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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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生得英俊,她又是個正常女人, 都是年輕氣盛,沒有這種想法才叫奇怪。 可是雙頰卻仍如晚霞般,蔓著緋紅。 慕淮見女人仍在躲閃,確認了適才的想法, 心中卻是冉起了興味,她笑意愈深,附在女人耳側低聲問道:“要孤喂你嗎?” 容晞的耳朵很癢,便又縮了縮脖子,細聲赧然地回道:“…妾身一直記著太醫的叮囑…月份還未做穩之前…不可。不勞夫君了,妾身能忍的住。” 慕淮抿唇,未再言語,只將女人的柔荑攥入掌中,漸漸與她十指相扣。 容晞閉上了雙目,強迫著讓自己睡下,可慕淮接下來的舉動,卻讓她瞪大了雙眼…… 不經時,慕淮下地將燈臺中的燭火點燃,亦尋了塊帨巾為女人耐心擦拭。 窗外細雨霏霏,容晞那雙精致的桃花美目中,亦是淚水漣漣。 慕淮并沒有用多少功夫,可她的腦子里,卻綻燃了數次的煙火。 嘭、嘭、嘭。 到現在,容晞還覺得眼前的諸景不甚明晰,到處都虛閃著白影。 慕淮看了眼床上嬌弱無力的女人,他面色隱忍且不大好看。 見她這副禍水模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適才做的一切,原是在玩火自焚。 稍一失了理智,就會傷到她。 慕淮低首親了下女人的眉心,隨意披上了氅衣竟是走出了寢殿。 外面的侍從們挺拔地駐守在外,見太子竟是于深夜出殿,均都感到詫異。 卻在請安后低下了頭首,不敢多詢問一句。 春日雨夜,外面陣陣的清風冷冽微濕。 慕淮在東宮的重檐下站了良久,方將所有的邪祟心思壓下,身上帶著清寒之氣,歸至了殿內。 暖黃的燭火下,那個嬌小的女人溫溫軟軟地縮在了衾被中,就像是只饜足的小懶貓。 慕淮無奈搖首,將嬌人兒再度擁進懷里后,低聲問道:“如何,孤可有喂飽你?” 女人精致挺翹的鼻尖微紅,嗓子仍透著哭腔,軟軟地應了聲:“嗯……” 慕淮見女人雖閉著目,但眼縫中仍溢出了簇簇清淚,不禁暗慨。 這個磨人精真是個淚水做的嬌娃娃,甜蜜又多汁,都快把這床給淹了。 他嗓音低啞醇厚,聽上去很有磁性,語氣稍帶著命令,又道:“等孩子生下來后,都得給孤還回來,聽見沒有?” 容晞意識有些迷離,只乖順地點了點頭,回道:“嗯,妾身都會還給夫君的……” 慕淮無奈,用指骨分明的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發頂,卻覺這女人是在夢囈,應該都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么。 思及此,他語氣稍和,終是低聲道:“真乖,睡下罷。” ****** 翟卓的正室夫人早些年被朝廷封了誥命,身份不僅是尚書夫人,還是大齊的命婦。 這日汴京難得放晴,翟夫人便帶著自己所出的兩位嫡女,入宮去向皇后請安。 翟詩音的頭發養護了一段時日,終于恢復了往昔的柔順秀麗,翟夫人在汴京為她遍尋了生發和美容的方子,什么吃食能讓皮膚更白皙,就吃什么。 嬌養了這么久后,現下的翟詩音又恢復了烏發雪膚的美麗模樣。 翟夫人一直讓大女兒端的是清雅淑麗,且不食人間煙火的大美人架子,翟詩音自幼練舞,身量自是高挑玲瓏,亦有雙纖長的美腿。 她不像讓自己大女兒的眉目間生出跟那些賤妾似的媚態。 她引以為傲的大女兒,就算不能嫁予太子,母儀天下,卻也注定是要做勛爵人家正室的。 皇后端坐在鳳椅處,讓宮女為坐在兩側的翟家女眷看茶。 她面上敷著厚厚的粉,卻難掩衰敗之容,聲音平靜道:“皇上如今,怕是沒有那個意圖再讓詩音嫁予太子了。前陣子本宮同皇上提了此事,看皇上的意思,是想為太子重新在世家女中擇妃。” 言罷,翟夫人輕聲嘆了口氣。 翟詩音強自鎮定,但面容緊繃著,全沒有平日的隨和溫柔。 翟詩畫卻一直用那雙杏眼悄悄打量著娘親和長姐的神情,嘴角暗自噙著笑意。 翟夫人自那日聽到了翟詩音同容良娣爭執之事,便有了心理準備,她恭敬地對皇后道:“如今這事態,那便讓音兒絕了嫁進東宮的念頭罷。滿汴京的王侯公爵這么多,音兒嫁到哪兒去,都是為人正室,至少能過上富貴清閑的日子。” 話雖這么說著,但翟夫人卻仍覺得惋惜。 畢竟這么老些年,她費盡了心血,一直是將翟詩音按照那個位置上的貴人培養著。 如今因著那個容良娣,卻是功虧一簣,竹籃打水一場空。 