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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我想和仙君退婚是真的在線閱讀 - 第17節

第17節

    如若對方并不是他想要締結的人,自有他設下的紫云雷電做懲罰,不是天罰,卻是震怒。

    她的臉上蒙著的這層烏色,顯然不是尋常的傷,而是在幾重保護下依舊被傷到的雷電損傷。

    是那個想要替炤炤應下婚契的女子?

    賀荊指尖的力道忍不住收緊了一些,也用力了一些。

    云朵兒只是□□凡胎,雖天賦極佳,如今也不過是靈寂境,哪里受得住賀荊的力道,她不由悶哼了一聲,眼眶里都盈出淚來。

    “好疼。”

    賀荊抿著唇不語,不知在想些什么,又過了一會兒,才是松開了云朵兒。

    他在云朵兒身上施了一道仙力,清除了她身上因為紫云雷而生出的種種烏色,同時也種下了一道術法,若她傷害炤炤,則必被反噬。

    “我告訴了你我的名字,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云朵兒見他似乎想要走,忍不住鼓足勇氣,輕輕喊住了他,聲音柔媚可人,在月色下似是能蠱惑人心。

    賀荊看著她這張恢復本色后越發像淺雪的臉,態度不由便軟化了一些,清冷的臉上雖然依舊沒太多神色,但他卻開了口,聲音里有幾分柔色,“我姓賀。”

    云朵兒還想知道得更多一些,哪知道面前的男子轉瞬便化作云煙,消失于眼前,她立時眨了眨眼,懷疑自己看錯了。

    甚至她還伸手去抓,但終究是一片衣角都沒有抓到。

    大雪天的地上很冷,那些鵝毛大雪落在身上沁入衣服里也很冷,但云朵兒卻沒有動,就好像是自己動一下,剛才的那個夢就會破碎,那個仙人一樣的人就會記不住一樣。

    賀郎……賀郎究竟是誰?

    是哪個門派的人?如此風姿卓越,又是修行中人,應當是本身出身于凡界世家又修了仙的,該是坤山派的弟子吧?

    坤山派弟子眾多,往日隱天宗又沒有什么可能與坤山派有聯系,所以,坤山派里的弟子她并不相識。

    或許等這次回坤山派,她該去打探一下。

    云朵兒咬著唇想著,卻見大師兄急匆匆地從屋子里出來,直接去了竇炤的房門外,她立刻站了起來躲到了屋角后。

    “炤炤?”

    衛漱的聲音有些高,更是因為著急而有些急促。

    竇炤已經扶著桌角站穩了,此時聽到外面大師兄的聲音,不由鼻子一酸,竟是覺得委屈至極,“師兄。”

    衛漱聽到自己師妹的聲音雖然還平穩,可明顯尾音有些發顫。

    從小到大,只要是心里受了點委屈,炤炤想強忍著,又忍不住時就會這樣。

    衛漱一下子就心疼了,“炤炤,我可以進來么?”

    竇炤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后過去開門,迎著門外的雪看向師兄,師兄頭發上都沾著雪,她踮起腳尖替師兄拂掉,“師兄。”

    衛漱先上下打量了一下竇炤,見她衣服穿得整齊,只是頭發還濕漉漉的,便是沉了眉,他再環視了一圈屋子里,見地上有許多滾落的棗,不由瞇了瞇眼。

    他走了進去,先拿起浴桶旁邊的毛巾給她擦了擦頭發,又抓起被衣架上的披風將她裹住,然后問道,“棗子是怎么一回事?先前有人來過?”

