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看來,疾婉晴挺好用的,她就只是故意說,等她回宮,會召疾婉晴入宮學戲曲,某人就出手當護花使者了,讓她留在了四王府,不讓她回宮。 這也再次證明,他已然識出了疾婉晴就是小時候救過他的人。 呀呀呀,男主女主情感大戲就此拉開帷幕!為毛她一個npc,想著都那么激動呢? 是不是表示,她也成功了一小步? 雖最終如何,她還不知道,但至少將兩人的感情進程大大提前了。 加油,向青檸! 可一想到還有偌大的王府等著她去掃,尤其是自己的腿還痛得跟個什么似的,她又瞬間蔫了。 而且,夜里還要倒夜香! 不行,必須得弄點藥或者酒搟一搟,現在光站著,她還幾乎沒讓這只腳受力,都痛得有些受不了,夜里倒夜香的時候,不僅要走路,還要擰馬桶負重,那肯定會要了她的命。 酒 “請問這位大哥,王府酒窖在哪里?”她攔了一個路過的家丁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她叫大哥的份上,對方竟然告訴她了,揚手指了指一個方向:“那里唯一的一間門朝北的屋子便是。” “哦,謝謝。” 青檸手執掃帚,快速掃起來,邊掃邊忍著痛移動,朝那個方向移動。 終于掃到了近前。 她驚喜地發現,竟然沒有侍衛把守,門沒鎖,且還是開著的。 左右看看無人,她拿著掃帚掃了進去。 屋子很大,是空的,屋子中間的地方有個很大的洞口,不對,應該說是入口。 所以,酒窖是地下酒窖? 不愧是僅次于皇宮的四王府! 她拿著掃帚來到入口往下看,是有臺階下去的,里面黑乎乎的也看不大見。 她回頭看了一下門口,見沒人,便趕緊一手拿著掃帚,一手提著裙裾,拾級而下。 卻不知酒窖下面,手里提著一壇酒的男人正站在黑暗里望著她。 第29章 他就是理 越往下走越黑,青檸邊下臺階,邊回頭看有沒有人來,將頭轉回來的瞬間,驀地瞧見黑暗中似是有道黑影。 呼吸一顫,她凝目望去。 黑暗中一雙晶亮的眸子入眼,青檸驚呼一聲,原本就已經崴了的右腳再次一崴,她整個人直接從臺階上栽了下去。 接連幾個磕撞,身體的各個部位劇痛襲來,隨著“嘭”的一聲瓷器落地碎開的聲音,她終于落到了地面上,停止了滾落磕撞。 痛 青檸趴伏在地上,齜牙咧嘴,動彈不了。 直到酒窖里的燈被點起突然一亮,她才吃力地抬起頭。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黑底云頭靴和一截紫色的袍角,就在她的正前方,她瞳孔一斂,視線艱難往上。 身姿挺拔、面色冷峻的男人完全進入視線,她再次呼吸一窒。 步封黎! 剛剛黑暗中的那雙眼睛是他? “王王爺。” 她試著從地上爬起來,可膝蓋、腳踝、肩膀、手肘都太痛了,未能如愿。 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打濕的地面,以及散落的瓷碎片,還有撲鼻的酒香,所以 她剛剛從臺階上滾下來的時候,最后一下是撞到了這個男人身上,撞掉了他手里的酒壇? “你為什么在這里?”男人低沉的嗓音響在頭頂,就跟他的氣場一樣,壓迫而來。 青檸再次忍痛爬起。 好不容易。 終于由趴伏的姿勢,變成了跪著。 “回王爺,奴婢掃地。” “掃地掃到這里來?” “嗯,這里不需要掃嗎?”她抬眸問向男人。 男人眼波微動,顯然沒想到這種時候,她竟然還會反問他! 也未等男人回,她就又低頭自顧自接著道:“掃王府的地一月,應該是掃王府所有的地方吧,旮旮旯旯的,只要是屬于王府的,都要掃吧?” 