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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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雙目,感受著男人的氣息將她裹挾,心中卻一直在想—— 好想一直這樣被他寵愛。 好想獨占他這份淡淡的溫柔。 她不想讓旁的女人分去他的心。 自己現在,可真是個自私又貪心的女人吶。 夫妻之間的感情隨著時日,有可能會變濃變深,亦有可能會變淺變淡。 容晞想,若讓慕淮這樣的男人一直寵愛她,她也要付出許多努力,讓他縱是身在花叢中,也忘不掉她。 待二人氣息均變得紊亂時,慕淮終于松開了她。 他嗓音低醇透著沙啞,自問自答道:“是甜的。” 讓容晞面紅耳赤的喂藥結束后,已經過了午時,日頭猶盛。 慕淮要出宮去大理寺,若穿冕衣又戴著繁復的冠十分不便,便換了身素白的弁服,腰間亦佩了容晞親手為他做的躞蹀。 出東宮前,容晞竟是往他腰間躞蹀的革囊中裝了一小袋用銀丹草2做的糖貽。 慕淮微有些不悅,不解地問:“你把孤當成幼童了?出趟宮,竟還給孤塞糖塊?” 說著,便十分抗拒地把那袋糖塞回了容晞的手中。 他堂堂八尺男兒,隨身裝著糖塊,說出去得讓人笑話死。 容晞抬首望著男人的眼,極其耐心地同他細聲解釋:“妾身想著,午后人容易困倦,這銀丹草有提神功效,若夫君覺得有些疲乏,可用下一塊,多少能緩解些。” 慕淮微抿薄唇,他睇著美人那雙帶著關切的眼,終是沉著眉目,任由她將那袋勞什子糖塊又塞進了他躞蹀中的革囊里。 出東宮后,他還在心中念叨著。 女人屬實麻煩,心里的彎彎繞繞太多,每日都有新法子磨他。 待出了宣華門后,慕淮乘上華貴軒車往大理寺去,那木制車輪碾過石地發出轆轆之音時,他果然覺得有些困倦。 本想著閉目支頤,憩上一會兒,可大理寺離雍熙宮又不遠,若乘車走御道,片刻便能行至,睡不了多久。 慕淮陰著臉,倏地想起了容晞塞給他的那袋糖。 他將那糖從革囊中拿了出來,用下了一塊。 銀丹草清涼冷冽的口感頓時讓他頭腦變得清醒,困意漸失。 慕淮屬實沒想到,那小良娣給他塞的糖塊還真派上了用場。 不經時,軒車行至大理寺處。 只見其上的匾額用燙金書著“大理寺”三字,石階旁的兩側也各自矗立著威儀的石獅。 大理寺卿洪廣已在門前站定,親迎太子蒞臨。 慕淮下軒車時,恰有料峭春風拂面,他登時又覺清醒了不少。 待大理寺卿洪廣向他揖禮問安后,慕淮向其微微頷首,面容無波無瀾,但看著卻有些冷肅。 那洪廣嗅到了慕淮身上淡淡的草藥味,又見一身素白弁服的他看著有種芝蘭玉樹的雅致,暗嘆他生得清俊,卻絲毫都想象不到,這位年輕太子在戰場上廝殺的驍勇模樣。 這是慕淮重生后,第一次來大理寺,眼前之景同前世并無什么變化。 大齊大理寺要審的案件通常為汴京要案,及各地重案,由大理寺卿及少卿決斷后,還要交由刑部復核,再呈給圣上過目。 原本大理寺的用途之一便是防止有些地方官員的權勢過大,欺壓百姓,恐有冤假錯案的產生3。 慕淮偏首看了眼在他身側的洪廣,若按前世的軌跡,后年這洪廣便會病亡。 這洪廣任大理寺卿時,可謂無功無過,只懂為官之道,看帝王臉色行事,政舉屬實平庸。 而接替洪廣的那位大理寺卿,名喚左定之。 想到左定之,慕淮面色稍沉。 他在位的那幾年,識人不清,竟是讓這左定之當了大理寺卿。 這左定之本事不大,卻尤擅玩弄權術,他與大理寺其他官員私下結黨,排擠不利他上位的屬官。 而且在洪廣在世時,這左定之極會阿諛奉承,竟向他行些諂媚之事。 洪廣也是個糊涂東西,識人不清,讓這左定之接替了他的位置。 慕淮還記得,他被排擠的人名喚薛睿,是個有才干,但卻不懂變通的正直之人。 大理寺在左定之做主官的那幾年中,出了許多冤假錯案,待他發現時,雖將這小人處置了,但百姓已然對大理寺的公正威嚴失了信任。 待慕淮端坐至正堂后,小廝端來了茶水,洪廣則向他引薦了兩個人。 慕淮微啜清茶后,定睛一看,發現洪廣向他引薦的那二人恰巧便是左定之和薛睿。 洪廣對慕淮恭敬道:“太子殿下,這是新來的兩位主簿,一位名喚左定之,另一位名喚薛睿。” 言罷,左定之和薛睿皆向他恭敬揖禮。 慕淮將手中茶盞置于案上,眸色無波無瀾,命那二人起身。 他眼中向來揉不得沙子,一想到左定之這個禍患還在大理寺中作祟,便心生煩躁。 