    雖然重新遇見賀荊仙君一事令她心間情緒難平,可她下意識地并不想讓師兄知道這件事,她垂下了眼睛給師兄倒了一杯茶,不敢看師兄,“晚上突發奇想想去摘點棗子吃,洗過澡起來時摔了一跤,棗子就滾了一地。”

    衛漱:“……”

    如此拙劣的謊話,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偶爾撒個謊騙他沒有人欺負她時就會這樣。

    衛漱敲了敲竇炤的額頭,卻并未戳穿,只幫著她擦了頭發,“以后小心一些。”

    “嗯,我知道的師兄。”竇炤松了口氣,這才揚起臉來接過了毛巾自己擦,“師兄,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的確不是小孩子了,大半夜的會出去摘自己并不喜歡吃的棗子。”衛漱的嗓音溫溫潤潤的,卻莫名讓竇炤心虛。

    “好了,早點睡。”

    衛漱也不舍得說炤炤更多,只是他右眼下的紅痣在屋子里燭火的照耀下搖曳得更加鮮艷。

    竇炤嗯了一聲,送了師兄出去。

    衛漱站在竇炤門外良久,卻是沒有回房間,踱步離開了客棧。

    月光鍍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朦朧虛無的光,似伸手抓不住。

    屋子里的竇炤想著明日就要回坤山派,真希望云朵兒和師父真有辦法能幫她躲過婚契一事,雖希望渺茫,但她必須試一試。

    否則她真的怕賀荊仙君瘋魔起來。

    賀荊仙君是九重天戰力第一的仙君,本就是倨傲的,他可目無凡塵,也可掌控一切,如他真的想,她根本逃不出仙君的手掌心,是死是活,不過是他的一個念想。

    竇炤這一晚上是別想睡了,她索性盤腿坐在床上凝神修心。

    她的心,很亂很亂。

    云朵兒一直貓著等著確定大師兄走了,才是松懈下來,才敢釋放氣息,來到了竇炤的屋門外。

    竇炤不過是一個區區筑基期,而她已是靈寂期,瞞過她悄無聲息地進屋內并不難。

    進來后她便發現竇炤正在床上盤腿修煉,極為用功,對此她心中嗤笑,像是竇炤那樣的天賦,就算是再用功又能如何,到頂怕就是個靈寂期,連金丹都夠不上。

    卻可恨有這么一樁婚契,德不配位!

    云朵兒并未在竇炤身上多停留視線,她在浴桶后的屏風后翻找了一番,找到了被竇炤隨意丟在地上的肚兜,立刻小心收好。

    當視線觸及浴桶中的水時,她看見了自己帷帽后的臉,見到了恢復容顏的自己,當時差點驚呼出聲。

    她的臉?

    是……是那位賀郎嗎?

    他對自己這般好,莫非是對她有意?可他與竇炤又是什么關系?

    ……

    賀荊回了九重天,卻是直接去了天華帝君那里。

    天華帝君是創世初神之一,在天界地位甚高,他的實力本在賀荊仙君之上,可惜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受了重創,十萬年前沒恢復,如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恢復。

    帝君的洞府里荒蕪一片,本該是嬌養著的花如今枯萎了,本該是干凈清澈的蓮花池里一片淤泥,到處布著蛛網,透著一股陰郁與消沉。

    賀荊是不愿來這里的,尤其是剛從炤炤那里回來。

    不過這一次和從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想起炤炤,他的心就被磨得又疼又癢。

    賀荊抬腿走了進去,一把揮開了眼前的蛛網,朝屋子走去,并一把推開了房門。

    房間里一股nongnong的酒味,怕是九重天酒池里的酒液都倒在這里都未必有這么濃郁的酒氣。

    地上狼藉一片,不堪入目,前方的榻上,斜靠著一個男子,他穿著黑色的長袍,衣衫半褪,滿頭的白發如雪一樣披散開來,他的手里拿著一只酒葫蘆,正仰頭喝著。

    聽到有人來,他看過來一眼,見是賀荊,狹長的眼一瞇,似十分不耐,帶著怒氣,被酒液熏染了不知多少年的嗓音沙啞不已,“你來做什么?”

