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
所以,緩上一段時間再去,確實要比現在更合適。 而且,現在他們就算進入了鄴城,也是需要坐等各方世家諸侯慢慢接納呂布入主的事實,幽州短時間內不可能出什么問題的。 “好,該當如此,那我便緩一緩。” 曹cao目光堅定了起來,隨后又問道:“還有一事,并州到手后,我們的戰略目標便是要把天下之腹荊州收復,可劉表擁兵二十萬,水陸并濟,強攻顯然不智,你可有什么想法。” 曹cao攻掠一個州郡后,因為有天子在手,也是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去安撫世家豪強的,除了要把一州的田畝、稅賦、丁冊外加布防做調整外,其他的事情都是一張圣旨可以搞定的。 這可比其他諸侯攻掠一塊地盤的后續麻煩要省不少功夫。 所以,他可早早的就開始對荊州產生想法。 事實上,這也是無奈之舉。 北國現在雖然混亂,但好歹呂布憑借著手中的袁尚可以大體穩得住,只是短期內沒有辦法出兵而已,因為他們現在需要的是內穩,這是個耗時冗長的工作。 而自己在攻克了并州后,也沒有能耐立刻開戰,況且,打也打不過啊,兵馬數量的懸殊現在已經出來了。 本來安豐如果能夠順利攻克,三郡易主,占據主動是可以選擇再吃徐州的。 現在碰壁了,偌大的天下,可以用武的地方已經不多了。 涼州?窮就算了,還盡出些不服管束的好戰分子,如馬騰、韓遂這些; 天府之國益州?劉璋確實是個繡花枕頭,問題是益州有天險,八百里秦川,三關守護,堪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要吃下還不知道死多少人呢。 思來想去,確實只剩下一個荊州了。 那里土地肥沃、養兵眾多,中原凋敝的大環境下,荊州是個很好的戰略后花園。 “司空,恕我直言,劉表雖是家有內亂,外有強敵,可只要他活著,荊州就亂不了。” 荊州有問題嗎? 有,而且很嚴重。 不僅長子次子在奪嫡,而且多半軍權掌控在世家的手中,尤其以蔡家為主。 蔡瑁雖是心向朝廷的,但你指望他幫著把劉表殺了?他腦子又沒病,只要荊州的軍政大權還是在他手上,蔡家還是荊州第一世家,他是絕對不可能主動去打破這個平衡的。 因為失了平衡,誰也無法估算后面的局勢由什么人做主。 曹cao深深的嘆了口氣,背靠在帥椅上,揉著太陽xue,一臉惆悵,呢喃道:“難道,只能等著劉表大限之后?” 等一個人死,這種事情聽來便荒唐,顯然也不會是曹cao的格局。 但他確實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荀攸低著頭,眸子瞥了一眼曹cao,欲言又止。 “公達,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不妨直說。”大概是捕抓到了荀攸那稍縱即逝的猶豫,曹cao重新坐正身子,滿懷期待的看向他。 遲疑了片刻,荀攸直接站了起來走到廳中間拱手作揖,低聲道:“殺了他。” “你說什么?”曹cao以為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 “蔡瑁與司空不是幼時舊友嗎?讓蔡瑁,殺了劉表。” 曹cao苦笑了一聲,搖頭道:“我與德珪這點交情還沒到可以讓他殺劉表的程度,況且背負弒主之名,蔡家在荊州如何立足啊。” “所以,司空需要再找個人幫忙,他必能讓蔡瑁下定決心。” “誰?” 荀攸弓著身子,抬眼低沉道:“劉備。” 劉備? 曹cao挪了挪屁股,感覺越聽越玄乎,“說清楚些。” “能讓蔡瑁對劉表下手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蔡家的利益受到了威脅。如今荊州奪嫡之勢已成,蔡家擁護二子劉琮,長子劉琦則是找了劉備為幫手。” 荀攸說著,步子也不由朝著曹cao走近了一些,好讓自己的聲音能夠更小一些,“司空只需要密信蔡瑁,稱劉備向天子上書,詔令劉琮入京任職,那么蔡瑁定會如驚弓之鳥,從而對劉備下手。 若是得手了,司空便除了一個心腹大患;若是不能,那么為了穩住蔡家的權力,他一定會趁著劉琦、劉備做大之前,坐實劉琮是荊州之主這件事……” 曹cao直接揮手一壓,隨后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計甚妙啊,以奪嫡為契機,挑弄荊州內亂,若是劉備死了,自己將來取荊州少了一個勁敵;若是他僥幸活著,那更好,蔡瑁擔心劉琮大位不保,情急之下可能真的會對劉表下手。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自己一定要利用好天子這桿大纛不斷的給蔡瑁施壓。 蔡瑁這個莽夫,在這種事情上肯定不敢找任何人商量,以他的腦子,的確像是能干出弒主之事的人。 退一步說,蔡瑁真就把劉備給殺了,除了自己少一個心腹大患外,關羽張飛他們肯罷休?因為扶持自己而死,劉琦能置身事外? 到時候荊州免不了也會有一場內亂爆發。 現在劉琦的實力曹cao知道的不算太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江夏和長沙都掌控在了他的手中。 而這兩個郡又是荊襄最富裕的地方,他們如果意氣用事,絕對有一戰的成本。 亂了好哇,自己便可渾水摸魚。 “一石二鳥,妙啊,妙極啊!”曹cao興奮的站了起來,雙手一拍,不斷摩擦著,難掩激動興奮之色。 