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他不敢造反除了畏懼張楊的親信外,后續也是個極大的問題,并不是拿下了河內就能成為河內之主的,還需要有世家豪強的扶持。 你區區一個山賊,哪來的勇氣自立? 如果說他想像歷史上的楊丑投奔曹cao,那他根本不會死的這么蹊蹺才對。 他敢于在這種時候動手一定是得到了什么人在背后支持,否則一切都解釋不通。 只要找出這個人來,相信答案就會明了了。 傳信兵不明所以,但還是按著林墨的要求,把事發經過說了一遍,林墨終于聽到了一個關鍵性的人物,司馬懿。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這就能解釋為什么眭固敢殺叔父,然后他又為什么會死的這么蹊蹺了,一切都是這家伙搞的鬼,目的就是兩頭都不得罪。” 歷史上的司馬懿是在曹cao得了八州之地才選擇投奔,那時候大概都以為曹cao肯定能得天下了吧,這就是世家的下注方式。 林墨一直沒有考慮這個點,也是因為不認為他會在曹cao這般不利的情況下出手。 否則,張楊早就沒了。 事實上,到現在林墨也沒弄明白司馬懿為什么會摻和進來,如果只是為了幫曹cao那根本不需要這般費盡心機去布局,因為你站在了曹營一方就注定了跟呂營是對立的。 不過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即便沒有在現場,即便沒有目睹,即便看上去這一切都跟司馬懿沒有任何關系,他也確確實實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但他忽略了一點。 司馬懿自己就是痕跡。 一定是他給眭固灌了迷魂湯、許諾了重利支持他才敢于殺張楊,之后再把眭固坑死,世上知道這件事的人就統統閉嘴了。 也只有這一種可能,才能讓整件事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能夠說的過去。 在當時那種情況,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能辦到這件事。 再者說,歷史上連曹cao都要幾次三番去請才能請出山的人,會跑去投奔明顯處于危機之中張楊? 他方方面面都算計的很到位,唯獨算漏了一點,林墨對他整個人生的了解。 林墨緩緩抽出腰間的白虹劍,看著劍身上的映照,眸子冰冷,“叔父,我以此劍盟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是誰害了稚叔?”一個低沉仿若猛虎的聲音傳來。 林墨這才反應過來,呂布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軍帳外面。 剛才那一幕,不管是自己的幻覺,還是張揚魂歸千里,呂布都打算找林墨問清楚這里頭是不是還有軍報上看不到的一些陰謀。 沒曾想,卻聽到了林墨的復仇誓言。 這一瞬間,他確信了,張楊就是被人害死的。 很簡單,血債血償,誰害了張稚叔,誰就準備好用命來填。 林墨看了一眼呂布,他知道,自己把答案告訴呂布,只怕他會把司馬懿滿門都給殺盡。 可是啊,司馬一族就連手握天子的曹cao都需要忌憚三分,真要是不用手段粗暴的把他滿門殺盡,這種手法跟自取滅亡沒有任何區別。 孫策并沒有直接動手殺陸康,但廬江一戰就跟陸家變成了死敵,到最后直接引發了連鎖反應把四大家族都給逼著下場了。 司馬家在中原的影響力,只怕要比四大家族在江東的影響力還大。 殺,是要殺的,可是還需要想想怎么殺才能穩住大局,不至于落了個江東孫策與四大家族對立的局面。 “允文,說。”呂布冷聲問道。 林墨嘆了口氣,要拔除一個司馬家,確實不是一時半會能想得到辦法的,勢力太大了,只能無奈的說道:“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司馬家害的叔父。” “河內,溫縣,司馬家。” 呂布點了點頭,“好,好。” 隨后,他轉身,低沉道:“傳令,三軍集結,揮師南下,再持我虎符到蕭關、安豐,令高順、張遼領兵向河內進發。” 林墨一聽直接懵了。 是要報仇,咱也沒這么個報法啊,先不說高順、張遼的人要去河內得經過兗州和豫州曹cao答不答應,就是這兩萬先鋒要去河內也得問袁尚借道,這都馬上打起來了,人家能給你借道? 而且,你這么個玩法根本不是報仇,純粹就是去送死,想著拿這幾萬人去換司馬家的命吧。 “岳丈大人!” 林墨趕忙擋在了呂布的面前,“叔父的大仇是一定要報的,但不是這種報法,曹cao和袁尚怎么可能看著我們的人進入他們的地盤無動于衷?我們這點人,自保且難,怎么可能通過他們的地盤去殺人啊!” “所以,你想怎么做?”呂布看起來很冷靜,但林墨知道,他已經失控了,這種時候,什么事情他都能做得出來,這一點林墨絲毫不懷疑。 “請岳丈大人允我些許時間,北國的局我已經布好,最多半年必成定局,到時候便可從冀州南下河內,收拾司馬家!” 呂布干笑了兩聲,搖搖頭,輕聲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張揚張稚叔,是我過命的兄弟,沒他我早就死了。 我要報仇,不是半年后,不要三個月后,我要的是現在立刻馬上!” 林墨皺著眉頭,無力問道:“為此,就算把三軍將士的性命搭上也在所不惜嗎?岳丈大人,這里已經不再是從前那支幾百上千人的小隊伍了,將失一令則軍破身死,三思啊。” 呂布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直直看著林墨,眼眶紅潤。 