可若尋不到正當的緣由,當著這么多屬官的面,他也不能立即就讓左定之滾蛋。 慕淮心中已有了盤算,他對洪廣道:“既是新來的主簿,那孤自是要驗驗此二人之能。” 洪廣躬身,問道:“殿下想怎么驗?” 慕淮深邃的墨眸微凜,他命道:“我大齊大理寺的主簿要審閱各種案卷,還要時常檢閱文書簿籍的違制失誤4,責任重大,不得有失。那今日,便先由薛主簿來檢查左主簿審閱的公文和案卷。待明日,再讓左主簿審閱薛主簿的案卷。” 洪廣聽后,即刻著人尋來了左定之近日審理的案卷。 薛睿聽罷表情平靜,而那左定之的面色卻是微變。 慕淮將他二人的神情看在眼中,他知道左定之并無真才實學,肯定會被薛睿尋出把柄。 他又命洪廣拿來了近日從各州郡呈上來的命案,攤開在案后,便細細看著大理寺初判的結果。 慕淮看著那些案卷,腦中卻總是想起容晞。 想她喚他夫君時,那副甜柔的嗓音。 亦想她沖他微笑時,雙頰泛起的淺淺梨靨。 來大理寺前,他竟有一瞬間不想離開東宮那處溫柔鄉,就想摟著那嬌小溫軟的女人,荒度著歲月。 思及,慕淮鋒眉漸蹙。 他性情強勢,不喜歡受任何人的牽制,想主導和掌控一切。 可這女人卻改變了他太多,他實在是太在意這個女人了。 就連處理公事時,這女人的身影仍在他腦海中縈繞著,揮之不去。 他早晚要栽到她手里。 慕淮眉目愈沉,氣場瞧著愈發凌厲迫人。 周遭的大理寺屬官見狀,心俱都駭得一凜,喘氣都控制著力道,生怕某個舉動礙到太子的眼,再被削了官。 慕淮終是勤政的君主,不經時,便凝好了心神,進入狀態后,終于將容晞拋在了腦后。 第35章 二更 因著各州卷宗過多, 慕淮僅挑了欽、永、循三州的要案來看,這三地原本是縉國的土地,他率軍滅了縉國后, 當地的許多官員仍主要是歸降的縉國官員。 慕淮在與莊帝商議后,決意還是延用縉國以前的法令來治理這三州。 縉國之前的法令極為嚴苛, 與齊國不同,縉國仍保留了極其殘酷的五刑。 這五刑包括割人鼻子的劓刑,砍人一足的刖刑, 還有最殘忍的大辟之刑等。 這些刑罰俱都毀人身體,縱是施刑后未死, 卻也是生不如死。 縉國之前雖有法令,但百姓對自己國家的法令卻一點都不明晰, 因著縉國君主一直稟持的理政原則便是“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1”。 所以當地的很多百姓直到被官府的人抓走時,才發現自己原來犯了重罪。 慕淮前世不僅讓欽、永、循三州延用故國舊制,為了讓縉國之前的百姓對齊國生畏,采用極為殘忍的酷刑和嚴苛的法令來治理。 這三州的百姓雖對他的暴/政心生怖畏,俱都歸順于齊,絲毫都不敢生叛心,但那三州卻再不及之前富庶,縱是他后來降了這三州的稅賦,這三州依舊是大齊最窮的地界。 嚴居胥前世建議過他,不要在這三州施行酷刑, 也該讓這三州改制。 若百姓犯罪,便同齊國一樣,將五刑改做笞刑。 他前世自是沒聽進去。 思及,慕淮揉了揉眉心, 這一世到底改不改這三州的法令,他還需同嚴居胥再商議一番。 這時當,他夫人的病應該好了罷。 待慕淮復又看了些卷宗后,那薛睿也看完了左定之近日審閱的所有案卷,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左定之記錯了法令。 雖說這些案卷終是要交由刑部復核的,但他身為主簿,也不該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慕淮看著薛睿指出左定之錯誤時,略有些咄咄逼人的面孔,卻是微微哂笑。 薛睿的性情,正對他意。 若他性情不這般耿直,那蠢貨左定之又身為他的同期,他不一定會如現下這般指出他的錯誤。 而薛睿指出左定之的錯誤,并言語逼人,也并不是因為兩人有積怨。 而是薛睿確實是為百姓著想的好官,他不想讓左定之的疏忽產生冤假錯案。 他擔得起百姓父母官的稱贊。 慕淮欲再考察考察薛睿的政績,若合乎他的預期,那這薛睿,便是齊國大理寺未來的主官。 左定之被糾錯后,一臉愧色且面紅耳赤,他急于用眼神向洪廣求救。 可洪廣雖然偏愛這個屬下,但在慕淮的面前,卻是絲毫都不敢放肆。 慕淮冷嗤一聲,隨后沉聲對左定之道:“大理寺主簿也是朝中從七品的官員,你竟連我大齊之律都搞錯,如此愚蠢,留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