    溫慕眼圈一下子紅了，小聲催促：“我愿意。快給我戴上。”

    于是兩個人穿著睡衣，很傻逼地面對面跪著，給對方無名指套上兩枚戒指。

    *

    溫慕躺在裴書臣懷里，抬起手對著燈光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歡，怎么也看不夠，不過有些苦惱：“怎么辦，總不能就這樣套著兩枚出去，也太奇怪了。”

    裴書臣說：“一三五戴你的，二四六戴我的，周末放假，都戴著。”

    溫慕美滋滋地說好，夸裴書臣聰明。

    裴書臣時隔七天終于又抱到溫慕，還被溫慕求婚，內心無比滿足。

    他現在確信溫慕很愛他。畢竟溫慕那么節儉，肯斥巨資給他買那么貴的戒指，價格可以付一套小戶型的首付，這都不是真愛還有真愛么。

    裴書臣親著溫慕的耳朵，理所當然地進行下一步流程。

    溫慕耳朵敏感，輕易就被撩出火，但他想起還有件事沒說。

    “等、等等……我還話要說呢。”

    裴書臣在他身上四處點火，含糊地說：“明天再說。”

    溫慕按住裴書臣的手：“不行……很重要的。”確實是非常重要的事，剛才太開心，險些忘了。

    裴書臣欲求不滿，但聽話地停下，靜靜等他說完。

    溫慕是想告訴裴書臣，他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現在他們都要結婚了，溫慕覺得需要坦白。

    裴書臣想，怪不得溫慕和他當初調查到的不一樣，原來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也怪不得溫慕會那么認定他暗戀顧池清。

    他只用幾分鐘就消化了這件事，還覺得溫慕來自的世界很好，因為人類不會被信息素控制。

    很快，他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問溫慕是什么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

    溫慕說：“就在你房間的那天晚上，我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都嚇懵了。后來還莫名其妙地分化，那幾天都不知道怎么過來的。”

    裴書臣意味不明地盯住他：“所以，你一開始就不喜歡我。”

    溫慕摸摸鼻子：“嗯……我后來不是說了嗎？”

    簽合同的時候，他記得自己對裴書臣說過不喜歡他了啊。

    裴書臣不說話。

    他原以為至少溫慕一開始是喜歡他的，后來以為自己是替身，才不敢繼續，壓抑著對他的感情。

    沒想到從最開始，溫慕就對他無感。

    裴書臣不由想起過往的那些腦補……

    “我過生日，你怎么會想到送我領帶和梳子？”

    溫慕毫無所覺地和盤托出：“領帶是周北提議的，他說這個你每天都會用到，應該不會出錯。梳子，是想讓你多梳梳頭發，血液流通，就不容易長白發。至于親手做，是因為我覺得這樣更顯誠意。”

    裴書臣陷入沉默，懷疑人生。

    “裴書臣，你不高興了嗎？”溫慕哄他，“你別不高興，雖然一開始沒有喜歡，但我現在很喜歡你啊。”

    裴書臣溫柔道：“我不生氣。”

    后來，裴書臣用溫慕送的那條領帶捆住他的手，不摸他，也不讓他自己摸，溫慕被吊得不上不下很難受。

    總算要出來的時候，被裴書臣用手堵住，溫慕難耐得眼尾泛紅：“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