    賀荊也清冷著臉,并不愿與他交談,只甩手將一件東西丟了過去,轉身就走。

    天華帝君并沒有接那東西,反倒是笑著說道,“凡界那個小女修,就是你補了十萬年的魂魄補齊的那個小竇炤吧?你如此大的動靜昭告九重天,三重天,甚至凡界修仙界要與她結婚契,還真是隆重,你在怕什么?”

    賀荊沒停下腳步,也不打算回復他。

    “如今倒是像個人樣,頭發染黑了,臉也捯飭干凈了,一點不像是入過魔的樣子了,依然可以做你的第一仙君,你是不是在害怕?害怕你不是九重天的第一仙君了,那小竇炤就不喜歡你了,你是不是在害怕你瘋魔的樣子被她厭惡?或者,你是怕你生得不好看了,她就看不上你了?”

    賀荊這一次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走。

    天華帝君又笑了起來,他又喝了口酒,因為好久沒有笑過了,他被嗆到了,“咳咳,咳咳,也是,畢竟修修補補好不容易拼湊出來的一個,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是那個竇炤呢,不過,她人反正在,要不要做點刺激的事情?嗯?”

    他見賀荊沒有反應,又笑了笑,眼睛閉上,手里摩挲著賀荊給的東西,倒也沒有在意,只說道,“你要是不做,說不定別人要做什么刺激的事了。”

    第16章

    “我不是你。”

    賀荊終于回了天華帝君一句,卻是這么一句,輕淡淡地,沒什么情緒。

    可是天華帝君的身體卻一僵,握著酒葫蘆的手指都忍不住收緊了幾分。

    賀荊沒有再在這里停留,直接抬腿離開了。

    等他離開后,天華帝君手里的酒葫蘆一下子就破碎了,酒液亂灑,潑在他身上,將本來就狼狽的他變得更加狼狽不堪,難聞的酒氣令他就像是地上的那一灘爛泥,永遠都不能再起來了。

    天華帝君臉上的神色都沉了幾分,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 ,顯然,并不那么無動于衷。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是又想起來賀荊之前給他的東西,便拿起來看。

    是一枚留影石。

    留影石在凡界屬于珍品,但在九重天甚至是三重天卻不過是最普通的小法器而已,賀荊給他這個做什么?

    天華帝君的仙力注入留影石中,一下子面前就出來一段影像回放。

    當那個戴著帷帽的女子抬起臉來時,天華帝君的整個身體便僵住了,呼吸都在此刻凝滯住了。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那女子的臉被賀荊恢復了原樣,他的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都坐了起來。

    音容相貌,竟是與淺雪像了九成!

    天華帝君的眼中有迷茫閃過,但很快便都換成了狂喜,他起身拂袖就要往外去,可走了出去后,一陣風吹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聞了聞身上的味道,轉身往天池的方向去。

    自淺雪神女離開十萬年后,天華帝君第一次走出洞府,此事很快就在九重天傳了開來。

    自然也很快傳到了賀荊耳朵里。

    他此刻正站在慕炤的果園里,站在慕炤養得最好的一棵棗樹前面,這棵棗樹每過兩日他都會親自用靈泉澆灌,上面的棗子長得極好,他嘗過味道,極甜。

    可炤炤竟是不愛吃了。

    賀荊伸手摸了摸棗樹。

    那棗樹被靈泉澆灌,又是在賀荊的慕炤里被靈氣包裹著,已經修出一點靈識了,賀荊伸手去摸時,他的枝葉便歡快地亂顫起來。

    “養著你罷,說不定以后炤炤還會喜歡呢。”

    他輕輕說道。

    可惜小棗樹只是剛有了一點點靈識,并不太明白他說的話,可是對于主人說的炤炤兩個字卻是了解的很,炤炤是這里的女主人呀。

    小棗樹的枝葉搖曳得更加歡快了起來。

    賀荊沒管棗樹,起身去了竹屋內,門一關,便將外面的世界隔絕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