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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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晞一直站在寢殿外,待順福出殿后,忙詢問順福:“公公,殿下的身子可有好些?” 順福搖首,對容晞道:“今夜怕是得尋個人浸冷水了。” 他倒是想親自為慕淮降溫,可他如今的身體狀況,被雨淋一陣怕是都要喪命。 可若尋個宮里的太監...... 慕淮一貫厭惡外人的觸碰,醒來后定要懲戒那太監。 這太監的下場也是可悲,又在這深秋為主子浸冰水,最后還得落得個被慕淮送到地底下見閻王的下場。 順福看了看容晞瘦弱的身子,又搖了搖首,打消了讓她浸冷水的念頭。 姑娘家的,再是下人宮婢,身子到底也是嬌弱,浸了冷水定要坐下毛病。 順福心一橫,現下也只能折條人命了。 他又道:“若是今夜殿下的燒仍不退,那便隨意尋個粗使的太監浸冷水,為殿下解熱。” 容晞聽后,卻悄悄攥緊了拳頭。 她昨夜一直在想,該如何尋那讓慕淮信任她的契機。 眼下慕淮高熱不退,便是難得的契機。 容晞不能確定她身浸冷水為慕淮解熱是否就能搏得他的信任,可這么好的機會,她不能放過,只能賭上一把。 “順福公公。” 容晞喚住了順福,見他不解,便語氣懇切地道:“公公,若入夜后殿下的高熱仍是不退......那便讓奴婢來為殿下浸這冷水罷。” 順福聽后,連連擺手,對容晞道:“姑娘,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你浸到一半受不住了,功虧一潰不說,女兒家的會因此落下什么毛病,不用我多說你也應該清楚。” 容晞咬唇。 是的,她當然清楚。 可又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呢,若是慕淮不信任她,那她在這雍熙宮里便是舉步維艱,難以生存。 只能拼上一把了。 容晞的語氣愈發鄭重誠懇:“奴婢都清楚,可奴婢的身子跟殿下的性命相比,不值一提。公公若是覺得奴婢中途會放棄,就先讓奴婢試試,若奴婢不行再現換別人也來得及。” 順福上下看了一眼容晞,見她堅持也不好再打消她的熱忱。 他覺得容晞定不會堅持多久,等這小姑娘受不住了知難而退,他再換個太監來浸便也是了。 待至酉時,汴京的天際漸漸陰沉。 慕淮高熱依舊未退,順福早已命人備好了一大缸冷水,里面還浮著不少冰塊。 秋雨已停,青石板地上的積水映著皎潔的月光。 順福又問容晞:“姑娘確定想好了?若是中途不適,就及時同我說。” 順福同意讓容晞浸這冷水還有個緣由,他要讓容晞明白,有些能是不該逞的。 待這小姑娘被冷水浸一浸,便該嘗到些教訓了。 容晞神色平靜,回道:“奴婢想好了。” 說罷沒有片刻的猶豫,從小太監的手里先接過了木盆,從缸里舀出了一些冰水,便在順福的注視下,眼都不眨地便從肩頭潑了下去。 這水極寒極冰,容晞立即便被凍得打起了哆嗦。 順福靜等著容晞開口說要放棄。 可卻見她顫著雙臂,又從那缸里舀了一盆冰水,澆在了自己的身上。 ——“滴答、滴答” 水順著容晞的衣袖落至了青石板地。 順福看不下去,剛要叫停,便見容晞踩著矮凳,縱身躍進了那缸冰水中。 她只露出了個頭,剩下的整個身子都浸在了那缸冰水中。 順福不禁瞪圓了眼睛。 這丫頭對自己下手實在是太狠了。 他終于明白,為何連那脾氣極壞的俞昭容都被這小姑娘伺候得服服帖帖。 容晞的雙唇直打著顫,水漫過身子,真真是刺骨寒。 小半個時辰后,容晞顫著軟嗓,喚順福道:“......公公,奴婢自己出不來,您差個太監扶奴婢一把。” 順福沒想到容晞會堅持這么久,忙派了個小太監攙著容晞的胳膊,幫她下了地。 容晞渾身打著冷顫,險些摔倒,卻強拖著冰寒的身子,一步一頓地走進了慕淮的寢殿。 寢殿燃著炭爐,異常溫暖。 容晞一步步地走到了慕淮的床側。 