這么久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模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呂布從懷里拿出一個錦囊遞到林墨的手上,深吸了口氣,輕聲問道:“允文,以后稚叔入夢問我為什么不幫他報仇,難道你讓我告訴他,我還在三思嗎? 當初你身陷蕭關生死不明的時候,我帶著弟兄們連云梯都沒有便準備動手,那時候我有三思嗎?” 聞言,林墨身子一顫,再沒了剛才直言死諫的態度,目光變得柔和,鼻頭發酸。 是啊,我是怎么了,當初岳丈大人也是這么對我的啊。 不止是那一次,還有我帶著文向逃到蕭關,岳丈大人千里追來,我當時不是告訴自己,要以情義為刀,斬斷世間一切的荊棘嗎? 難道真的是手中的權力變大以后,我也開始疏遠這份情義了…… 林墨覺得心口很痛,張楊的死,確實應該有人負責。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對于并州的鐵血男兒根本不管用。 你既然敢動我,我立刻就要報仇,殺人不過夜! 這本身就是岳丈大人最吸引我的地方。 林墨的眸子開始變得堅定,有時候理智是沒有用的,人,該意氣用事的時候,就要沖動。 瞻前顧后、顧此失彼,這樣的人是不會懂情義二字的。 “岳丈大人教訓的是,我們報仇不過夜,他們敢動叔父,那就屠盡司馬家!”林墨攥緊手中錦囊,鏗鏘有力的說道。 “這才是我的好女婿。”呂布右手重重的拍在林墨的肩頭。 “等等。” 呂布正要轉身出去召集三軍的時候,林墨再次叫住了他,“人是要殺,但不能用岳丈大人的方式。” “你不會是想用刺客吧?” 呂布蹙動眉頭,連一個諸葛亮都殺不了,他覺得刺客最不可靠了,隨后沉聲道:“我不想假手于人,我要親自屠盡司馬家為稚叔報仇。” “明白。” 林墨點了點頭,“岳丈大人既然決意這般做,小婿必定竭力促成此事,給我一點時間籌謀。” 呂布眉頭一皺,沒有說話,可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他就是不愿意再等才會出現剛才的爭吵。 林墨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點了點頭,“不會很久,半天,岳丈大人總不至于這點時間也不愿意給我吧,就算開戰我也需要策劃一下。” 呂布眸子轉了轉,確實是這個道理,便點了點頭,“天黑前給我答案。”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呂布走后,林墨拉來羊皮圖紙,全身心的投入到里面,他的重心沒有北國,沒有曹cao,甚至沒有徐州,只有一個點,河內,溫縣,司馬家。 現在的目的很明朗了,什么都可以不要,司馬家必須死絕。 但要做到這件事,難度絕非憑空臆想就能成功,如老岳父那種想當然的莽是肯定不行的,這種宣戰方式就等于在自殺。 可不用這種方式,又能如何透過這重重范圍抵達溫縣呢。 人多肯定不行,人少也不行,因為溫縣雖說不是什么戰略重鎮,但常駐兵馬也肯定會有一兩千,再加上司馬家的府兵、農奴,誰知道會面對多少人。 林墨在腦海里不斷的推演各種戰術,古今中外,甚至是特種作戰,即便匪夷所思,即便腦洞大開,只要有一絲的可能,他都沒有放過。 不知不覺中,他似乎進入了一個空靈的狀態,整個人都融入到了眼前的羊皮地圖里面,山河湖泊、關隘城寨、軍士戰馬以及各方勢力都活了過來。 他需要確保老岳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滲透進無數重兵把守的城池關隘,最后抵達抵達河內。 河內目前是一團亂,曹軍開始接手了,不過這么大一塊地盤,一時半會還吃不下,這里還有三十天左右的時間可以運用。 穿過河內幾處縣城就是溫縣了,溫縣兵馬加司馬家的府兵…… 不行啊! 真的行不通,怎么走都不行! 林墨此刻已是滿頭大汗,三十六計里的借刀殺人、瞞天過海、樹上開花、假道伐虢一遍遍的浮現,可都無濟于事。 不知過了多久,這張羊皮地圖上忽然出現了一條線路,若隱若現,待得林墨認真打量,它開始變得殷紅,無比顯眼。 林墨身子如遭雷擊,雙腿一蹬,整個人都從神游狀態清醒了過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只有這一個辦法了,有點荒唐,很冒險,可這是唯一有機會得手的辦法……” 他收拾起發散的思維,緩緩起身朝著帳外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堅定。 掀開軍帳才發現,天竟然已經暗淡下來了,我這一想三個時辰都過去了…… 可他并沒有覺得疲累,反而是一種渾身輕松的感覺。 他對岳丈大人有個交代了; 對三軍也有交代了; 最重要的是對叔父張楊有交代了。 “天方夜譚,比我的膽子還大!但好像確實比我讓大家一起動手更有機會為稚叔報仇,而且,這辦法更快。” 聽了林墨的計劃后,呂布當然覺得這個想法是極其荒唐的,可認真想想,只怕不會有比這更合適的辦法了。 夠快,夠直接,而且事情做完后還真不一定有人知道是他干的,連后路都給鋪墊好了。 唯一讓他不滿的就是時間,“笮融還在幽州,若是等他回來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 “沒關系,早在徐州的時候他就把賬簿給我了,我記得月初和月中都會有一批商隊西進,到時候岳丈大人混入其中,足以瞞天過海了。” “這么說來也就是三四天后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