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節
雖說現在益州是到了曹cao的手中,比劉璋可狠多了,可問題不大,因為呂林與曹cao之間必然會在中原掀起一場生死大戰。 到那個時候,自己趁機對荊州又或者是益州發難,誰來救啊。 他甚至都看到了益州、荊州疆域連成一片,眨眼功夫自己就成為天下首屈一指的霸主。 未來閃閃發亮的時候,你竟然告訴我,把兩萬大軍打的只剩下三千,還得加上輕重傷員的前提下,這還玩毛啊。 諸葛亮這會沒有安慰劉備,因為他的傷心程度絲毫不比劉備弱半分。 對于劉備而言,他的傷心是宏觀上的夢想破碎,一種在人生坦途上大踏步向前時候忽然戛然而止的心痛。 可是諸葛亮呢,他是慣于算計的人,聽到這個噩耗后,自然而然的在心里算起了賬。 自己苦心經營之下才換來了湘南三郡之地,不斷的發揮著自己的人脈優勢,好不容易籌備出了五萬大軍,這是在實力較為鼎盛的三郡之地煎熬出來的。 現在? 你就是再給三年,怕是也難了。 這些年的心血為的是什么,就是為了以三萬人破夏侯取南郡,讓關羽手上兩萬人守城,實現奪取荊州的大戰略方針。 你關云長厲害了,我們正面戰場血戰的情況下,也就折了兩萬四千多,你負責牽制不出寨的人竟然折了一萬七? 這場戰斗,諸葛亮可謂是日夜苦思,任何的一個細節都算計到了,走到今天,也算的上是在自己的棋盤上,包括林墨取關中。 甚至,連關羽的性格都算計到了,所以才會在出征前給他三個錦囊。 那三個錦囊里的戰術,都是諸葛亮認真盤點安豐實際情況推測可能出現的情況,可以說,哪怕關羽真的上頭折了一陣,只要按著錦囊上的吩咐當是不會出大問題才對。 可是,他真的沒料到,千叮嚀萬囑咐外加三個錦囊,還是出現了這種局面。 關羽的兩萬軍可是劉備擴張的命脈所在,這下沒了,任諸葛亮再是奇謀百出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劉備淚眼朦朧,又雙叒哭了。 跟先前不一樣,這次是真的傷心哭的。 “軍師,這……營寨里不是還有十幾萬的糧草嗎,再拿下武陵,總歸會有一些存糧的,立刻招募些青壯可行的通?”張飛站在劉備面前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看向諸葛亮。 諸葛亮緩緩搖頭,“夏侯淵兵敗被俘的消息傳到曹cao那頭他會立刻采取行動的,我們沒有時間了。” 新兵? 新兵能戰嗎? “孔明……” 劉備強壓著內心悲愴,略帶抽泣問道:“眼下該如何自處?” 諸葛亮的羽扇揮動的如同裝了馬達,來回踱步。 想歸是想,終是沒有太好的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才嘆道:“主公,為今之計只能趁著夏侯淵兵敗被俘的消息傳開,曹軍三軍震動,快速拿下武陵郡,之后,在下只會想辦法以夏侯淵平息曹cao怒火,雙方,各自罷兵。 畢竟,對于曹cao而言,只要南郡在手,他的大敵還是呂林,而不是主公。” 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南郡是不要再想了。 劉備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張飛挑眉問道:“那豈不是拼了兩萬多人,只得了武陵和零陵二郡?” 不怪張飛這種反應。 荊襄之地,最富是江夏,最重是南郡,而最貧瘠的則是武陵和零陵了。 不管是人口,稅賦,還是土地,這兩個郡加一起,甚至比不過一個桂陽,花這么大代價那可都是沖著南郡的。 “能拿下這兩個郡就不錯了。”還想要南郡,你在想屁吃? “孔明,勞你費心了。”劉備說完,獨自一人走向寨子深處,夕陽下,只留下一個落寞到讓人心疼的背影給眾人。 …… 從長豐城出來后,林墨帶著三千騎兵一路向西推進。 原本料想著盡管自己是快馬加鞭,可是算著時間來看,江東的兵馬是來得及退回廬江的。 可探馬的回報卻說孫策帶人正在各縣城搬運糧草離開,這是打算把所有縣城的府庫存糧全部帶走,留個空殼子給林墨。 “公子,現在孫策在陽城,按著他們的方向來看,下一個肯定是泊縣,然后沿著廬江小道返回,這樣的路線可以避免把軍隊暴露在曠野之下被騎兵零星斬殺的下場。” 有日子不見,看來徐盛跟著高順和徐庶后大有長進啊,都開始提出自己的見解,而且判斷的很精準。 一旁的于禁頷首道:“文向所言在理,此去泊縣只有八十里路了,末將建議今日連夜趕路,可以在天亮前先一步抵達泊縣,這樣,孫策大軍到時就可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了!” 就連趙云也蹙眉附議道:“我也贊同,允文,廬江小道我走過,那里山勢不險,可道路崎嶇,戰馬無法馳騁的,在那樣的環境里作戰,我們的騎兵甚至不見得能戰勝的了江東的步卒。” 擁有了馬蹄鐵的戰馬確實降低了馬失前蹄的風險,可那種道路,亂石嶙峋,人走就無比艱難了,戰馬太容易陷蹄。 