微曳的燭火下,四柱床上躺著的俊美男人薄唇緊抿著,一副極為痛苦的模樣。 容晞喚了幾聲殿下,見慕淮沒有任何反應,便大著膽子,小心地鉆進了男人guntang的懷中。 她輕聲對慕淮道:“殿下,奴婢得罪了。” 慕淮的意識正處于混沌中,他適才一直覺得自己正被烈火灼烤著,隨時都處于瀕死的邊緣。 可他即使是在這種狀態下,也不肯向這病痛屈服半分。 好熱、好難受。 但這些不會將他打倒。 漸漸地,他覺得灼著他的烈焰小了些,身體也變得不那么難受。 自己好像在火中抱住了一塊救命的寒冰。 慕淮擁住了那寒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擁著它。 燎燎烈火終退,耳畔是清晨雍熙宮的雀鳥啼鳴。 慕淮漸漸蘇醒,身子已然恢復了往昔的輕松,懷中卻有些冰寒。 他低首,便見容晞蜷著瘦小的身子,呼吸羸弱,就像只受傷的小動物,正可憐兮兮地倚靠在他的懷中。 慕淮心跳微頓,登時明白昨夜發生了什么。 他心中突然有些恐慌,怕容晞就這樣死在他的懷里,剛要開口喚她。 容晞這時覺出慕淮已然蘇醒,便艱難地睜開了雙目,正對上男人那雙錯愕、甚至有些慌亂的眼。 容晞伸手,往男人的額頭探去。 慕淮怔住,只覺得額頭被一片柔軟輕覆。 容晞沖他笑了笑,軟軟的嗓音有些沙啞:“殿下的高熱終于退了......” 她唇瓣泛紫,笑意卻是釋懷又燦爛的。 明明是極平凡的長相,笑起來確是極美。 慕淮只覺得他一貫極冷的心,正被她的笑容焐熱,心中竟是從未有過的微微動容。 他倏地扣住了容晞的腦袋,讓她的額頭貼在了自己的肩處。 “殿下……” 容晞被慕淮的舉動弄得一慌。 卻聽見,他用極低醇的聲音在她耳側無奈輕嘆:“真是個蠢丫頭。” 第7章 投喂 兵行險招,容晞那日在慕淮的懷中暈厥過去后,便知自己這次賭贏了。 這深秋浸冷水,她自是生了場大病,回到自己的居室后,順福讓她這幾日好好養病。 容晞隱約記得,慕淮那日清晨還同她講,讓她好好跟著他,日后自是有她的好前程。 于容晞而言,前程什么的不打緊,命才是最緊要的。 只要慕淮不索她性命,她便滿足了。 她目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好好活到二十五歲,在雍熙宮這十幾年的俸祿和賞賜積攢下來,至少也有二百兩銀子。 攢夠了錢她便可以出宮去尋浣娘,再不用為奴為婢、謹小慎微的度日。 浣娘是容晞母親的舊奴,來容家時年歲也就十二三歲,到今年浣娘的年紀也不過三十。 容晞想起自己當年做官家小姐的日子,還覺得恍如隔世。 容晞的父親容炳出身貧寒,多年寒窗苦讀終于高中大齊的新科榜眼,莊帝讓他做了禮部的正四品官員——掌祭祀、陵寢等皇家禮事的太常寺卿。 而容晞的母親房氏出身也不高,是馬行街一支豆腐攤的商販之女。 那時容炳實在貧寒,幸得房家資助才能順利進宮去擢英殿參加殿試。 容炳中試后,為感念房家之恩,便娶了房家長女,也就是容晞的母親為正妻。 容晞尤記得,母親還在世時,與父親是極恩愛的,父親當時并未納妾。 容晞三歲那年,房氏撒手人寰,容炳的母親便以“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為由逼著容炳續弦。 縱是容炳再掛念亡妻,也終于在其母一再的逼迫下納了個妾。 容炳怕家里添了個陌生女子容晞心中會委屈,那妾室一進門便當著她的面立下了規矩,讓她不可覬覦正室位置。 無論將來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容晞永遠都是容府的嫡長女,誰的地位都不能躍過她去。 容晞記得那姨娘的性格溫順,從不惹事生非,她并不討厭那姨娘。 心中甚至有些可憐她,覺得父親雖然對得起她和母親,但對這姨娘的做法卻有些過分。 好在那姨娘幸運,入府一年便順利生下了容晞的弟弟。 容炳為他取名為容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