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
“你看的出來司馬家意欲何為嗎?” 郭嘉笑了笑,“猜測不錯的話,應該是策反了張楊的部下,這樣做就不會把家族給牽扯進去,司馬家這是不想跟司空一條心啊。 當然,這也有個好處,我們的初衷本來也不想立刻與呂布撕破臉。” 曹cao點了點頭,袁紹死后,他對于跟呂布是否撕破臉已經沒有太大的忌諱了,郭嘉不提他甚至都忘記了當初自己的要求。 “事情都做了,還想把自己給摘干凈。” 曹cao冷嗤了一聲,“沒關系,他策反了誰,到時候把這人握在我們的手里,他司馬家就永遠也別想干凈,我還非要把他推到呂布的對立面上去,不跟我一條船,他還有信心對抗呂布不成。” 言畢,他又嘆了口氣,眸子變得惆悵起來,“你說,當初從張楊身上搜出來的那個空錦囊,到底是林墨的疑兵之計,還是真的有自救之法只不過被張楊給收好了?” 這個問題,郭嘉沒有立刻回答。 自安豐之后,林墨其實也成為了郭嘉心里的一道陰影,尤其是白馬擒顏良,官渡破樓櫓,再加上烏巢劫營,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人覺得林墨身懷異能。 也因為如此,這一次的破河內才更加重要。 畢竟,如果得手了,至少證實了一件事,林墨絕對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需要掃除陰影,曹cao也需要重拾信心,這很關鍵。 而且,哪怕失手了,也有司馬家作為背鍋人,怎么算倒是也不虧。 好一會,郭嘉才收斂好凌亂的心思,沉聲道:“袁紹已死,荊襄一時半會拿不下,并州已經不能再拖了,所以,河內必須握在我們手里,林墨是否真有那通天異能,讓司馬家試試便知。” 曹cao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回信吧,讓他動手。” “喏。”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就是戰機! 北國當然是很富裕的,加上袁家的底蘊,各大世家的擁戴支持,說實話就林墨提的那些個條件,即便是這個階段的北國也能輕易滿足。 問題是,袁譚他代表不了整個北國,甚至代表不了袁家,事實上他現在整體的情況并不比呂布好多少,如果不是因為剛剛秋收,糧草足備,可能已經陷入了用度危機中。 十萬人的吃喝拉撒,每天都是rou眼可見的驚人數目。 其實如果換在平常,這些軍士只會保留最精銳的一部分,其他都是拉出去參與農耕、水利建設等事項,甚至會登記在冊后遣散一部分人,再戰時候還會召回。 這樣做的好處是開支能夠大幅降低,弊端嘛,如果開戰,整備的時間會比較長,有時候甚至需要一兩個月。 但眼前是什么時候,袁尚隨時可能對自己下手,哪里敢遣散這些兵馬啊,除了讓他們負責收割麥田,都不敢派遣太遠的農耕軍務給他們。 這也直接導致他的開支用度大幅增加,作為沒有了袁府支撐的軍隊,袁譚能做的只能是積極的跑動青州世家,畢竟現在還沒有明面上跟袁尚撕破臉。 所以,他現在不敢立刻答應呂布的價碼,希望還能往下壓一壓。 所幸中原大戰的時候,青州方面的騎兵保存的極為完整,便是現在也還能點出八千騎的數量,最難的,始終是后勤問題。 袁尚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準備開始敲山震虎了。 他讓逄紀親自到青州來,勒令袁譚立刻返回鄴城,任何的軍務都可以先行放下,作為新提拔的監軍,逄紀會對這里的戰事負總責。 這一回,袁譚如果再不去鄴城,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宣布袁譚是叛軍,此舉很大可能會讓他的部下發生叛亂,因為這些人并不都是青州兵,大多數是冀州人,一旦被宣布為叛軍,家眷都會受到牽連。 再者,世家也會開始站隊,袁尚當然不認為青州所有的世家都會站到自己這一邊,但畢竟他才是袁家的繼承人、北國的新主,擁護者一定是會比袁譚多的。 這樣一來,則等同于切斷了袁譚的后勤命脈。 看似多此一舉的勸降,實則暗藏殺機。 這也讓袁譚深感不安,他還沒有把握能夠真正站穩。 所幸的是,袁熙并沒有卷入到這場奪嫡之戰來,否則,袁譚只怕毫無勝算了。 “公子,時機已到,可以跟袁尚決裂了!”這句話是辛評說的,他昂首挺胸,從容自若。 “你的意思,是可以答應呂布的要求,讓他入青州與袁尚對抗?可這與時機有什么關系?”袁譚有些不解。 請呂布入青州是一早就商定的,拖了半個多月只是因為想壓價而已。 “因為,在下到了。”在辛家兄弟的旁邊,還站著一個身穿儒袍,個子不高,圓滾滾胖嘟嘟的儒士,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是郭圖,他是跟著逄紀一起從鄴城過來的,而且是主動請命前往。 一開始袁尚拿不定主意,郭圖雖然比較受袁紹的喜歡,但一直以來跟袁尚不是一路人,他是袁譚的擁護者。 但后來細想,如今情況大為不同,或許他是想調轉槍頭對付袁譚拿點功績來表明立場。 如果從這個角度想呢,袁尚還是可以接納的,雖然郭圖是河南人,但好歹也有著郭家這座大山,能為他吸納不少人才的。 再加上,眼下情況不利袁譚他應該看的出來,所以一拍腦袋也就答應了。 “莫非,公則先生有妙計?”