男人:“” 第二次,他竟第二次感覺到自己無以反駁。 “地窖不用掃!”他沒好氣道。 “好的,王爺,”青檸畢恭畢敬回道,末了,再度抬頭:“請問王爺還有哪些地方不用掃,奴婢一一記下來,如此也好,奴婢還擔心,王府那么大,一人一日未必掃得完呢。” 男人汗。 這個女人的關注點到底是什么? “現在這個是重點嗎?”他沉聲問。 “呃,”青檸很認真地想了想,目光觸及到地上的酒水,驀地恍然大悟:“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弄干凈,這就弄干凈。” 說著,就快速從袖中掏出帕子,去擦地上的酒水。 艾瑪,她要的就是這個啊,要的就是酒啊! 沒東西裝,只能用帕子了,先用帕子吸,一會兒就用帕子擦腳踝。 男人抬手扶額,無語到了極點。 “太后怎么會用你這種白癡?” 青檸手中的動作頓住。 見吸得差不多了,就也罷了手,將濕透的帕子直接攏進袖子里,她抬眸問向男人:“奴婢白癡愚鈍,那請問王爺,重點到底是什么呢?” “你擅闖酒窖、沖撞本王、打碎酒壇!”男人寒聲道。 說完,似是也不想再跟她這種人多費口舌,丟下一句:“自己去崔寧那里領罰吧,告訴他這三點。” 然后就舉步走向臺階。 青檸看著他漠然的背影,心中氣結。 罰罰罰,又是罰! 她前面的罰還沒罰完呢! 雖不知道擅闖酒窖、打碎酒壇如何懲罰,但沖撞他會是什么后果,她知道的,府規明確有列。 輕者杖責五十,重者杖斃至死。 她現在這個樣子,還受得住五十杖嗎? 橫豎是死,她心一橫,對著他的背影道:“擅闖酒窖奴婢已經說過了,是過來掃地,酒窖是王府的酒窖,奴婢要掃一月的是王府的地,奴婢自然要進來掃,事先又沒有人告訴奴婢地窖不用掃!至于沖撞王爺、打碎酒壇,也是奴婢控制不了的,奴婢若是控制得了,也不會從臺階上摔下去。” 步封黎腳步頓住,回頭,面露意外。 “所以,你還有理了是嗎?” “王爺也可以以理說服奴婢,或者告訴奴婢,奴婢說的哪一點是沒理的,畢竟奴婢白癡,不明示便不懂。” 步封黎:“” 有些難以置信,他轉過身,袍角輕蕩,又行至她跟前。 垂眼睥睨著她,目光深深淺淺地打量。 “你說什么?” “奴婢說,請王爺以理服人,還有,奴婢白癡,請王爺將理講明白點。”青檸也不懼,反正開了那個口就已經豁出去了。 步封黎愣了一下就笑了,怒極反笑,森冷的,帶著嘲弄:“讓本王以理服人?怎么?你不服嗎?” 下一瞬,又笑意一斂,一字一句,聲音從喉嚨深處出來:“本王告訴你,本王就是理!” 青檸眼睫輕顫。 他就是理? 對哦,他就是理,他就是天,他就是一切,他說什么便是什么,要殺要剮,都是他說了算。 “既如此,奴婢無話可說了,那就請王爺干脆殺了奴婢吧,煩死了!” 她是真的煩了,穿過來后就沒過一天人過的日子。 死了指不定還能穿回去了。 步封黎俊美如儔的臉上再次露出震驚的表情,鳳眸微瞇:“你說什么?” 這是今日他第二次問這句話,同樣因為難以置信。 “誰煩死了?”他問她。 “奴婢,奴婢煩死了,可以嗎?”青檸接得也快,口氣很不好,直接反問。 連日來心里憋著的那股氣、那團火,似是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 青檸跪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臉色跟口氣一樣不好。 步封黎深凝了目光,睇著她。 幾時見過這女人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