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急需要一個驗證。

    她也不知道她得到這個驗證了又能做什么，但是，她一定要這個驗證。

    .

    第45章 我不會離開師兄的，無論如何……

    衛(wèi)漱蹭著竇炤的鼻尖, 閉著眼睛，半天都沒有說話，不知道是醉得睡著了還是正在思考。

    竇炤等了一會兒, 沒等到他說話, 忍不住又拔高了聲音：“師兄？”

    衛(wèi)漱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他身上酒氣不算重, 清清冽冽的，竟是算得上好聞，他說道：“師兄……是你的故人。”

    故人？

    竇炤的心跳又快了一些。

    她此時恨不得自己還是十萬年前那個一顆心給了淺雪的她, 至少這樣的話, 此時就不會這樣心跳快得發(fā)慌。

    她的心里迅速閃過了幾個故人的名字——百河，青黎，賀荊, 甚至是淺雪，還有誰？

    衛(wèi)漱的話在繼續(xù)：“不僅是故人, 師兄從前還做了對不起炤炤的事情。”

    他說出這些話時，神情有些痛苦，并一下后移了一些，雙手捂住了腦袋, 好像那里面有什么東西正在拉扯著他的腦子一樣, 令他難受得快要崩潰。

    竇炤心里又咯噔一下, 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淺雪沒有, 百河沒有，但賀荊和青黎有。

    竇炤看著衛(wèi)漱捂著腦袋痛苦的樣子, 忍不住伸手去拉他的手，“師兄頭很疼？”

    “很疼。”

    衛(wèi)漱揚起臉來，眉眼中的神色有些委屈。

    竇炤哪里受得住師兄這個樣子, 一時無言。

    衛(wèi)漱臉上的神色很快又被痛苦掩蓋了，他很難受，他說道：“是很疼，但是炤炤，師兄記不得了。”

    竇炤眨了眨眼，屏住呼吸湊了過去，就聽到衛(wèi)漱說道：“師兄只記得自己對不起炤炤，師兄只知道，炤炤離開師兄的話，師兄會死。”

    他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周身黑色的魔氣繚繞著，很快他整個人都像浸再了魔氣里一樣。

    他這一身魔骨，魔身，顯然是天生就有的。

    竇炤皺緊了眉頭，師兄不是青黎就是賀荊，沒有其他可能。

    因為青黎當(dāng)初本就是入魔了的，若是有可能復(fù)活的話，以魔身復(fù)活也不是沒可能，而賀荊的話……他若是滋生出來魔氣，這魔氣又從他身體里剝離出來，重生成了師兄，也是有可能的。

    仙魔在上古時代，本就分的不是那么清楚的，同為修行之人而已。

    只不過魔者更邪而已，由仙入魔本就是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

    “師兄，我不離開你，你去里面睡一會兒，睡一會兒再與我說話。”竇炤輕聲對和衛(wèi)漱說道。

    她覺得，或許師兄是因為現(xiàn)在喝醉了的關(guān)系，話說不清楚了，才記不得很多事情。

    衛(wèi)漱沒說話，只是捂著頭。

    竇炤將衛(wèi)漱扶了起來，扶著他去了云殿里面的寢宮里。

    衛(wèi)漱坐在床上 ，斜倚著身體靠在穿透，看這準(zhǔn)備出去的竇炤，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神有些迷蒙，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的迷蒙：“炤炤真的不會離開師兄嗎？”

    竇炤看著衛(wèi)漱，回憶往昔這十幾年來他對自己的呵護(hù)，那些年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他一針一線縫的，那些好，她都不能視而不見。

    如若他從前真的對不起她，那她能原諒他嗎？

    竇炤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她問自己，能原諒他嗎？

    師兄這么好，她不是真的沒有心的人，她能原諒他，不論從前做了什么事情，那都煙消云散吧。

    竇炤這么想著。

    或許在知道了師兄曾經(jīng)是誰后，她沒辦法再輕易做出這個決定，但現(xiàn)在，趁著還不知道，就讓她隨心選擇一次。

    她在床沿口坐了下來，目光里是柔和與堅定，她拉住了衛(wèi)漱的手，輕輕說道：“我不會離開師兄的，無論如何。”

    衛(wèi)漱得到她這個回答，嘴角笑了起來，那笑容前所未有的輕松，像是積壓在心頭的那塊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他一下子閉上了眼睛，徹底昏睡了過去。

    竇炤在床邊又坐了一會兒，看著師兄安睡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天華帝君已經(jīng)帶著云朵兒來了蓬萊東海。

    他一進(jìn)入這里，渾身忽然就緊繃了，他皺緊了眉頭打量四周，感受著這里強悍的水靈氣息。

    還有這海域里似有若無的蒼龍的氣息。

    蒼龍的逆鱗會有一股異香，這異香若是他們故意展現(xiàn)的話，會極為濃郁，濃郁得將人直接迷惑住。

    而這海域里，就似有若無的有一陣異香。

    這異香不是很濃烈，甚至是很清淡，混合著海水的咸濕的味道，普通人是聞不到的，但是他能感覺出來。

    這里竟然有蒼龍！？

    天華帝君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海域四處都有迷霧，又十分寬廣，若是蒼龍藏在海域之下生存的話，還真的能存活。