翟詩音想起慕淮涼薄冰冷的眼神,和對她的殘忍態度,心中極為不甘。 這幾月她養著頭發,心中的好勝心卻是愈強,亦想狠狠地將容晞那個賤妾踩在腳下,再同她競個高低。 她想征服慕淮這個孤傲的男人。 翟詩音有時攬鏡自憐,看著自己美好的身體和白皙的皮膚,愈發覺得自己本也不差什么。 那個女人雖然比她生得美,卻懷著身孕,又不能滿足他,慕淮為何還要這么寵著她,連個侍婢都不納? 翟詩音抬眼,語氣幽幽道:“娘娘,就真沒別的法子了嗎?” 翟夫人見翟詩音這般,終是在皇后面前斥責她道:“事到如今,你怎么還對此事生妄心,那太子既是不喜歡你,你就不能矜持些?” 翟詩畫聽到翟夫人如此訓斥自己的長姐,險些笑出聲來,卻及時用帕子掩住了嘴。 翟詩音自是覺出了meimei在看笑話,側過頭首冷睨了她一眼,聲音微沉道:“你少在這處幸災樂禍。” 翟詩畫聽罷,不屑地微抬了蛾眉。 皇后將二姐妹的行舉看在眼中,輕啜了口茶水,對翟詩音又道:“太子縱是性冷,卻也是個年紀尚輕的男子,音兒雖不及那民間良娣貌美,卻也是京中有名的美人。” 翟夫人不懂皇后為何突然講這番話,便不解地問:“娘娘這話是何意?” 皇后又問翟詩音:“詩音,你愿意再搏一次嗎?若不愿意,本宮再為你擇好人家。” 論權勢和相貌,放眼整個汴京,沒有哪個男子能比得上慕淮,她當然是想再搏一次。 更遑論,她真的很想搞死容氏那個賤女人。 翟詩音重重地點頭,對皇后懇切道:“我心悅于太子,自是拼上一切都想嫁予他的。” 皇后亦頷首,語氣沉靜道:“嗯,既是下定了決心,便要豁得出去,你今日回府好好休息,本宮會尋法子,讓你能有接近太子的機會。” 翟詩音回府后,翟夫人便按皇后的指引,從甜水巷請了位高人指點。 皇后的意圖是,讓翟詩音不必再端賢淑的架子,說她自有與容氏不同的清麗美人之姿。 如今最大的問題,便是連接近太子的機會都沒有。 總得先接觸上他,再做下一步的籌劃。 那容氏女是民間來的野女子,沒受過正經的教養,想必從不會顧及禮義廉恥。 太子或許就是喜歡她身上這一點。 與京中的世家貴女不同,那容氏女或許更放得開。 翟詩音亦覺皇后的分析甚有道理。 她就不信,她放下身段后,慕淮會不落她的圈套。 ****** 這夜汴京依舊被春雨侵擾,慕淮坐在政事堂中批著近日堆積的折子。 他性子仍是孤僻,待臣子走后,也不喜旁人打擾,喜歡獨自處理政務。 雨聲如珠玉落盤,慕淮聽到這動靜,便掀眸看了看堂外的雨簾。 覺雨勢過大,便決意在政事堂中再待片刻,稍晚些歸東宮。 他憑著前世記憶,對各地送來的奏折多少有些印象。 就是那些地方官呈上來的請安折子神煩,來來回回就那幾個套話,他前世身為帝王,自是也不能對這些置之不理。 也得挨個注紅,回一句:朕安。 慕淮蹙著墨黑的鋒眉,將那些請安折子整理在一處,挑緊要的折子,準備明日呈給莊帝,向他匯報近幾日的政務。 他閉目揉了揉眉心,稍做休息時,卻嗅到了一陣清冽的茶香,其中還夾著幾絲女子的脂粉香。 再度睜目時,便見書案上,已被人放了盞熱茶。 一個戴著幞頭的太監低著頭首,用尖細且稍顯女氣的嗓音道:“殿下……請用些清茶。” 慕淮語氣冷肅,單抬一眉,不悅地問:“孤并未喚人呈茶水,為何擅自進來?” 他冷冷地掃過那太監的面容,定睛一瞧,眉宇又緊了幾分。 那太監竟是那翟家大女,翟詩音。 翟詩音立即跪地,恭敬道:“殿下…殿下萬安。” 她發上的幞頭微松,是之前刻意設計的。 緩緩垂首時,幞頭落地,濃密烏黑的長發便傾瀉而至,將她玲瓏的身子半裹。 翟詩音按照甜水巷高人的指引,在發絲輕落之際,亦微微垂了眉眼,盡露一種柔弱的清媚之態。 慕淮心中突然升起了怒氣,政事堂外是有侍從守著的,那這賤人又是如何進來的? 他想起政事堂內有個耳房,下人平日待在那處,若有主子傳令召喚,便從耳房而出,走到堂內聽令。 那這賤人,怕是一早就在政事堂中潛伏好了,應是賄賂了某個沒用且貪財的奴才,同他調了包。 膽子還真是大。 慕淮冷眼睥睨著跪在地上的翟詩音,沉聲問道:“保住了頭發,卻還不知收斂,真當孤不敢索你性命嗎?” 翟詩音聽罷,心自是嚇的一凜。 卻還是匍匐地跪走在慕淮坐的圈椅處,用甜水巷請來的高人教的語氣,輕柔呵聲道:“…小的,想伺候殿下…殿下今夜,想對小的做什么都可以的。” 話畢,慕淮眸色微沉地看了她一眼。 翟詩音大著膽子,繼續喃聲道:“殿下不想嗎?今夜小的只是伺候殿下的小太監,無人知道小的其實是翟家小姐。小的便在這兒,同殿下悄悄的有段露水情緣,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