看的出來,這條路線是孫策和周瑜經過精心挑選,否則也不至于如此大膽的把部隊暴露在騎兵視野之下。 “出了泊縣往南四五里地就進入廬江小道了,一旦進去,騎兵無法追殺。 從這個角度來看,提前趕到泊縣是唯一可以截殺到江東兵馬的辦法。” 林墨看著面前的羊皮圖紙笑道:“可是,反過來想想,如果我是周瑜,我也會覺得,泊縣應該是呂軍唯一可能會出現的地方了。” 這么一說,三人就愕然后仰,徐盛嘴快,詫異道:“公子的意思是,這所謂的從各縣轉運走糧草其實是江東的誘敵之策,他已在泊縣城內設下了埋伏?” “不太清楚。” 林墨很坦然的搖了搖頭,“但,周瑜也是精于算計的人,他應該清楚我們的騎兵從長豐趕到泊縣所需要的時間。 更何況,這幾個縣里能有多少糧草和庫錢呢,值得他們賭上性命嗎?” 在眾人心目之中林墨是可以玩弄天下之人,將曹cao、劉備、孫策等輩視作掌心玩物的男人。 所以,他說的話,天然就會讓這群武將覺得不是推測,而是事實。 于禁面露后怕之色,凝神道:“侯爺所言極是啊,我們若是一路趕赴泊縣,卯時左右能到達,可那會人困馬乏的,需要稍作休整。 若是城里還有江東的兵馬,那后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林墨的先知技能早就已經失效了,不過他知道自己面對什么樣的人物時候,總是能夠通過從前對他們的了解,推斷出可能出現的情況。 譬如諸葛亮的穩,荀攸、郭嘉的奇,龐統、徐庶的正,當然,也包括老陰貨這號人物的毒了。 對方是周瑜,雖說只善水戰,可謀略兵法并不弱。 他應該知道,真就算在廬江雙方對峙上了,無論是令步兵陰霾的鐵騎,還是軍隊的總體數量,他們都不會是對手的。 更何況,他們可能都不敢逗留在城內,因為自己來了,兵力占優的情況下,贏面大到讓這群世家不敢當墻頭草。 一旦他們發動聯盟要賣了孫策,那也不會太難。 所以,江東就算想拖住自己的腳步,第一個要解決的難題就是騎兵。 大軍壓境的情況下,想引誘出騎兵那可不容易,而最好的時機恰恰是他們撤走時候的追殺。 有了這樣的思路,判斷出泊縣其實是個誘餌就不難了。 “周瑜是不可能帶著所有的江東兵馬行動的,應該有一部分確實退回到了廬江吧?”林墨隨口問道。 趙云點頭道:“探馬說是三四千人而已。” 林墨嗤笑了一聲,“三四千人,這釣餌也算下的夠大了,確實能夠吸引我們過去了。” 隨后,他看向徐盛,笑道:“文向,這一路上沒少聽你說起自己的一些見解啊,看來在蕭關的日子大有進益,我想問問你,若你是孫策,萬一我沒中計,怎么逃避騎兵的追殺?” 啊這…… 徐盛愣了會,訕笑道:“談不上大有進益,學了點皮毛而已,若是我的話,借草木林深,借亂石小道,皆可躲避騎兵追擊。” 見他已經說完,趙云才補充道:“如果一時半會找不到這些地勢,那就只能靠鐵蒺藜了。” “對對對。” 徐盛連忙應諾,“曠野躲避追殺,鐵蒺藜最好不過。” 鐵蒺藜,最早是在戰國時期就采用了。 不過這玩意真正的用在戰場上卻并不多見。 制造難度不大,可披甲率四成就算是高精的時代里,哪有這么多資源去造鐵蒺藜呢。 這玩意看著小,可要針對戰馬的話,不僅不是一換一,還得是撒滿一大片,純純是以火力覆蓋來彌補體積太小的弊端。 “先前與顏良文丑的戰斗中,他們沒有使用,那是因為地形問題,可江東無戰馬,敢悍然發動進攻,一定是帶了數量不小的鐵蒺藜用以針對騎兵的。” 聽著林墨娓娓道來,這下三人的撥云見月般明悟了過來,更加確信了泊縣完全就是江東的陷阱。 甚至都想好了,萬一我們沒中計,他也還有后手來對付,那就是騎兵最害怕的鐵蒺藜。 當然,曠野使用的效果也不會太好,終歸保命讓他們遁入廬江小道的時間還是能夠爭取的。 看起來,這周瑜,當真不俗。 “那,允文,我們還去泊縣嗎?”趙云也有些摸不準了。 “當然要去,人家都擺好了臺子,我們不去,誰看他們演戲啊?”林墨挑眉笑道。 徐盛和于禁沒明白怎么破局,看林墨笑的這么開心也跟著笑了起來。 “不過,在那之前,需要派人先送封信去皖縣。” “給誰?”趙云問道。 “子揚不是為我拉了樁親嘛,那喬公也算是我姻岳丈了,不得向他表明心意嘛。”這小妾和正妻到底不同,呂布是岳丈,這喬公只能稱為姻岳丈,怪拗口的。 “喬公?” 趙云迷茫的望向于禁和徐盛,當然不相信林墨會在大戰前夕兒女情長了,可這喬公能幫什么忙是真無法理解,便是頷首道:“這好辦,我去拿簡筆。” 少頃,竹簡和毛筆拿來,徐盛直接弓起后背當臺案讓林墨奮筆疾書。 洋洋灑灑的寫了兩份竹簡才把內容寫清楚,一旁的軍士已經待命,用竹筒將竹簡放入后綁在了自己身上,朝著林墨拱手后騎上了戰馬朝南而去。 林墨長舒了一口氣,這樣也挺好,借著這個機會讓這姻岳丈露露臉,在淮南幫里頭,喬公的分量可是不比他劉曄輕多少的。 給他一些功勞,回過頭來,淮南幫也就算是與江東就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和善了,不死不休當然是夸張了,可孫策肯定不會再信任他們,免得后頭再給自己找事。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