    只是，幾十萬年前，他就帶領(lǐng)仙兵神將將蒼龍一族滅族了，這里怎么可能還有？！

    難不成是當(dāng)年有所疏漏嗎？

    這不可能。

    “帝君，怎么了？”

    云朵兒見到甲板上的天華帝君一直環(huán)視著四周，神情肅穆，忍不住覺得有些奇怪，便纏了過去，小聲問道。

    “沒什么。”天華帝君對她的態(tài)度算不上多熱情，甚至是有些冷淡。

    云朵兒早幾天就感覺到了，天華帝君對于自己好像沒有之前那么寵溺和熱情了，帝君最迷戀自己的時候，恨不得時時都與她粘在一起的，怎的如今就變了呢？

    “帝君，外邊風(fēng)大，不如我們進(jìn)船艙里待一會兒吧。”她想著，聲音忍不住就更嬌媚了幾分，輕輕說道。

    天華帝君此時沒有興趣做那檔子事，他當(dāng)然也聽得出來云朵兒話里是什么意思。

    “里面悶。”

    云朵兒：“……”

    她徹底覺得帝君好像對自己失去了興趣一般，怎么會呢？

    她知道自己生的這張臉是像極了那九重天的天河神女淺雪的，那淺雪高貴美麗，是帝君一生所愛。

    可惜，卻是個短命鬼，沒福享受這一切，早早去了，才讓她有了如今的機會。

    只要她這張臉在，帝君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她的。

    想著，云朵兒的眼睛里便氳出淚來，“帝君，你不喜歡朵兒了嗎？”

    天華帝君正有些煩，聽到云朵兒這哭唧唧的聲音就更煩心了，轉(zhuǎn)頭一看，就看到她頂著淺雪那張臉梨花帶雨的，心口便是有些窒息的感覺。

    淺雪就算是再傷心到心碎，她也不會輕易哭，那是示弱的表現(xiàn)，她從來是溫溫柔柔的樣子，只是眼底里沒有任何笑意，有的只有對他的冷漠。

    她對賀荊，都比對自己好的多。

    “不許哭！”

    天華忽然就厭倦極了云朵兒這樣子，一把甩開了她的手，甚至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冷和淡。

    云朵兒抿緊了唇，睜大了眼睛，一副楚楚可憐被嚇到了的樣子。

    天華帝君閉上了眼睛，不想多看云朵兒一眼。

    其實他知道自己這么久以來一直是在自欺欺人，他一直都知道，淺雪不可能回來了，他知道，云朵兒生的像淺雪也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

    只是，這個意外，他也想要竭力抓住，他放縱自己沉醉在那樣的一張臉下，他縱容自己去擁有她，他也不斷地騙自己這就是淺雪的轉(zhuǎn)世。

    可夢終究有醒來的一天，時間才過了這么點，他已經(jīng)快要騙不下去自己了。

    這云朵兒連給淺雪提鞋都不配。

    她們之間，也就一張臉生得相似而已，其余的，沒有一丁點是相似的。

    “帝君，朵兒知道自己轉(zhuǎn)世后或許就不是帝君記憶里的樣子了，可是，等朵兒將來恢復(fù)記憶了，一切都能回到從前的，帝君。”

    云朵兒咬了咬唇，便咬著牙說道。

    她希望天華帝君在聽到她這么一句話后，能夠重新對她生出包容一切的愛意來。

    她還想要那條金龍呢，沒有天華帝君，她是做不到的。

    “你想覺醒血脈記憶？”天華帝君一下睜開了眼，像是心里那微弱的希望重新被點燃了一樣。

    萬分之一的可能，她會是淺雪。

    對萬分之一。

    云朵兒點了點頭，拉了拉天華帝君的衣擺，“等我們到了蓬萊東海，等……等那條金龍被帝君收服，我愿意覺醒血脈記憶，我愿意做完整的淺雪。”

    天華帝君笑了起來，“好。”

    云朵兒松了口氣，然后就感覺自己的身子一輕，等她回過神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帝君攬著腰，在海域上空飛著，那些霧氣迷障對他們來說，等于是沒有。

    海域里翻騰著的隱約可見的兇獸也傷不到他們。

    云朵兒很是興奮。

    路過某處的時候，天華帝君的動作頓了頓，皺眉奇怪地抬頭往上看了一眼，上面是一片虛無的天空，什么都沒有。

    但是他卻有一種古怪的感覺，感覺那里有一股似有若無的靈氣。

    “怎么了，帝君？”云朵兒見他忽然停頓，小聲問道。

    天華就說道：“沒事。”

    或許是他的錯覺吧，這蓬萊東海本來就是靈氣濃郁的地方，有似有若無的靈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云朵兒和天華帝君在蓬萊林家落地是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