荀攸有些不安,這事有些歹毒了。 不管發展到哪個地步都會有漢室宗親死在自己的手上,不過他也是希望用這種方式向曹cao表明荀家的立場。 至少要告訴他,荀家,并不都是荀彧這種忠于漢帝的人,也是有對司空盡忠的。 歷史上曹cao稱王的時候,荀攸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示支持,可畢竟也沒有像荀彧那樣強烈反對,秉持的就是世家傳承。 當然啦,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呂布現在勢頭太猛了,作為荀家,還是希望笑到最后的是曹cao。 有些事情,總是需要有人去做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臥龍鳳雛,鄴城揚名 凱旋而歸這四個字,對于林墨是不陌生的。 當然了,就這幾年而言,對于呂布,也不陌生。 無外乎就是在城門搞些儀仗,入城后再讓提前安排好的百姓簞食壺漿,整得好像打下了半壁江山一樣,要的就是個逼格嘛。 但是,進入鄴城的時候,呂軍中的將領,乃至于林墨本人都體會到了什么叫大開眼界。 鄴城東門,一條喜慶的紅色地毯從城門口鋪出半里地,扛著一丈多長號角的儀仗隊沿著地毯一直排列,每五步就是一面爍金的‘袁’字大纛,旌旗下,威猛的將士荷戟立劍,威風八面。 再往內,才是鄴城內、大將軍府下的文武官員。 至于百姓? 抱歉,你們沒資格參加,全部都關上門在家,不許跑出來了。 坐在馬車內的袁尚有些好奇,今天來的人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有些明明先前告病還鄉的士子也出現在了其中。 他哪里知道,這些人都是來確認一件事的,就是近日青州盛傳的袁家已為傀儡,呂布主權北國。 這事關乎著未來北國的政權和世家豪強的站位,甚至于原本的平衡也會被打破,當然要進行確認了。 呂布手持方天畫戟,騎著赤兔馬,在前開路,咋看似乎是充當了護衛的身份。 馬車后面,林墨騎著馬跟著,左側的笮融昂首挺胸,不時還朝著人群拱手,不斷地刷著存在感;右側的郭圖則是給林墨介紹著北國舉足輕重的一些大世家,活脫脫的導游一枚。 看來,傳言是真的,袁尚已經被徹底架空成了傀儡。 這是在場的世家子們共同的念頭,因為按著袁紹定下的規矩,袁尚在進入紅毯范圍就該步行了,可他卻沒有下馬車,這足以說明問題了。 從今往后,家族行事的準則,怕是要變一變了。 “如果沒有我許子遠,呂布林墨他們進不了這鄴城的。” “這對翁婿能進城,全是仰仗了我。” “林墨過慧近妖?會六丁六甲妖法?哈哈哈,如果沒有我許子遠,他連鄴城都進不來呢。” 走在前頭的許攸早早就下了馬,遇上認識的官員就要停下來指著呂布和林墨絮絮叨叨一番,反正就是一個宗旨,你們都要知道,現在他們翁婿挾袁尚令北國不假,可是沒有我許攸啊,他們進不來的。 “我宰了這腐儒!” “回來!” 眼看著徐盛氣的吹胡子瞪眼,握著鐵索連環刀就想沖上去動手,林墨立刻叫住了他,“別沖動,現在還不能胡作妄為,真要殺他也不能這么粗暴的手段。” 徐盛還是很忠心的,接受不了林墨受辱,便想化身許褚,完成歷史的使命。 但現在跟歷史的情況可不一樣,許攸在北國這么些年,又是早年就跟著袁紹混飯吃的人,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反觀老岳父和自己,都遠遠不及歷史上曹cao進入鄴城時候的實力,就算是曹cao,也得讓他罵的差不多了,拉夠了仇恨才敢動手。 否則,光天化日之下把他給砍了,加上挾袁尚令北國這件事,北國世家豪強們會人人自危,以為呂軍各個都是粗鄙不講理的野蠻人,還怎么收攏人心呢。 “匹夫!你給我閉嘴!” 正當林墨在開解徐盛的時候,笮融跳下了馬,直接跑向了許攸。 好哇,我正愁沒地方刷存在感呢,你這不是瞌睡了給我送枕頭嗎? 笮融這一聲吆喝動靜可不小,連呂布都停了下來,扭頭看向聲源處,以至于整支隊伍都駐足在了城門口。 “就憑你也敢在此大放厥詞與蘭陵侯比高低? 世人皆知,蘭陵侯巧借天水收廬江,以假亂真敗孫策,千里送計燒曹軍,智以糧草斬袁譚! 此間手段無不威震天下,名垂千古,即便是管仲樂毅用兵只怕也未必過此,饒是曹cao這般梟雄也要贊上一句:天縱奇才林允文,一人可敵百萬軍!” 笮融雙手叉腰,冷哼一聲,上下打量著一臉懵逼愕然的許攸,嗤笑道:“你呢?你,許子遠,一生未立寸功,只會搖唇鼓舌,諂媚茍且,你怎敢以螢火之光與蘭陵侯皓月爭輝,還不速速退下!” “你……” 許攸顫顫巍巍的指著笮融,呼吸急促了幾分,這廝不過是林墨用來設計我的諂媚之人,也敢在此饒舌,你以為你是郭圖嗎? 他當即上前一步,直視笮融,咬牙切齒道:“你這廝為貪圖錢財,恩將仇報,把趙昱、薛禮、朱皓三位太守殺害,此舉傷天害理、不知廉恥,更是目空朝廷法度,飽食漢祿卻行無君無父之惡事,你有何顏面在此與我論高低!” 不好…… 呂布眸子一沉,笮融的黑暗歷史太多,許攸隨便就能翻出一堆,這玩意可不是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洗白的,他要吃虧了。 正想著要怎么結束這場鬧劇的時候,身后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臥龍吃虧了,鳳雛便不甘示弱的跳下了馬,緩步上前。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