再見昔日的擁護者,袁譚還是很高興的,又聽他放出狂言,眼神中便翻涌著希望的曙光。 “其實袁尚無非是想切斷各大世家對公子的支持,這樣一來便可從內部瓦解青州,甚至兵不血刃的拿下公子。 他憑的是什么,憑的是袁家的號召力,而如今在下到青州了,袁尚可就不見得還能以袁家家主的身份發號施令了。”郭圖捻著短須,揚著頭,眼神中盡是戲謔。 此話何意? 袁譚有些鬧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但見辛家兄弟也是一臉樂呵呵、好似占盡優勢一般,便朝著郭圖拱手作揖,“還請先生教我。” “公子啊,公則是從哪里來的?”辛毗也開始賣起了關子。 “鄴城。” “所以,主公仙游的時候公則也是在身邊的,如果公則說一句,是審配和逄紀篡改了主公的遺命……” 剩下的話已經沒有必要說下去,因為袁譚被這半截子話驚的身子一僵,整個人都呆住。 對啊,袁尚上位這件事,自始至終是審配和逄紀做的證,可他們兩個本來就是袁尚的擁護者,這一點在北國誰不知道啊。 他們的話能信? 問題就在于,辛家兄弟和自己一直都在青州,你也沒法反駁袁尚啊。 可郭圖不同,他是從鄴城來的,袁紹死的時候他就在身邊,只要他說一句遺命是假的,不能說立刻就轉變了各大世家和將士們的認定,但一定會讓這件事披上一層秘史的面紗。 至少,袁尚再想以新主的身份宣布他們為叛軍這一條就行不通了。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辛家兄弟和郭圖都是潁川人,雖說在北國這些年也有了些人脈,但肯定比不過審配這種地道的北國人。 沒關系,袁譚對這一點也有自己的信心,他可是袁紹的嫡長子啊,只要有郭圖作證,這件事他就有信心占據主動。 世家層面上,這些年他有他的優勢,而軍方呢,領兵多年,威望也絕非袁尚能比。 想清楚了這個問題,他自然也就明白辛評所說的時機是什么了,時機就是郭圖! “哈哈哈,好哇,有公則先生相助,我何愁大業不成!” 議政廳內,四人笑聲朗朗。 郭圖又找到了久違的熟悉,自從袁紹死后,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種成就感與滿足感了。 果然是金子早晚會發光的。 “公子,是時候復信給呂布,邀他入青州了。”郭圖適時提醒道。 “那這價碼……” 但見袁譚頗有遲疑,郭圖笑著搖了搖頭,“公子啊,成大事者何吝區區俗物,不過三千匹戰馬,給他就是,若是這些戰馬能換回公子北國之主的地位,還覺得貴嗎?” 袁譚眸子轉了轉,便自嘲的笑了起來,“先生教訓的是,是我糊涂了,好,就算給了他三千戰馬,我依舊有五千騎兵十萬大軍,何懼之有!” 說干就干,袁譚立刻轉身回到帥椅,奮筆疾書寫下了請援信,同時蓋上自己的大印。 正準備要去軍營里點三千戰馬給呂布送過去的時候,辛毗站了出來,“公子,舉大事不可不祭旗啊。” “祭旗?先生準備以何物祭旗?”袁譚眨了眨眼,茫然無措。 “逄紀的腦袋。” “對,就是這廝聯合審配篡改了主公的遺命,不可饒過!”郭圖厲聲罵道。 好,兩位大賢才都開口了,那還等什么,找逄紀去。 對于逄紀,理論上來說最好的辦法是拉攏,因為他是袁尚最親信的人,如果他也反過頭來說遺命是假的,那才更有信服力。 但這根本不現實,因為遺命的事情,本來就是他和審配咬死了是立的三公子袁尚,現在如果讓他改口,恥辱的可不只是他逄紀一人,甚至是整個家族都會為此而蒙羞。 所以袁譚來找逄紀的時候,都沒有啰嗦一句勸降的話,眼中殺意凌冽。 “你……將軍想干什么?” “沒什么,想借先生一物。”袁譚玩味的看著逄紀,這個把自己逼上絕路的對頭人。 “何物?” “項上人頭!” 言畢,青鋒出鞘,寒芒閃過,逄紀都沒來得及喊疼,捂著咽喉處的噴濺血漬的傷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這一刻,袁譚有一種莫大的滿足感,好似終于把這口積壓多年的惡氣吐了出來。 還差兩個,審配和袁尚…… 看著地上還在抽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逄紀,辛家兄弟與郭圖相視一笑,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 隨后,袁譚就立刻召集全軍百夫長以上的將官到演武場上發布宣言。 “逄紀與審配為了一己之私,竟然篡改了我父親的遺命,立了袁尚為主,現逄紀已被我正法!”袁譚舉著逄紀的人頭,目光冷凝。 這番言論對于這些只知道戰場廝殺的將領來說,過于驚世駭俗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當然明白袁譚的意思,這是要跟袁尚擺明車馬爭這北國之主的位子。 問題是,他們沒人愿意自己被宣布為叛軍啊。 “我從鄴城來,主公仙游的時候我就在邊上,真真切切的聽到主公說,立譚公子為世子接任大位,我郭圖愿以性命作保,所言字字屬實!” 郭圖這么一說,將領間的竊竊私語聲就瞬間消散了。 原來還有人證啊,并不是公子在自說自話。 這些將領中,有不少都是跟了袁譚幾年光景的,加上他對部下也不錯,馬上就有人開始響應了。 甚至連趙睿和韓莒在交換了眼神后,都振臂高呼,支持公子上位。 一旦有了領頭羊,其他人便紛紛相隨。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